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醫妻三嫁 對于蕭慕云的死,蘇涼心中有一股憤怒,其中又夾雜著些許愧疚。 蕭慕云未必是多好的人,但他是原主最喜歡的男人,且至今沒有證據證明他做過什么傷害原主的事情。 事實是,如果蘇涼沒有回到京城,或許蕭慕云就不會死。 思及此,蘇涼更是決意要找出真兇,絕不放過! 前方有女人哭泣的聲音傳來,蘇涼凝神,跟隨茍彧繞過一扇石屏,看到了蕭丞相府為蕭慕云設的靈堂。 棺材擺在正中。 里面跪著幾個丫鬟婆子在哭喪。 丞相蕭啓被兒孫簇擁著,出現在靈堂外。 “外公。”端木忱走上前去。 蕭啓深深嘆氣,“四皇子來了。” “到底發生什么事?”端木忱皺眉問。 蕭啓的視線卻越過端木忱,看到了站在茍彧身后的蘇涼,寒著臉說,“你二表兄,被人殺害了。” 端木忱也看了一眼蘇涼,收回視線,壓低聲音對蕭啓說,“她武舉為乾國爭光,前幾日又救了五皇弟,如今是父皇十分看重的人,府中命案還是交由刑部調查,一切公事公辦,蕭家少出面。” 蕭啓擰眉。 雖然蕭慕云是庶出,沒多大本事,平素并不得寵,但丞相的孫子在家待著被人殺了這種事,如果不能查個水落石出,讓真兇付出代價,蕭氏顏面何存? 但蕭氏和端木忱是利益共同體,且主導權在羽翼漸豐的端木忱手中。 他說話,蕭家人不敢不聽。 蕭啓突然想起,自從蘇涼在武舉出頭,暗中就有傳聞,說她跟端木忱早在北安縣就認識,她其實是端木忱的人。 對此,蕭啓曾當面向端木忱求證,端木忱否認了。 此刻,蕭啓不禁懷疑,端木忱此舉,是否是在維護蘇涼?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任何關系嗎? 端木忱眼神意味深長,“外公,不論任何時候,不論做任何事情,前提是,不要惹父皇不高興。” 蕭啓眸光一凝! 確實,蘇涼作為乾國第一位武舉女狀元,且戰勝了炎國女將,地位特殊,意義不凡。 若這個時候傳出她的丑聞,是有損乾國顏面的。 以蕭家的立場,公事公辦,倒是無妨。 若是一開始認定蕭慕云是蘇涼害死的,最終定論卻是相悖的,對蕭家并無任何益處。 畢竟,蕭慕云已經死了。 蕭家的顏面需要查出真兇來維護,而不是需要真兇是蘇涼。 想到這里,蕭啓長嘆一聲,“你說得對。讓刑部查吧,若結果真是蘇涼,該當如何?” 端木忱面色平靜,“外公,不論真兇是誰,都要付出代價。” “有些東西,你看了就知道了。”蕭啓搖頭。 端木忱皺眉,“什么?” 蕭啓讓人把一沓紙遞給端木忱,“這是在慕云書房中找到的。” 端木忱接過來,就站在蕭慕云的棺材旁邊,看完了那幾張紙上的內容,又還給了蕭家人。 “還有什么?”端木忱面色依舊平靜。 蕭啓擺手,下人送上一個錦盒,里面放著藍色的扇墜,絲帕,荷包。 端木忱一眼就看出是什么了,點點頭,沒說話。 茍彧見端木忱跟蕭啓在說話,就帶著蘇涼候在外面,沒有過去。 直到端木忱看過來,茍彧接到指示,才進了靈堂,讓蘇涼先候在外面。 蘇涼看到了端木忱給她的那個眼神,情況不妙。 蕭啓讓人把證據都交給茍彧,允許茍彧安排的仵作驗尸。 蘇涼就一直站在外面等著。 等了半個時辰之后,茍彧走過來,“請蘇姑娘把你的武器拿出來。” 說著“請”字,語氣卻很強硬,像是已有七八分認定蘇涼就是兇手。 蘇涼平素身上攜帶的隱藏武器在武舉時已經人盡皆知,她意識到兇手或許仿制了同樣形狀的武器去殺蕭慕云,好栽贓她。 如此,真會很棘手。 但蘇涼依舊配合地俯身把兩把尖刀都抽出來,交給了茍彧。 她如此坦蕩,倒讓茍彧愣了一下。倘若蘇涼說沒帶,或是丟了,茍彧其實不敢強行搜身。 茍彧拿了蘇涼的刀,又進了靈堂。 仵作比對過后,十分肯定地說,蕭慕云身上的致命傷,跟蘇涼的刀,完全能對上。 再加上蕭慕云親筆寫下的那些文字,目前除了嫌疑最大的蘇涼之外,甚至找不到任何其他可能的嫌疑人。 蕭家人都說,蕭慕云為人謙遜溫和,沒有仇家。 “四皇子殿下,下官是否能將嫌犯蘇涼抓去刑部過堂審問?”茍彧恭聲問。 端木忱冷哼,“你刑部辦案,該如何便如何,為何問我?” 茍彧神色訕訕,“畢竟那蘇姑娘是今科武狀元。” “你既知道她身份特殊,便該清楚,倘若此案別有內情,她是被陷害的,你把她抓去刑部拷打,會有什么下場吧?”端木忱神色淡淡地問。 茍彧神色一震。 按照乾國律法,以如今的證據,把蘇涼抓回去審問是沒有問題的,甚至給她定罪都可以。 但在京城里當差,能混得下去的人,心眼都得夠用。有些人,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若真兇就是蘇涼,抓就抓了,問題不大。 如果不是她,卻把她抓去刑部,哪怕最終真兇找到,茍彧也承擔不起這個抓錯人的責任。 “我說那些,沒別的意思。這件事請茍大人務必調查清楚,但好意提醒茍大人,蘇狀元的武器,雖十分罕見,但這京城里大半的人都見過。如果有人蓄意陷害,仿制了相似的武器,是否也會出現這樣的傷口?”端木忱問。 茍彧點頭,“四皇子殿下的推測很有道理。” “我只是覺得,父皇都夸贊過聰明過人的武狀元,若真要殺人,不會用她被人熟知的武器吧?這可太蠢了。”端木忱說。 蕭啓聞言,也覺得事情有蹊蹺。 “丞相大人,這些蕭二公子留下的文書,筆跡可是真的?”茍彧問蕭啓。 蕭啓實話實說,“本相并未看出偽造的痕跡。茍大人可以帶一些慕云以往寫過的字回去再查驗一番。” 茍彧讓人收好證據,記錄好蕭家人的證言,便出來了。 “蘇姑娘的武器,物歸原主。”茍彧比要武器的時候,又客氣了三分,“請問蘇姑娘可有什么仇家?” 蘇涼點頭,“有,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都曾提出要娶我,但我說自己早就定親了,他們或許會認為我不知好歹不識抬舉。” 茍彧嘴角抽搐,“蘇姑娘真會開玩笑。這樁命案,蘇姑娘是最大的嫌疑人,但目前仍有疑點,希望蘇姑娘接下來配合刑部調查,其他時候在家中不要外出。” “不用抓我?”蘇涼有點意外。 茍彧搖頭,“暫時不必。本官先回去稟報尚書大人。” “我可以走了?”蘇涼問。 茍彧點頭。 蘇涼轉身要走,又回頭,“那些證據,可以給我看看嗎?” 茍彧拒絕了,“請蘇姑娘不要為難本官。” 蘇涼擺擺手,便離開了。 其實她還想去看一眼蕭慕云的尸體,但并沒有機會。 …… 蘇涼騎馬離開蕭府回家路上,發現議論她的人更多了。 她才得到消息沒多久,就傳得滿城風雨,若說沒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是絕不可能的。 蘇涼覺得她又要欠端木忱人情了。他一定幫她說了什么話,不然她這會兒已經在被押送去刑部大牢的路上了。 蘇涼并未理會流言,剛回到家,發現朋友們都來了。 林舒志就在院中坐著,旁邊是他的兒子和女婿。 萬卉和林雪晴秦玉瑾都被寧靖請進了蘇涼房中。 見蘇涼回來,林舒志大大松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涼丫頭,沒事吧?” 蘇涼搖頭,“有事。殺死蕭家二公子的武器跟我的刀完全能對上,且他還寫了什么東西,也指向是我。” 邢玉笙皺眉,“會不會是二皇子?” 大家都覺得,最可能陷害蘇涼的,就是端木敖。 蘇涼自己也是同感。 “蘇妹妹就算要殺人,也不可能用一把大家都知道的刀吧?這就是陷害!”林雪晴很氣憤。 林博衍嘆氣,“但難保不會有人說,這是小涼反其道行之,故意用這種手段,制造一種別人陷害她的跡象,事實上就是她做的。” 蘇涼聞言就笑了,“林大哥說的,不無可能。” 秦玉瑾嘆氣,“涼妹妹,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蘇涼很淡定,“不然你們想看我哭?都這個時候了,大家先回去吧,不必擔心,我沒做過的事,誰也不能把我如何。” “寧師兄呢?”林雪晴發現寧靖不見人影。 房中傳出寧靖的聲音,“找我?” 林雪晴蹙眉,“寧師兄你怎么回事呀?蘇妹妹遇到這么大的麻煩,你都不陪著她?” “她不讓我去。”寧靖說。 年錦成:……怪不得寧靖迄今為止都沒能給蘇涼暖床,他這樣,蘇涼不打他就不錯了! 蘇涼微笑,“是,我不讓他去。今日不知為何,我看見他就煩得很。” 林雪晴扶額,“你們還沒成親呢,蘇妹妹你就煩啦?太愁人了。” “好了好了,你們先回去。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我不會客氣的。”蘇涼笑說。 邢玉笙嘆氣,“這可是你說的。如果有麻煩,只管找我爹,他很喜歡你。” 蘇涼:……一副“我爹你隨便坑都行”的樣子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把朋友都勸走,蘇涼進了寧靖的房間,見他坐在內室看書,年錦成依舊躺著。 “其實這件事很簡單,反正你們是要成親的,也不在乎外人怎么看,干脆就說已同寢而眠,阿寧你就能為蘇涼作證,她昨夜一直在家了。”年錦成神色認真。 “不行。”寧靖搖頭,“我不是那種人。” 年錦成:…… 蘇涼若有所思,“我只是好奇,蕭慕云到底寫了什么,真是他寫的嗎?”今夜她得暗中去找端木忱問問,他看過了。 誰知蘇涼回到自己房間喝杯水的功夫,又有官兵上門了。 仍是茍彧帶隊。 “奉尚書大人之命,前來捉拿丞相府蕭慕云公子遇害一案嫌犯蘇涼!”茍彧冷著臉說,“請蘇姑娘配合!” 蘇涼一聽,看來是茍彧上面的官員要抓她。 如此還真有些麻煩。若是反抗或逃走,只會坐實她的罪名。可被上了枷鎖帶走,到時候行動受限,若有人要殺她,她想反抗都沒機會。 “且慢。”寧靖從房中走出來。 “寧公子有話說?”茍彧問。 “昨夜她一直在家,沒有出去過,我可以作證。”寧靖面色平靜。 “但蘇姑娘已說過,你們并未同寢而眠。”茍彧輕哼。 寧靖點頭,“的確。但昨夜我們都沒睡。” 茍彧皺眉,“沒睡?那是在做什么?” 寧靖說,“釣魚。” 茍彧臉有點黑,顯然并不相信。 寧靖解釋,“府中近日夜半總能聽到有人哭嚎,我們懷疑有人暗中作祟,昨夜一宿未眠,想查清楚。” 茍彧神色莫名地看向蘇涼,“寧公子所言,可是真的?” 蘇涼長嘆一聲,“家中鬧鬼畢竟不是什么吉祥事,我本不想提起。” “請蘇姑娘先隨本官到刑部去吧!”茍彧又有了三分客氣。 “配合調查可以,但尚未查清真相,就把她當做犯人對待,后果,你們承擔不起!”寧靖冷聲說。 茍彧看到寧靖眸中的寒光,心中猛地一怵,下意識點頭,“寧公子放心,我們自會查清真相,絕不冤枉好人。” “刑部,我隨你們去。她的事,我都清楚。”寧靖說。 茍彧皺眉,“寧公子,這不合規矩。我回去不好跟梅尚書交代。” 梅……蘇涼想起,端木敖的二皇子妃就姓梅。 “如果是因為她曾跟蕭慕云有什么關系,我為情殺人,嫌疑更大,不是么?至于武器,蘇涼的雙刀是我送的。”寧靖面色平靜。 茍彧愣了一下,“這……如果是寧公子做的,為何要用蘇姑娘的武器?” “如果是她做的,為何要用自己的武器?”寧靖反問。 茍彧面色一僵,訕訕道,“這是需要查清的疑點。” “那就請查清楚之后再來抓人。”寧靖冷聲說,“若茍大人今日一定要帶人回去交差,我自首,人是我殺的。” 茍彧臉色難看,“寧公子別開這種玩笑,蘇姑娘武功高強,寧公子是文狀元,如何夜半潛入蕭府殺人?” “有錢能使鬼推磨。”寧靖面色淡漠,“我想雇傭高手,輕而易舉。” 茍彧面色一沉,“寧公子,本官再問一次,你確定要自首嗎?” 寧靖點頭,“是。” 茍彧看向蘇涼,“蘇姑娘沒什么話要說嗎?” 蘇涼面色平靜,“昨夜我們一起釣魚到天亮,你們抓我抓他都一樣。既然他想去刑部參觀,就請茍大人多多關照了。” 寧靖被茍彧帶走了。 蘇涼目送他們離開,面色沉下來,轉身進了寧靖的房間。 外面發生的事,年錦成都聽到了,一見蘇涼就說,“阿泠明明就很在乎你,偏不承認。” 蘇涼愣了一下,“你說什么?” 年錦成微嘆,“你在想什么?” 蘇涼若有所思,“對方是沖我來的,那個梅尚書跟二皇子……” “刑部尚書是二皇子如今的岳父。”年錦成說。 蘇涼眸光一寒,“那就對了。若我進了刑部大牢,可能活不過今夜,大可以偽造成畏罪自殺。寧靖自首,可以徹底打亂對方的計劃。” “但你得盡快把他救出來。”年錦成說。 蘇涼點頭,“當然。” 話落蘇涼就往外走,年錦成問她去做什么。 蘇涼沒有回頭,“做飯,給我蒙冤的未婚夫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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