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
許凌不能忍，去見老熟人沒什么，但想讓他扣分，門兒都沒有，“長官，分配給我的目標地點是永安邊防段，那里有一名高級軍官認識我。”
祝踏嵐明顯愣了一下，拿過他的資料確認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尷尬，然后迅速變臉：“這兒困難都解決不了，還怎么面對魔獸？自己想辦法克服！”
克服？！你行你上啊，人家本來就認識我我怎么克服？拿小棒棒照一下讓他失憶么？
然而害怕因沖撞長官而扣分，這句話自然沒有直接說出來。
許凌默然無語，有些時候，不是他自己想離譜，實在是被逼的，他已經可以預見到時候老胡那張懵逼的臉了。
然而，在隊伍的另一處，寧清霜的神情卻很欣喜，她手里的資料上的目標地點同樣寫著“永安邊防段”幾個字。
……
第二天，青蓉小伙伴五人組第一次分別，他們要先搭乘調查團的車前往軍部，在那里，有一批正常入伍的武校畢業生，他們服役的對象本就是邊境部隊，經過了幾個月略有點水的培訓，此時會一起出發。
抵達軍部之后，許凌和寧清霜一組，鐵直男倒是沒什么感覺，按部就班地往集合地點走去，而寧清霜就不同了，她覺得眼前只有光明的未來。
開往西疆省靜雪市的軍用大巴車已經停靠在路邊，有二十余人在車旁列隊站好，他們都要同乘一車前往靜雪市，隨后分散到各個邊防衛戍段。
在前面還有個中尉負責帶隊，他也不清楚新來的兩人的身份，只是在幾天前接到了通知，說此次分配臨時多加兩個名額。
其實別說是他，就連他的上級也不清楚原因，甚至連上級的上級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情況，只知道命令來自于非常高的層級。
但是經過了好幾年的鍛煉，中尉很深諳一個道理，沒告訴你就說明不該問，不該問的那就別問。
連帶隊長官都不清楚的事情，其他尚未正式上崗的年輕人就更不知道了，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兩人的面容上。
男的偷偷打量寧清霜，女的則更關心許凌，哦，不對，有個男的也在看許凌。
兩人上車，由于來得最晚，只能排在隊伍的末尾，最后并排坐在了倒數第二排的座位。
汽車轟然發動，也預示著許凌的第三輪特訓正式開始。
……
幾個小時過去，日上中天，車子開進了半路上的某部隊駐地，眾人將在這里吃一頓飯，休整休整再繼續出發。
到了食堂，沉默的氣氛終于漸漸消散，不少在入伍培訓時就互相見過的開始攀談。
許凌和寧清霜不認識別人，只好自顧自地坐在角落里。
“清霜，你之前去過靜雪嗎？”
“沒有。”寧清霜心情很好，連平時清冷的神情都褪去不少。
“我跟你說，那邊有好多景點，上次我去的時候都沒來得及看，當時一個人也沒啥意思，要是后面休假了，咱倆一起去吧。”
許凌倒沒什么深意，只是想著都是第二次去靜雪了，總得上知名景點看看吧，哪怕身邊的不是寧清霜，而是羅知行，他也會這樣計劃。
然而寧清霜眼里一下就有了光：約，約會？
忽然間，兩人未完成的對話被打斷，有個胖乎乎的年輕人主動在他們身邊坐了下來。
“你們好，我叫文勇，東岫市人，你們也是同期的吧，這是要去那個防區啊？”
“你好，寧清霜。”
“我叫許凌，金成人，我們去永安段，你呢？”
不是他故意要胡謅籍貫，而是修改過的檔案上就是這么寫的。
文勇驚喜道：“哎呀，我也是，巧了哈，以后大家都是戰友，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那個，那個還有那邊那個……”
小胖子很自來熟，迅速把所有同去永安段的人都點出來了。
他又看了看兩人胸章上的軍銜，都是中士，心下了然，又說道：“你們看到那個高個子沒？他叫方從虎，是咱們這一批里畢業等級最高的，我聽說是三級，一進來就定了個準尉，說不定后面他就是咱們的隊長。”
就好像聽到了他的話一樣，方從虎突然回過頭來。
“小胖子說啥呢？”
他端著餐盤也走過來，聽到文勇介紹之后，沖許凌露出一個笑臉，“你好你好，我叫方從虎，以后都是戰友。”
然后伸出了手，許凌心想這些人還挺自來熟，便跟他握了一下。
隨后，方從虎轉向了寧清霜，動作很快，還特意把臉偏向了一個自認為最瀟灑的角度，仿佛就在等著這么個時候。
然而寧清霜并不想跟別的男人握手，趁對方伸手之前，提前點點頭報了名字。
方從虎只好尷尬一笑，也跟著點了點頭。
四人坐好，邊聊邊吃飯。
“虎哥，聽說永安段那邊最近挺亂的，你不是家里有人也在隔壁防區嗎，知不知道消息？”
方從虎做作地清了清嗓子：“這個，到了地方自然就知道了，咱們要把思想覺悟提高，不要老是問東問西的，軍人以服從為天職，難道亂你就不去了嗎。”
許凌頭一次見到有人能把不知道說得這么清新脫俗，心里暗暗點頭，古話說得好，三人行必有我師，今天學到了。
文勇卻對這裝大尾巴狼的發言笑臉相迎：“那肯定要去的，虎哥覺悟就是高。”
許凌覺得此人很有前途，到了永安，他應該會和胡一為很聊得來，如果他有機會跟少校搭上話的話。
迅速吃完了飯，所有人再次集合登上車輛。
這時候許凌才發現，原來方從虎一直就坐在自己前面一排，只是之前不認識，所以沒有發生過交談。
然而方從虎其實早就已經看到了了，畢竟寧清霜的顏值很容易吸引小男生的注意力，剛才礙于面子，不好意思主動開口，這時候他都已經認識了，他把腦袋從座椅前面伸出來。
“你們之前是在哪培訓啊，怎么沒見過？”
許凌按照檔案上的資料說道：“第二批次第八培訓組。”
“哦。”
方從虎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
每一個武校畢業生被征召入邊軍，都會先行去軍部參加培訓，內容其實跟許凌他們的第一輪特訓比較重合，只是會水上不少，也沒幾個人認真聽，更不可能有直面真實魔獸的機會。
在他們眼中，培訓就是走個流程，想學東西還得真正到地方部隊去。
而這種不受重視的培訓又分了好幾個批次，作為邊軍來講，越提前的批次，就說明畢業時的評價越高，像方從虎這樣第一批次的，基本是新入伍的邊軍中的天花板了。
正因為如此，他的自我感覺非常良好，放眼整個邊境駐軍，只要是新人，他自認沒幾個能比他更牛逼的。
事實上，如果不考慮插隊的三十三人，這么想沒什么大毛病，邊境駐軍一般最多也就能招到三級畢業的應屆生，再高就要由軍部統一安排了。
這家伙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許凌聊著，余光卻總是往看著窗外的寧清霜身上瞟。
許凌說著說著，也察覺到這個方從虎似乎不是真的想聊，總感覺他憋著什么話沒說，果不其然，又過了幾句，對方冷不丁地問了一句：“對了，你武力指數多少啊？”
許凌的心情有點古怪，自己一個開掛的五級畢業生，跟一個邊軍剛入伍的愣頭青比武力指數簡直有點欺負人，雖然感覺不是很合理，但這一句話居然給他問出了一絲罪惡感。
“那個……誒？多少來著，1.95？不對，1.65？”
許凌不是在裝逼，是他真忘了那個檔案里給他安排的武力指數。
方從虎傻了，你自己的武力指數都記不住？！還差這么多，你是在猜嗎？！
隨后，他靈機一動，感覺自己明白了真相：不高，所以羞于啟齒。
直到這時候，一直看向窗外的寧清霜才回過頭來，淡淡地說了一句：“1.75。”
“哦對對對，1.75。”許凌暗中點了點校花的手背以示感激。
方從虎心里想了一下，原來是二級畢業的，而且過了這么幾個月都才1.75，說明畢業的時候是恰好壓線，怪不得只是中士。
“那你要好好練武，按你現在的狀況，混一兩年資歷，然后把指數提到接近2.0，也許就能升銜到上士了，我現在就是2.02，不過直接定了準尉，到時候遇到什么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方從虎很自信，當初他以1.97的武力指數畢業，獲得了三級畢業證，加上幾個月以來堅持不懈，目前的指數已經達到了2.02，言語間儼然以老大哥自居了。
可虎哥不知道啊，上一個自認為是許凌老大哥的人，他叫作祝踏嵐，現在是個普普通通的上將。
許凌一聽這話，當即就換上一副笑臉：“哎喲，那怎么好意思呢，虎哥也太客氣了。”
“哎，沒事沒事，咱是戰友，又是同一屆，互相幫襯也是應該的。”
他倒沒想著許凌有什么好幫他的，但覺得把話說得好聽點可以展現自己的氣概，好讓旁邊的漂亮姑娘能對他多幾分好感。
然而寧清霜早已經扭過頭去，面無表情地盯著窗外。
見他這么勇，許凌臉都笑歪了，熱情地握住方從虎的手：“虎哥講究啊，這話你可千萬要記得，兄弟以后就靠你了。”
后者笑容一僵，冥冥中感覺這人似乎沒憋什么好屁。
其實許凌能有什么壞心眼兒呢？
他只是單純地認為，就憑方從虎這個主動湊上來作死的樣子，系統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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