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凌這一巴掌自己給自己扇醒了。

他回憶剛才的場景，記得整個過程，也記得自己見到了一個人，卻怎麼也想不起任何細節，連那個王座上的人的樣貌都想不起來。

但是聯繫起洛姬所說的，西極之國的秘密實驗導致了全球魔化，而他在夢中墜入的也正是西極致之地，他不得不產生些許聯想。

會不會那個王座上的人影就是控制十一名督軍的幕後黑手呢？

他思來想去，有些坐不住，躡手躡腳地跑向了瞭望台，爬了上去。

「哥們，我替你，站崗？」

許凌笑呵呵地對正在放哨的獸人說道。

經過之前的交流，他得知所有的瞭望台都是另一名叫作費雷婭的督軍管理，與洛姬麾下的史丹並不在同一個編製，所以他不擔心聲音會被聽出來。

在來之前，他已經想好了不下十種說辭，不論對方如何質疑，都有應對之策。

然而原本在站崗的獸人想都沒想，咧嘴一笑：「你是個好人，我，古丹，咱們，朋友。」

「……」

許凌沒想到對方竟然沒有任何疑問，直接就溜了。

他在瞭望台上裝模作樣地放哨，沒過一會，身後傳來啪嗒一聲，洛姬踩在了瞭望台上。

「什麼事？」

之前他們約定了聯絡方式，為了不引人注目地單獨相處，如果有問題，許凌就到瞭望台上去頂崗，而洛姬本身就喜歡呆在上面，也不顯得奇怪，兩人小聲交流，更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們幾個督軍之上，是不是還有個更高級的人存在？。」

許凌目視前方，假裝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洛姬聽到他的問題，思索了一陣說道：「或許有，但我沒見過。」

「那平時是誰對你們發號施令？」

「索爾和泰爾，

就是沒有在這裏的兩個督軍。」

「大家都是督軍，為什麼你們要聽他們的？」

「因為他們更強。」

「好直接的理由。」

「在我們這地方，就是這樣的，如果你不服，可以直接用武力搶奪地位。」

許凌心想，那豈不是讓祝踏嵐把最強的那傢伙給幹了，直接結束一切。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獸人對人類的殺心是無法抹滅的，就像魔獸無法馴服定理一樣。

許凌又問道：「把我塞進博德的偷襲隊的事情怎麼樣了？」

「辦妥了，但是也有個麻煩。」

「什麼麻煩？」

「我沒辦法單獨把你拎進去，所以一次給了一個小隊，五十人，五十魔獸。」

許凌心想真是闊氣，一個小隊就特么的一百個武者戰鬥單位，放在遠征軍里，這樣的配置得80個普通人，還好有魔晶步槍，否則根本就沒得打。

「沒關係啊，人多更好隱藏，這算什麼麻煩。」

「問題是，你的隊長是那個經常刁難你的古斯。」

許凌想了起來，這人就是那個最先感覺自己比之前矮了的傢伙。

洛姬說道：「你只要把嘴閉緊就行，我跟他說過我把你的喉管給取出來了，你不用說話。」

「……真硬核啊。」

許凌點點頭，他義務幫那個叫狗蛋的獸人換了崗，所以必須得把這班站完，否則偷懶的話有可能被勃然大怒的督軍費雷婭幹掉。

「我走了。」

洛姬站起來準備走。

「等等。」

許凌叫住她，「謝謝你。」

洛姬擺了擺手，然後咚地一聲跳了下去。

許凌目送她的背影遠去，感覺那披着輕甲的高挑身影透出一股落寞。

到了站崗結束的時間，有另外的獸人換崗，他才在好奇的目光里跳下了瞭望台。

回到營帳，發現那個一直想辦法找麻煩的古斯等在原地。

「你還在幹什麼，再過一會就要出發了，你還在到處亂晃？」許凌還沒走上前，他就劈頭蓋臉地問道。

許凌嗚嗚啊啊地哼了幾聲，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反正人設是說不了話，就隨便表演一下得了。

「什麼？！你說你不來又怎樣？找打是吧！」古斯取下頭盔，凶神惡煞地說道。

你這傢伙戲也太多了吧！我特么都不知道我是這個意思！

許凌就算能說話也是無話可說。

對方走過來，揪住他頭盔上的稜角，惡狠狠地繼續威脅：「從現在起，你最好聽話點兒，否則的話，戰場上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許凌不想節外生枝，也懶得理他，便點了點頭。

他有更重要的計劃要去完成，自然不能因為這個小角色而被破壞。

只是他很奇怪，這傢伙為什麼老是跟自己沒完沒了地糾纏，顯得很是小肚雞腸。

回去準備了一會，他跟着大批的獸人往博德麾下集合，一起走的還有不少干苦力的人類，他們負責搬運食、水、藥品等物資。

這個隊伍里唯一沒有的是魔獸，因為是要偷襲的隊伍，儘管魔獸能聽話，卻沒有太好的紀律性，跟着去的話容易暴露。

很快，督軍博德也現身了，沒有什麼誓師或者鼓舞士氣的動作，帶着一堆人直接就往軍營外行進。

但是走出沒多遠，他有下令所有人停下來駐紮，似乎是在等什麼。

許凌想了想，應該是那個擅長群體潛行的超階魔獸，它不到，這幫獸人別想在遠征軍的重重偵察下抵達隘口附近的陣地。

路上，那個古斯無時無刻不在找茬。

「史丹，你動作能不能快點，待會上了戰場，你這種人就是炮灰。」

「史丹，小聲點，要是暴露了位置，我第一個把你宰了。」

「史丹，我真不懂，你這軟弱的傢伙為什麼能被洛姬大人看中。」

許凌藏在頭盔下的眉頭挑了挑。

原來如此，是爭風吃醋啊，想不到這幫獸人也有這樣的情緒。

不過想了想也正常，按照洛姬的說法，當初那個秘密的實驗導致了極西之地的人全部陷入沉睡，蘇醒之後變成了現在的獸人，保留了一部分人類的思維也正常。

他呆在臨時駐紮的地方，對旁邊的聒噪充耳不聞，今夜他的獵物不是這種雜魚，而是正在不遠處眺望的督軍博德。

當然，如果有機會的話，處理這些小魚小蝦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