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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氣凝結的長劍虛影，是言真輕一生儒道修為所聚，一位凝成道域的儒道半聖之力。

浩然氣，能壓神魂元神。

金色的劍光撞在虛空中一道光幕上，只是稍微一頓，便撕碎了那光幕，然後重重斬下。

劍光，將下方五位元神身軀斬成碎片。

一共八位出竅大修士的元神化身被兩劍掃滅！

元神隕滅，就算真身不死，也會重傷，沒有千年之功，別想恢復。

也就是說，韓牧野兩劍，讓對方損失了八位出竅大修！

大修士元神隕落，天地動蕩，水浪迷陣不攻而破。

於風林看一眼天穹上持劍當空的韓牧野，揮手護住曾大牛，悄然往前方島嶼上飛落。

出了無盡海水域，碎星島上規矩，隨意截殺，會受到無盡海勢力嚴懲。

此時，從韓牧野出手到大修士隕落，一共不到三息。

說要陶知行護住十息，哪需要十息？

「好劍。」徐川河目中神光透亮。

「浩然氣為劍，原來如此……」文淵閣上，陶知行身上的金色光暈慢慢凝結，面上神色鄭重。

虛空之中一道道身影悄然而來。

今日這一劍，太精彩！

「本尊讓你住手，還敢出劍，當真是不將我水靈宮放在眼裏。」韓牧野面前，站着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女修，神色冷厲，雙目之中似乎冒出火來。

「他們要殺我。」韓牧野長劍低垂，面上神色清淡，輕聲開口。

「那又如何，我水靈宮——」女修話未說完，韓牧野目中透出耀眼劍芒，手中劍前指。

「他們，要殺我。」韓牧野的聲音清冷，劍鋒，透著森寒。

女修頓住，雙目緩緩眯起。

她身上，化神大修士的狂暴力量化為雲嵐天柱，向著四周散開。

水靈宮，碎星島最強三大勢力之一，無數年來，被碎星島修行者仰望，崇敬。

水靈宮的修行者要殺誰，就該乖乖受死。

三宮七閣十五樓的威嚴，已經深入人心。

今日這一劍，是對大修士的挑釁，是對水靈宮的挑釁。

今日，韓牧野不死，碎星島上無數年建立的規矩，就要崩塌。

「轟——」

化神大修頭頂，青色的靈光透著黑色的光暈。

韓牧野目中射出精光。

「原來，是你們。」

這黑色的光暈，韓牧野認識，熟悉。

打過很多交道了。

靈甲妖族。

原來，水靈宮是靈甲妖族勢力所建。

「本閣主要保御景劍鋪韓牧野性命，不知水靈宮可能通融？」虛空之中，陶知行的聲音響起。

衝天的金色浩然氣化為雲煙，幻化為一座綿延雄壯的宮殿。

津南星域儒道修行法，幻象。

陶知行的聲音才落下，一道劍光升起。

「六魁閣在。」

沒有太多話語，只這一個在，已經是最堅定的支持。

七閣之中，兩方同時出面，為一人而與水靈宮對上。

虛空之中，靈光劍氣震蕩。

立在韓牧野身前的化神女修咬着牙，面上卻出現懼色。

「好，好，我水靈宮——」

「轟——」

虛空中的轟鳴響起，將女修的聲音打斷。

一尊萬丈虛影浮現在半空。

頭頂雙角，滿身鱗甲，闊口，四蹄生風。

麒麟。

上古神獸，麒麟。

「難得遇到霸下血脈，我萬妖宮保了。」

麒麟虛影一動，引著韓牧野徑直撞破虛空雲嵐，

飛遁而去。

保了。

那化神大修立在原處，面色蒼白。

虛空之中，一時無聲。

萬妖宮出面，還有誰有話說？

一道道神念退回。

一道道身影飛離。

片刻之後，原地只留幾位水靈宮修行者在。

「走。」

一道聲音響起，然後水靈宮眾人消失而去。

虛空中，只剩碎散的雲濤和水汽。

但這一次，所有人心頭都有了不同的想法。

才有水靈宮少宮主被無盡海強者擊敗，又有今日萬妖宮強勢保下挑釁水靈宮的韓牧野。

碎星島上的風向變了？

難道，數萬年未有的變局，要出現了？

有些事情，只敢想。

但想，也是野望，會生根發芽。

……

韓牧野落身在一片蒼翠空間中，目光掃過，神情一動。

「莽荒？」

他身前，一位身穿淡金色長袍，頭戴金光的英武中年點頭道：「是莽荒，但也只是碎片而已。」

這就是神獸麒麟。

也是萬妖宮的主人。

「晚輩韓牧野見過前輩。」韓牧野忙一拱手。

麒麟看着他，開口道：「當年霸下背負一片殘碎莽荒而走，你為何會有他的血脈力量？」

既然是同出莽荒，韓牧野也沒有隱瞞，將莽荒遺地事情都講述出來。

為延續莽荒血脈，霸下和其他神獸異獸以神魂之力背負莽荒遺地。

莽荒遺地中的妖族，有了不一樣的傳承。

血脈的融合，催生更多新的族群。

韓牧野的講述，讓麒麟面上神色變幻。

韓牧野還順便提到了崇武侯陳慶之。

「蒼龍？」

麒麟面上露出複雜神色，輕聲道：「我還以為他早已隕落了呢。」

「好，你能護住莽荒遺地，霸下血脈對你認可，這是你的機緣，也是我莽荒的機緣。」

看着韓牧野，麒麟點頭道：「道爭之地，我會派人去一趟。」

那莽荒遺地因為力量牽引，會在數十年後撞入天玄世界虛空。

麒麟身為莽荒神獸，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前輩，水靈宮背後的族群，到底何來？」韓牧野出聲，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韓牧野了解的世界隱秘也不少，甚至還見過堤壩之外場景。

可對於靈甲妖族，還是不知道其來歷。

聽到韓牧野的話，麒麟抬頭看他一眼。

沉默片刻，麒麟低聲道：「你覺得，我們這天地虛空，有沒有盡頭？」

有沒有盡頭？

若是以往，韓牧野會認為天地無盡。

但他從那柄劍器中看到了堤壩之外，明白了一些。

天地無盡，但此方天地有盡。

見他表情，麒麟道：「看來你知道的比我想像的要多些。」

「那我告訴你，天地如水塘，我們如魚蝦生存在其中，各自自由。」

「但既然是水塘，便有垂釣者，網絡者，甚至浣足者。」

「那靈甲妖族，不過是意外落在這水塘中的外來者。」

「只是誰也想不到，他們能在這水塘中生存下來，並且搶佔了本該屬於魚蝦的空間。」

外來者。

果然如自己所料，這靈甲妖族不屬於此方世界。

他們也是堤壩之外的力量？

「對於魚塘之外來說，魚塘中生長什麼樣的魚蝦並不重要，何況外來的物種有其可取之處，不如就這麼養著。」

「魚蝦，終究不過是魚蝦而已。」

韓牧野從麒麟目中看到了無奈。

這樣一位上古莽荒大修，神獸之尊，也對自身處境無能為力嗎？

韓牧野目中精光閃動，回想起從那劍器中看到的堤壩外光景，低聲道：「前輩，或許，魚塘之外，並非樂土。」

麒麟一愣。

「若真有掌控魚塘之力，為何此方修行者之中少聞那堤壩外事情？」

「這堤壩，說不定不是圈養，而是對他們的保護？」

韓牧野見過那軍陣嚴密，衝殺四方的模樣。

莽荒，仙源，包括無盡海全力，也只能堪堪擋住。

但這不代表此方天地就毫無反抗之力。

真正的大修士並未全力一戰。

「保護，他們？」

「不是對我們的圈養……」麒麟目中精光閃動，輕輕握拳。

「恩，我在碎星島上沉寂太多時光，確實是失去銳氣了。」

笑一聲，麒麟淡淡道：「等我去無盡海見無盡天尊一面，問問他意思。」

說到這，他頓一下道：「你知道無盡天尊來歷嗎？」

韓牧野搖搖頭。

麒麟哈哈笑道：「原來也有你小子不知道的事情。」

說完，他一揮手，青翠天地消散，他自己身影也離開。

韓牧野低頭看，自己立在螢火島的城外。

你倒是將無盡天尊的來歷說出來啊！

謎語人。

他搖搖頭，轉身往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