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變得有點啰嗦了。” 陸寧春好笑道,心里卻暖洋洋的。 顧崢嘆了口氣,用力地揉了揉陸家康的小腦袋,把他頭發揉亂,才三步一回頭的走了。 顧崢真正離開的那一刻,陸寧春心里不由生出一股不舍,畢竟是朝夕相處的人,這一年,她和顧崢相處的時間比三孩子還多。 將那股不舍壓下去,蹲下來,把床底下塞得亂糟糟的幾個行李包拉出來重新整理。 不能埋怨,剛遇到顧崢的時候,他連鋪床都不會,現在能主動幫自己拎行李,放行李,應該覺得欣慰。 一個小行李包里是她準備的干糧,里面有茶葉蛋,饅頭和菜餅,她放在小桌子上,方便隨時吃。 還有一個小行李包里裝滿了她買的零食,擔心三孩子路上無聊,吃點零嘴打發時間。 “你們想吃啥自己來拿。”她也把這個零食包放在了小桌子上。 “大姐,我有點熱。” 陸寧安脆生生道,白嫩嫩的小臉蛋上紅彤彤的,顯得格外可愛。 車上有暖氣,車廂里很暖和,她們身上都穿了厚厚的羽絨服,現在有些熱了。 陸寧春幫她把羽絨服脫掉,露出里面的羊毛衣外套,毛衣上面還有可愛的動物圖案,轉頭叫陸寧夏和陸家康也把羽絨服脫掉。 陸寧夏和陸家康自己脫掉羽絨服扔在床上,她們身上穿的羊毛衣外套和陸寧安的款式差不多,腰間有兩個小口袋,背后還有小帽子。 陸家康還想解開扣子脫掉羊毛衣,陸寧春看過來,溫聲道,“不能再脫了。” 陸家康老實的收回手。 陸寧春笑道:“坐下來歇會兒就會涼快了。” 陸寧夏從小包里拿出兩包蝦條薯片,遞了一包給弟弟,兩人脫掉鞋子,坐在一張床上吃零食。 坐在對面靠窗座位上的一個中年婦人笑著問道,“姑娘,你們身上的毛衣哪買的,瞧著怪好看的?” 陸寧春也笑著回應,“我自己織的。” 三孩子身上穿的羊毛衣外套是她織的,她給自己和三孩子還有顧崢每人織了一件,款式新穎,還有精美的圖案。 當時把王姐羨慕壞了,還說她就算不開餐館,開毛衣店也能養活自己。 看得出王姐很喜歡,但是陸寧春沒有提出幫她織,一來織毛衣太費眼睛,二來也沒有太多時間,自家的五件毛衣都是擠出來的時間織的。 中年婦人一愣,“那你手藝真不錯。” 陸寧春十二歲的時候就學著織毛衣,賣給鎮上毛衣店掙點手工費。 因為她心思活絡,又肯下功夫鉆研,織的毛衣圖案漂亮,花樣多,款式新穎,特別受歡迎,毛衣店老板娘還每件多給了點工錢。 那時候真難啊。 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 中年婦人聽說毛衣是她自己打的,就沒再多說什么,可能是太無聊了。 過了會兒,她又開口,“你們家孩子挺多的,這年頭像你們家這么多孩子的挺少見,之前送你們上車的小伙子是你什么人,瞧著挺厲害的。” “那是我遠房表哥。” 中年婦人來精神了。 “這世上總有一些不要臉皮的人,就該你表哥這樣厲害的治治他們。” “大姐,你吃不吃火腿腸?”
陸寧夏又往小包里翻找零食,給弟弟妹妹一人遞了一根火腿腸,又問大姐吃不吃。 陸寧春也挺喜歡吃這個牌子的火腿腸,就是包裝有點麻煩,要用牙齒咬開一個口子再撕。 她接過陸寧夏遞過來的一根火腿腸,中年婦人見她吃東西就沒再打擾。 隨著時間的流逝,剛上車時的激動,喜悅,新鮮勁都消失了,三孩子有些無聊,神情蔫蔫的。 陸寧春拿出跳棋和紙牌,問她們玩哪一種。 三孩子一見就來了精神,一起商量后,選了跳棋,陸寧夏高興的問,“大姐,你啥時候裝的?” “昨晚收拾行李的時候裝的,知道你們在火車上會無聊的,我們一起來玩吧。” “好啊!”三孩子歡呼雀躍。 有了玩的東西,就感覺不到時間的漫長了。 到了晚上,中年婦人爬到上鋪躺著,陸寧春才知道,這是睡她上鋪的人。 她和陸寧安睡一個床鋪,陸寧夏和陸家康睡一個床鋪,她再三叮囑對面的弟弟妹妹。 “床有點小,寧夏你睡外面當心不要掉地上了,家康不要把被子都卷走了。” 車廂里漸漸安靜下來。 一行人進入車廂,領頭的正是被顧崢趕走的兩名青年,后面跟著幾名乘務員。 “我真沒騙你們,我觀察一天了,她們就買了兩張臥鋪票,睡了四個人,就在那里。” 安靜的車廂里,這道聲音顯得尤其突兀。 陸寧春睜開眼睛,陸寧安已經睡著了,沒睡著的小姐弟也睜開眼睛看向對面的大姐。 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卻不想腳步聲朝著她們這邊走來。 一名女乘務員彎下腰,溫柔的道,“您好,乘客,打擾一下,因為有乘客舉報您逃票,我們要檢查您的車票。” 陸寧春看見站在乘務員身旁的兩名青年,上午才發生沖突,她不至于這么快忘記他們的樣貌,再傻也知道這是沖著她們來的。 陸寧春很配合的坐起來,從包里拿出四張車票,兩張臥鋪票,兩張硬座票。 “我弟弟妹妹還小,我不放心他們自己坐,臥鋪票太難買了,就買了兩張。” 幾名乘務員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 女乘務員溫聲道:“乘客,按照規定一張臥鋪只能睡一個人,因為您情況特殊,而且您也給她們買了票,可以體諒,我們打擾了,晚安。” 說完打算離開,還帶走了兩名青年。 老遠還能聽到青年在那叫喚,“乘務員,她違反了規定,你們怎么能算了。” “乘客,現在是晚上,請不要大聲喧嘩。” 睡陸寧春上鋪的中年婦人勾著身子看向下面,“什么人啊,占床位不成,竟然舉報。” 陸寧春沒說什么。 想到青年說的觀察一天,不由心驚,車廂管理太松了,什么人都能進,她晚上也不敢睡了,硬撐著。 半夜起來看了看對面,陸家康果然把被子全卷走了,陸寧夏睡在外面。 晚上,車廂里的暖氣打小了,有點冷。 她把陸家康卷走的被子拉出來,分一半給陸寧夏蓋好,回到床上,拿出錄音機,戴上耳機聽英語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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