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的手觸及額頭時，趙淮中眉心浮現出起源龍珠，光幕如瀑，形成防禦。

起源龍珠同樣是不朽層次的東西。

龍珠發光，而趙淮中消失了。

他化入龍珠當中，龍珠旋動放大，就像一輪太陽冉冉升起，釋放出無窮的光和熱。

每一縷光曦都如利劍，灼穿虛空。

這種攻勢讓人難以直視，且無法躲避，無所不在。

龍珠內外起源紋理交錯，放大到丈許，猝然撞向不朽！

從旁觀的角度看，不朽者像是在和一輪太陽交鋒。

其翻手虛抓，周邊天地收縮，往他手中塌陷。

但龍珠沉入空間深處，瞬間擺脫了不朽的收攝。

喀察！

龍珠旋即破空撞出。

然而不朽者已經提前預判到了龍珠軌跡，蓄勢以待，探手伸進了龍珠的光芒當中。

“假的。”

龍珠突然炸開，虛空崩裂，一側又有另一顆龍珠浮現，流星般撞向不朽者。

轟！

龍珠被不朽的力量擊穿，依然是假的。

兩顆龍珠化爲四顆，四顆化爲八顆，虛實交織。

這些龍珠變化移動之間，卻是拉伸形成了一個起源陣列，威勢彼此推助，節節攀升。

這纔是現階段趙淮中的底牌。

藉助龍珠護持自身，又以法力催動龍珠爲戰鬥手段，交織形成起源陣列，對飆不朽。

龍珠釋放的熾烈光芒能灼燒萬物，一切有形無形的物質都會被焚化。

不過，趙淮中依舊低估了不朽的層次。

虛空就像是突然變成了一張攤開的網，然後沉陷收縮，將所有龍珠包裹在其中。

不朽者以虛空爲載體，化出一張道力之網，整個天地都在往一點回縮，四面八方皆是壓力，來抑制龍珠的變化。

而那隻不朽者的手，輕描澹寫般抓出，握住了這方天地的‘網口’。

八顆龍珠被不朽的力量碾壓，重新收縮爲一顆。

不朽者的手指，就點在龍珠中央！

“以造化的境界能和我動手，你的修行確實足夠驚豔。”

不朽的指端輕點在龍珠上。

龍珠內外，所有正在運轉的起源陣紋都停止了變化！

趙淮中的身形從龍珠內重現，不朽者的手指，像是自始至終都壓在他的眉心處，沒有任何力量能撼動。

趙淮中的眉心浮現出起源紋理明滅的龍鱗，只不過龍鱗也在剎那間被穿透，看起來他像是已經無法抵禦不朽的力量，額頭也在指鋒下破碎，繼而整個身體消融。

最終，趙淮中飛灰般消散，似乎已經被抹殺！

然而站在虛空中的不朽卻是微微蹙起了眉頭。

他的視線眺望虛空深處。

“不朽的力量朕領教了！”

趙淮中聲音再現。

這時，不朽者發現足下的道宮開始龜裂，崩解！

剛纔的交鋒過程，趙淮中釋放的龍珠之力，肆無忌憚的釋放攻勢，破壞毀掉了這座道宮。

石質的道宮，很快就變得四分五裂。

“他看出我在天庭開闢秘境，並且祭煉三位天帝爲傀儡，提取帝王氣運和仙界的氣息爲用……他出來是爲了印證猜測，毀掉這座道宮，封閉我在天庭開闢的秘境。”

不朽者啞然失笑：“他在猜測我的意圖，並且嘗試進行破壞……”

無垠的黑暗深處，趙淮中在起源石殿裡‘醒來’。

起源石殿是超越在時間，空間之上的所在，同樣是‘不朽’的。

有起源龍珠和起源石殿兩大底牌在身，纔是趙淮中敢於前往三界之外，去試探一位不朽到底有什麼佈局的原因。

起源石殿不受天地時空的影響，亙古永存。

某種意義上，這座石殿同樣能超脫生死。

趙淮中在石殿裡寄存了一絲神念核心，以其爲燈塔，將自身與龍珠相合，借龍珠來消化不朽的攻勢，再憑藉起源石殿的神異，就能在瞬間逆流時間，無視距離，擺脫不朽的力量，迴歸起源石殿。

此時此刻，他像是從虛無裡點點滴滴化出，構建出完整的身體。

自從掌握了萬物生滅，他對力量的本質，對死亡的認知堪比不朽，幾乎沒有力量能磨滅他的生機。

祖龍也從趙淮中體內分化出來，身上有起源紋理脫落。

那個不朽者剛纔和趙淮中交手的過程，曾試圖從他體內掠奪收走祖龍，發現難以得手，又將一股力量打入趙淮中體內，試圖破壞抹殺祖龍。

而回歸起源石殿後，祖龍正在剝離不朽者打出的力量，吐出源熄龍焰，將不朽的力量焚化。

“差點翻車，再耽擱下去，龍珠可能也要遭不住……不過這次嘗試，收穫也是不小。”

趙淮中瞅瞅起源石殿，念頭閃爍。

他足下有起源陣列浮現，和時空相融，遂被起源陣列推送，呼吸的時間後，便出現在天庭，走進了帝陵。

老子，孫公望，孔聖，孟子等四人同時迎了過來。

“情況如何？”

孔聖邊打量邊問道。

趙淮中簡單講了下經過：“和朕動手的，可能不是不朽者的本尊，朕能感覺得到。過程非常危險，不朽能預見所有變化，一切的力量都對其不起作用，確實厲害。”

“這座帝陵連接着三界外的一座石殿，其中存放着三任天帝的帝王棺，以及諸多人族先賢的牌位？”

孫公望聽過趙淮中的敘述後，訝然詢問。

“黃帝，伏羲，共工氏等等都是我人族曾經顯赫一時，照耀一個時代的人，朕不僅看見了他們的牌位，用神念覆蓋探查那座道宮，其他四座偏殿也是如此，放置着以百計的牌位。

那座道宮像是一座位於三界外的義莊。”

朕還有一個意外的發現……趙淮中思忖，具體是什麼他並未當衆說出來，需要驗證後看看情況再決定。

“你在三界之外看見牌位，說明這些人都死了……”

老子和趙淮中幾人大眼瞪小眼，隱約似乎把握到了些什麼，但又說不上來。

現有的這些線索，還無法完整的串聯，形成因果聯繫。

這時老子等人發現趙淮中眉心有一點黑暗浮現，但很快就被他自身的力量壓制消失。

“你受了傷？”

“不朽的殘留力量，祛除不易，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趙淮中不以爲然道：“朕在祛除這種力量的同時，嘗試吸收和分析它，對不朽也是一種瞭解。”

體內有起源龍珠坐鎮，他並不怕這種傷勢，只不過想要祛除也不太容易就是了。

“剛纔與不朽交手的過程，朕一直在尋找他的破綻，暗中祭出幾種手段，想附着在其身上，可惜都被他發現祛除了。”

又道：“有不朽插手後，原本的打算無法成行，妖族後續可能會有所動作。”

孫公望也道：“那位不朽顯然知道人皇祭煉天帝爲分身之事，若泄露出去，四皇九姓必有異動，該如何應對，咱們要先商榷好。”

趙淮中思慮道：“想穩定當前局勢，對四皇九姓可以採用分化聯合的手段，拉攏幾家，打壓幾家，儘量將危害性降到最小。”

“嗯。”

孫公望是闡教的副掌教，鬥爭經驗相當豐富，琢磨了一下：“四皇九姓中有些人是可以爭取的，比如風家天后，還有洛氏，月氏這些古族。

他們之前能主動和人皇聯繫，有所往來。

人皇不妨妥善利用，與這些古族斡旋。”

“怎麼利用？”趙淮中瞅瞅孫公望，感覺這老頭在挖坑。

“人皇若願意，和親的手段最佳。”

孫公望果然開了個坑：“這些古族之前是怕被天帝清算打壓，本想借助人皇對抗天帝。

而當前妖族的威脅仍在，人皇祭煉天帝爲分身之事就算泄露出去，四皇九姓想順勢擺脫天庭轄制，各自獨立的心思肯定會有。

但他們不會立即表現出來，第一時間必然採取觀望態度，人皇存心拉攏，必有幾家會靠攏過來。

最佳的安撫手段，就是與他們形成姻親關係……”

趙淮中笑了笑：“孫副掌教說的有道理，朕回去就聯繫四皇九姓，看誰家有年齡合適的老婦，介紹給孫副掌教和親。

這事情怕是要委屈副掌教爲大局考慮，犧牲自己的色相了。”

孫公望目瞪口呆，老子和孔聖，孟子三人皆是哈哈大笑。

一干人在帝陵商議到臨近天明，才各行其事。

趙淮中先返回大秦主持參與朝會。

七月末的天氣，時晴時陰。

早上，咸陽正在下雨。

趙淮中散朝後，沿着雨幕下的宮廷迴廊，一路回到武英殿。

昨晚說過早上要回來，穆陽靜也沒走，留在這裡等着聽消息。

趙淮中回來，內侍便來問要不要進早食。

殿內，很快就有各類精緻的菜品點心端上來。

矮席旁，一身後袍，眉眼明麗的姜姞和身段豐腴的穆陽靜分列左右，趙淮中居在主位。

菜品是筍衣手撕雞，略麻略辣，入口鹹鮮，還有滑熘小炒魚片，口感潤滑。

又有魚頭和脆炸豆腐一起燉的濃湯，吃到嘴裡，滿是鮮味的回甘。

另有清口的溫水白菜，和一隻片成條狀的蜜汁烤鴨，肥潤流油，連同鴨餅和幾樣小點心。

主食吃的五色米飯，還有皮薄餡大的一籠素包子。

四菜一湯，樣樣考究，但對帝王之家遠遠算不上奢侈。

三人悶頭吃飯，誰也不說話，不過穆大家和姜姞偶爾會隱晦的給趙淮中一個白眼，不知道人皇陛下暗地裡有什麼不爲人知的騷操作。

吃完東西，趙淮中和兩女閒聊片刻，遂來到宗廟石殿。

把天帝祭煉成分身後，天庭寶庫裡的器物予取予求，手上的好東西多到爆炸。

趙淮中打算獻祭一次，看看能得到什麼回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