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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 948.這是塞列爾應得的字體大小: A+
     
      第958章 這是塞列爾應得的

      「我們是傳訊的信使,塞列爾的使者!」

      「即便雙方交戰,也絕沒有戕害使者的做法!」

      三個被魔法死死束縛的塞列爾使者看著逼近的半龍人勇士,拼命地叫嚷。

      「確實,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放眼諸大陸,這都是心照不宣的。」路禹接過小可露兒遞來的捲軸掃了一眼,「可,對你們塞列爾不適用啊。二十年前藍水保衛戰前夕,你們塞列爾人殺害了花冠精靈使者,斬首,戮屍。」

      「摩斯塔納各族與你們藍水交戰的數百年,每一個前往塞列爾的信使都需要巨大的勇氣,因為你們藉口扣押,最後說在『戰亂』中失蹤的使者太多太多。」

      塞列爾使者們先是沉默,自知必死無疑的他們隨即破口大罵,惡毒的詛咒層出不窮。

      路禹相信,那些被塞列爾凌虐的摩斯塔納各族使者也是這樣的心路歷程。

      他很寬容地任由他們把在場各族都罵了一遍,直至每一位首領都面色鐵青,這才讓那位半龍人動手。

      勒琳找來的這位半龍人顯然早得到了知會,讓死亡這一過程在他們身上變得格外緩慢,以告慰同族。

      塞列爾確實不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塞列爾了,在得知藍水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組織起了摩斯塔納同盟後,他們居然試圖用使者拖延時間。

      那份不可一世,起兵征伐整個大陸的霸道仍未恢復元氣。

      十天時間,摩斯塔納各族連戰連捷,不僅是尋常士卒的戰場,高階魔法師之間的對決同樣如此。

      在夜水速戰速決的戰略部署下,聯軍在第十四天時徹底拔除了一個塞列爾割據政權的境內反抗堡壘。

      自藍水保衛戰之後,摩斯塔納各族從沒有取得過這麼酣暢淋漓的大勝。

      來到前線的歐爾庫斯見到這一幕,忍不住感慨:「但凡他們少一些算計,多一些合作,都不至於拖延到今天……」

      雖然是塞列爾人,但歐爾庫斯對自己曾經的祖國談不上太有感情,這些年的生活讓他更能與藍水共情。

      「普通士卒歡呼雀躍,魔法師們喜笑顏開。」路禹一聲嘆息,「雖然總有人像龍族元老院一樣喜歡算計,但更多的人還是由衷地希望能將塞列爾連根拔起。」

      「現在沒人拖後腿,塞列爾國滅應該只是時間問題了。」

      「這樣好嗎?」

      歐爾庫斯訝異地側過身,上下打量著路禹,好似懷疑他被什麼妖魔占據了身體。

      「你居然會同情塞列爾?」

      「不,我只是在想,你的女兒怎麼辦?」路禹嘆氣,「她隱居的地點在塞列爾境內吧,國家危難,我擔心她會忍不住返回軍團。」

      迎著秋日的風,歐爾庫斯花白的頭髮飛揚:「我給她送去了信息,應該會聽勸吧。」

      「多少年過去了,還沒和解嗎?」路禹問。

      「算是和解了一些吧……不是所有人的家庭都和你一樣幸福,慢慢來吧……希望我離開的那天,麵包和她,還有我的孫子,都能在床前。」

      「才六十,沒必要這麼悲觀吧。」路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如來晨曦領吧,能稍微延長一些壽命。」

      歐爾庫斯少見地猶豫了,但最後,他還是拒絕了路禹的好意。

      「我走之後,讓麵包去吧。」歐爾庫斯注視著這片遼闊的大地,「我啊,故土難離……藍水的蘑菇料理,永遠都吃不膩的。」

      說話間,一位信使匆匆而至,跪倒在夜水面前。

      「攻勢受阻,柯林斯城出現了大批召喚師,先鋒部隊遭受重創,正在回撤。」

      歐爾庫斯為路禹解釋:「自從你的藍水奇蹟之後,塞列爾一直在潛心研究召喚術,雖然我離開了,但他們還是鑽研出了一些眉目。魔力潮期間又從來自科萊的商船購買到了【元素生命】模板,別瞪大眼睛,就是你在梅拉普及出去的知識,那些知識足夠他們武裝起一支召喚師軍團了。」

      「藍水的召喚師軍團呢?」路禹好奇。

      一旁的勒琳解釋:「歐爾庫斯先生的教學規模雖大,但求精,不求多。」

      感受前所未有壓迫感的塞列爾進行了全國總動員,魔法師、召喚師紛紛奔赴前線。

      清楚知道自己在摩斯塔納犯下了罄竹難書,人神共憤的血債,也清楚自己這些年維持統治與國內穩定的資金流淌著腥紅的血,短短數日,柯林斯這座城邦就湧進了近十餘萬生力軍,塞列爾其他前線要塞同樣重兵雲集。

      在摩斯塔納各族的逼迫下,塞列爾必須上賭桌,並且不斷地下注。

      這是事關塞列爾能否存續在摩斯塔納的關鍵一戰,牽一髮而動全身。

      亡族滅種,還是復興在望?

      王國興廢,在此一戰!

      雙方不停地向柯林斯戰場堆上自己的籌碼,調集來數量龐大的軍團,也是這時,又一位塞列爾使者走進了摩斯塔納聯盟的前線要塞。

      「吉爾巴托斯……」這個熟悉的名字讓歐爾庫斯一陣悵然,「竟然是你在負責柯林斯防線嗎?」

      當年力主勸說十萬皇帝比迪利斯放棄大征伐,克制征討過程中殺戮過甚行為的同伴,此刻卻要與他為敵,歐爾庫斯內心五味雜陳。

      「他說什麼?」路禹問。

      「猜到了我在前線,希望能出城聊聊。」歐爾庫斯嘆氣,「以老朋友的身份。」

      大戰將至,雙方所挑選的這處小村落中已經沒有人煙。

      二十年時光如白駒過隙,當年帝國的中流砥柱站在了對立面上,同樣花白的頭髮,同樣不再年輕的容顏,無聲地訴說著時間能有多殘酷。

      選擇了一處石桌,兩位老人相視一笑,坐了下去。

      歐爾庫斯雖然總是念叨著自己老了,但是精神仍然矍鑠,眼睛也仍舊明亮,像極了二十年前。

      只是這份差異,就讓愈發感到精力不濟的吉爾巴托斯不住嘆息。

      「我聽說了,你已經是八階召喚師,是藍水人心中的最好的召喚老師。」吉爾巴托斯由衷地讚嘆,「恭喜你。」

      「你也不差,七階了。」

      「從你嘴裡說出來,像是諷刺。」吉爾巴托斯好奇,「離開塞列爾,對你能有這麼大的改變嗎?」

      「這個決定比我的前半生做出的所有抉擇加起來,都重要。」

      「是嗎……可你應當銘記,自己曾是塞列爾人。」吉爾巴托斯咳嗽著,蕭瑟的寒風讓他顯得虛弱。

      話到嘴邊,歐爾庫斯卻突然咽了下去,只剩下了唏噓:「有話直說吧。」

      「這場戰爭無論勝負,結果對雙方而言都不可接受,各退一步吧。」

      果不其然,是來之前路禹就猜到的事情。

      看到歐爾庫斯沉默,吉爾巴托斯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你想坐視著摩斯塔納和塞列爾血流成河嗎?」

      「其實你害怕的,是塞列爾血流成河吧?」歐爾庫斯無情地揭穿了老友遮遮掩掩的關鍵,「你們已經發現,這一次各族不再是打打鬧鬧,而是來找你們拼命的。」

      「非得這樣嗎?」

      「二十年前,塞列爾不會派出使者說一句『非得這樣嗎』,皇帝陛下下令,塞列爾的魔法師與士兵便會傾巢而出,帶回奴隸、財富,留下廢墟與遍地屍體。」

      歐爾庫斯閉上了眼睛,繼續說道:「我的老朋友啊,你可曾想過,摩斯塔納各族為什麼對塞列爾恨之入骨,為什麼他們要不惜一切,與塞列爾拼命?」

      「種族存續之戰,對誰都是如此。」

      「那你是認可他們討伐塞列爾的正當性了?」

      吉爾巴托斯沉默不言。

      「你清楚,你比誰都清楚,塞列爾為何被憎恨。」歐爾庫斯說,「光是在佐列高斯我們就有著數百年的逃難史。艱難建立了一個國度,逐漸威服佐列高斯之後,我們是怎麼在一百年不到的時間裡讓整個佐列高斯大陸反抗四起,最終導致雙子起義的?」

      「那是雙子叛亂!」吉爾巴托斯腦海中根深蒂固的觀念讓他下意識糾正。

      「不,就是起義!」歐爾庫斯忍不住拍了桌子,「整個佐列高斯都被我們逼得活不下去了,但凡他們還有一點活路,那群連魔法都不會的普通人怎麼敢反抗魔法師老爺們!」

      「我們的史書中只談了塞列爾在正面戰場一敗再敗,可怎麼敗的,你有了解過嗎?」歐爾庫斯質問,「我了解過,是佐列高斯面黃肌瘦,負債纍纍的窮苦人舉著草叉,竹槍在塞列爾的一個又一個領地點燃了反抗的星星之火。」

      「是那些自知活不到成年,甚至沒有車輪高,目睹了父輩死去的孩童,為一個又一個向著魔法師衝鋒的勇士送上武器與補給。」

      「是萬千在塞列爾治下還有良知的冒險者與魔法師以低階,違逆高階的意志,以他們的勇氣補足與高階的差距!」

      「是最愛財的商人都願意慷慨解囊,從異大陸運送來戰略物資,只為了共襄盛舉,鏟滅塞列爾人。」

      「他們恨不得生吞活剝我們!」

      「我們在不到一百年的時間,從一個空前強大,壓服大陸的國家,成為了全大陸的公敵,團結了所有矛盾重重的勢力,這些勢力秉承著寧可自己流干血都要讓塞列爾陪葬的思想,衝鋒在前。」

      「推翻我們的雙子皇帝被稱之為『聖人降世』,而他們所做的,不過是把我們趕下海,時至今日,佐列高斯都會在我們國滅逃亡的那一日大肆慶祝,無論種族,無論勢力。」

      「這就是塞列爾,只讓自己活,不讓別人活。」

      吉爾巴托斯已經說不出話,他甚至不敢和歐爾庫斯對視。

      歐爾庫斯目光如刀,他引經據典,憤恨之下吐露的文字是穿越時空長河而來,對塞列爾這個族群最有力的控訴。

      「逃亡多年,我們終被福斯貝倫所接納,而我們最後又做了什麼?」歐爾庫斯繼續逼問,「福斯貝倫子嗣斷絕,傳承絕滅,亡國滅種了。」

      「這就是塞列爾如何對待心懷善意接納我們的人!」

      「現在,我的老友啊,請你回答我吧,摩斯塔納各族為什麼要反抗?藍水為何致力於把塞列爾人驅逐出去?你們在魔力潮的十數年間都在海上做了什麼?」

      歐爾庫斯擲地有聲:「今日的一切,不是塞列爾應得的嗎!」

      「那是先祖所做的惡行,這一代塞列爾人也在你譴責的範圍內嗎?」被老友怒斥,吉爾巴托斯激動地反駁,「我們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你真的要看著塞列爾人再度顛沛流離?」

      歐爾庫斯一聲嘆息:「血債……血償,既然塞列爾做過,就不要怪摩斯塔納人做。」

      「你讓我失望……果然,已經是背棄了國家、民族的傢伙。」

      「佐列高斯至今仍有一些塞列爾後代生活得很好,猜猜他們為什麼不被雙子的國度驅逐,被佐列高斯各族接納?」歐爾庫斯冷聲呵斥,「在談國家與民族前,先學會做人吧。」

      吉爾巴托斯劇烈咳嗽了好一會,這才哈哈地笑了起來。

      「不要以為摩斯塔納的各族都站在一起就能攻破柯林斯防線,這養精蓄銳的十多年,塞列爾的底牌,你們無法想像。」

      「我很期待你們的底牌,但我還是好奇,如果底牌無用,你們還有什麼?」

      「塞列爾人不打算繼續流浪,他們會戰鬥到最後一刻。」吉爾巴托斯說,「但願摩斯塔納各族能夠接受那無法忍受的傷殘數字。」

      ……

      ……

      路禹沉思了許久,再度詢問:「他,真的這麼說?」

      「依我看,塞列爾做得出來。」歐爾庫斯憂心忡忡,「會這麼說,也就代表,他們應該要放棄底線,不惜一切代價了,除了全民皆兵,恐怕還會動用很多意想不到的手段。」

      路禹沉思良久,望向了塞拉。

      她和璐璐是自己最重要的保險絲。

      塞拉開口了。

      「再次質詢吉爾巴托斯,讓他清楚自己說了什麼,同時派出精銳信使潛入塞列爾境內,傳播相關消息,觀察貴族、平民對此的反饋。」

      「詢問凡妮莎老師意見,同時……」

      「讓工匠組做好準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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