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江公子的意思，似乎對于上界的律法一點也不在乎，而且還是當著九天十地幾乎頂尖強者面前殺人？”
清雨帝女笑著發問，她雖然想遠離塵世的喧囂，可并不代表她會信這么一句話，當著衍帝他們的面殺人，是沒有機會的, 所以只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江飲溪聽了清雨帝女的話，便也笑著點了下頭，繼續說道:“確實是這樣，那可是數位大帝，十幾二十位準帝，還有說不清的圣人, 九天十地的精英匯聚于瑤池, 別說殺人了，就連獲得天地之子氣運后回歸的自主都無法做到。”
“雖然我和大部分人一樣, 不喜歡麻煩，我也沒有任何理由來浪費時間幫你，但我這個人可能比較心軟，誰讓你家的人是我小姨媽的師姐呢，還是親密無間的那種。”
他說到這里，笑了笑，道:“但我也很清楚，大帝的層次，必然會是超出我們想象的。”
“可……我已經許久沒有真正用過全力了，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恐怖。”
清雨帝女聽著，輕輕點頭，又猛然抬起頭隨后陷入沉思。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去幫助一個陌生人，要么是想深入幽谷，要么是想家財萬貫，清雨帝女覺得江飲溪并非這種庸俗的人。
他知道自己的秘密, 自己的身世雖然有點慘，甚至算得上可笑讓人心生憐憫，但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自己的家人，在上界自己的姐姐的親人們早就隱居到了不知名的星辰，被徹底斷了修行路，而那些人不是她的家人，她的家人除了姐姐以外，已經沒人了。
但清雨帝女明白他為什么會這樣說，謊言能讓人死，也能幫人有活下去的動力。
為什么他能這么自信呢，只是一個武圣啊！
……
“莫非帝女覺得我在說謊，又或者覺得我是在覬覦你的身子，那大可放心，我對成千上萬年的老奶奶不感興趣，特別還是飛機場。”
清雨帝女茫然的望著江飲溪，道:“此等輕薄的話，從江公子口中說出來，甚至覺得奇怪，不過飛機場三字，雖然聽不懂, 但還是能得知其中的含義, 只是江公子為何會這樣覺得呢？”
“……”
江飲溪啞然失笑，怎么會有人這么較真他的話了，要是鳴珂……算了，鳴珂可能會趁機動手動腳。
這時候，忙完的張軒突然出現在旁邊笑道:“飛機場啊，以我閱女無數的經驗來看，帝女的裹胸布至少纏繞了十圈。”
“開個玩笑，剛剛你們的對話我聽到了，就是故意偷聽到，你們不介意吧。”
“飲溪口中帝女的家人，莫非是天山帝女，這樣看來，二人似乎是有那么一點相似。”
清雨帝女也沒生氣，淡然道:“相似么，突然想見一見她了。”
“……”
“江公子，這么久了，應該說你的真正要求了吧？”
江飲溪笑了一聲，道:“被你發現了啊，原本我想的是幫你完成團聚，在你感恩的時候提出這個要求，這樣能稍微減少一點心里的愧疚。”
“恐怕不是愧疚吧，是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吧。”張軒調笑道。
“團聚，江公子那么肯定那位是我的親人啊，那就這么說定了，等我見到她了，就把帝庭的相關信息通通告知江公子，甚至還可以告知江公子衍帝的各位妃子的住址哦。”
“清雨想了想，覺得這樣還不夠，在清雨的住處，有一個通往外界的陣法，傳送過去后，會有一艘跨星河的飛舟，供公子離去。”
“……”
“呀……”
清雨帝女的話，讓江飲溪覺得和聰明人聊天還是比較有趣的。
張軒似乎沒想到，這位老衍字旗的外戚貴族，會如此坦白的說出這些話來。
更沒想到的是，江飲溪居然是真的準備在天帝的眼皮子底下，來一場大鬧天宮。
江飲溪微微轉頭，看向了地牢的窗外，這時候，天色已經臨近了傍晚，因為周圍幾乎沒有什么人的緣故，都顯得非常安靜，似乎連聲鳥鳴也聽不見。
他笑著看向了清雨帝女，道:“本以為帝女是徹底放下，原來是沒放下啊。”
清雨帝女呵呵笑了一聲，她怎么放得下，看見了機會怎么能放下，滅族只恨，曹魏之心，若非她姐以死相逼，恐怕她已經成為了床榻上的姐妹花。
她一開始是有放下的沖動，因為衍帝太高了，高到她看不到任何希望，可現在希望降臨了她身邊，果然和李太白說的一樣啊，這位江公子真的很讓人有一種不由自主的信服感。
清雨帝女想到了自己去接李太白的時候，當時李太白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想報仇嗎？”
直到來到這萬靈秘境后，李太白的話一一驗證，江飲溪出現在了她面前，她終于相信，這是真的。
然后她輕輕嘆道:“青蓮劍仙是江公子你的什么人，為什么他會如此信任你，告訴我你一定能幫到我的，起初我是不信的，怎么可能會有人能夠去挑戰衍帝，那可是一尊擋在所有人面前不可逾越的高峰啊？”
“可我現在明白了，你是個瘋子，青蓮劍仙也是個瘋子，如今我也想成為一個瘋子，哈哈哈家人，如果你們沒騙我，那我可以徹底瘋了？”
“我知道衍帝的后宮中，有多少人是被逼的，有多少人在暗中反抗，也有那些人當年的心上人想要報仇，我也可以召集我父皇當年的舊部，只要……江公子你能讓高高在上的衍帝，跌落凡間”
“跌落凡間……和我一樣。”
她忽然劇烈的咳了幾聲，低低的嘆了口氣，道:“安靜太久了，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好久沒有這么激動過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一直以高冷為主的清雨帝女，居然會有這種模樣，肯定會興奮吧，特別是衍帝。”
“別的不說，雖然我在帝庭，不被允許進入任何機構中，也不被允許和那些大能解除，可總會有自命不凡的二代，三代給我送來一份又一份的內幕……”
“你們知道嗎？這次所謂的萬靈秘境，成為天地之子就是一個笑話，這里是衍帝的后花園，怎么會讓別人染指呢！”
“我們都是一個個踏腳石，為了幫衍帝成就第九世，啊，不對是第十世，他的第九世已經死了。”
“江飲溪，把這個不屬于衍帝的世界，給解放吧……”
她說著，干裂的嘴唇都顫了一下:“他什么都想掌控……那就讓他什么也掌控不了”
……
沒有人打斷她，只是心里也都有些感慨。
這位清雨帝女看起來精神有點不正常，莫非人格分裂了，一會清冷安靜，一會就像是一個火藥桶，砰的一聲就炸了。
當然了，他們也能明天，在仇人的眼皮子底下壓抑了成千上萬年，是個正常人都會這樣。
“其實我現在很想知道，他的第九世是被誰殺的，真是好人啊……”
清雨帝女一邊說著，一邊深深感嘆:“殺的好啊……”
“其實，是我殺的。”
清雨帝女看了一眼江飲溪，愣住了，是他殺的？
“怪不得會這樣啊！”
說完這句話，清雨帝女像是卸下精氣神，整個人垮了下來。
有些虛弱的道:“清雨讓二位見笑了。”
江飲溪和張軒對視一眼，道:“你好生休息，帝庭的事不急，明日我會讓你好天山帝女見一面。”
二人并肩出了地牢，清雨帝女看著他們的背影一眼，隨后歇斯底里的笑了起來。
……
地牢外，張軒似乎聽到了清雨帝女的笑聲，開口道:“怎么感覺她早就瘋了，你是怎么知道這人的，說實話有些恐怖。”
江飲溪搖了搖頭，笑道:“你以為我在上界光顧著看風景了。”
“不得不說，太白兄的眼光真不錯。”
張軒笑了一下，開口道:“我倒覺得，那位清雨帝女可能早就是草帝的人了。”
“僅僅憑借那位青蓮劍仙的三言兩語恐怕還不足以讓一個活了數萬年的修士如此，可能一開始這位帝女就在草帝的幫助下，當做一枚暗子安插在帝庭中，因為她說的放下，我是一點也不相信，心如死灰的人怎么會如此瘋狂。”
微微一頓，他臉色也變得認真:“我認為，下次你也得把我帶去上界，現在我覺得上界真的很有意思啊。”
“而且飲溪，不能一味的相信草帝，上界的任何人對我們來說都是不能掉以輕心的，都是老妖怪，怎么會初生的羔羊交心。”
“……”
張軒說出來的話，江飲溪沉重的點頭。
“我會注意的，哪怕是別有用心，我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因為我們的世界在別人手上，可以輕而易舉覆滅啊”
“這的確是個問題啊”
張軒聲音變得有些嚴厲，態度尖銳，正色道:“我們需要自己的勢力，不能依靠別人，可能看在飲溪你的實力上，會獲得幫助，可那終究是別人的施舍，要硬氣，就得靠自己……”
“所以，下次把我帶去吧。”
江飲溪拍了拍張軒的肩膀，道:
“被催婚了？”
頓了一下，張軒苦笑道:“被你發現了啊，你們個個不是成親了，就是即將成親，就我孤家寡人兩只貓，哪怕我爹娘再明智，也不可能任由我這樣下去，所以去上界是最好的選擇。”
“嘿嘿，去了上界不僅能幫你了解情況，分擔你的壓力，去組建屬于我們的勢力，還能避免被我爹娘嘮叨，可以去見識見識上界的女仙們，是不是和傳說中一樣。”
“這簡直就是三贏啊，飲溪。”
“……”
張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十分認真，似乎是理所當然。
江飲溪啞然失笑，看著自己這位從雄心壯志，到游戲紅塵，再到雄心壯志的好友，道:“本來我就打算把你們一個個先接出去，避免有什么不測。”
窗外的夜色，似乎變得更深沉了。
“……”
頭頂上的燈籠，隨風閃爍了幾下，然后穩定，灑落了朦朧的火光。
張軒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江飲溪看著張軒，道:“別把自己當累贅，只是有許多事情是你們不了解的……”
“不是能抱大腿，我當然是樂意至極，只是你把所有人帶上界去了，那……我不是又得被催婚了。”
“嚴肅點……”
“……”
“你知道我爹娘給我安排的是哪家的閨女嗎？”
迎著江飲溪的目光，張軒苦澀的笑了一聲。
“她的名字叫做武媚娘”
“咳咳咳……”
“你說她叫做啥？”
“武媚娘啊。”
江飲溪還沒從剛剛的事情走出來，忽然又被一個爆炸性的消息，沖昏了頭，那叫做武媚娘嗎？那叫做不可控的核彈。
不過按照唐皇的尿性，不應該把一切都解決嗎？他明顯知道稱心的存在，怎么可能會不知道武媚娘的存在，那可是比稱心危險的多的人，稱心只是迷惑了太子，她可是把老李家的江山改姓了武。
“那啥，張軒啊，能拒就拒了吧。”
“要能拒，至于這樣嗎？”
……
“不要慌，慌是沒有用的。”
江飲溪有些疑惑，為什么張軒能和武家扯上關系，武家已經落寞了，后面的事誰也不知道，張伯父他們不可能有這般的見識，知道此女現在隨落魄，日后必成女帝。
思索片刻，問道:
“你是怎么喝那位扯上關系的，以前我應該告訴過你們，什么人可以接觸，什么人碰見了有多遠，就跑多遠，別說接觸了，就連任何消息都不要去在意，除非是那人已經掛了。”
張軒只是笑了一聲，低了下頭，道:“主要是我如果說了，怕你笑話。”
不得不說，這還真是一句老實話。
江飲溪朝張軒認真道:“你還信不過我，怎么可能會笑話你。”
“我一不小心把武媚娘給睡了。”
張軒坦然回答:“之前我不是和你說了，我要當大將軍，開疆擴土，然后就帶著魔域的人，去了別州鎮壓動亂，然后碰上一個被人抓住的姑娘。”
“那……然后不是年輕氣盛，英雄救美氣氛到位，你情我愿的，我就……。”
“當時她讓我叫她媚娘就行了，我也沒在意，等回來了，我就想著去提個親，然后我爹娘就接管這事了，他們聊到一塊了，我是后來才知道，媚娘姓武的……”
“你是個狼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