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發現他們的人,在同伴幾把槍的掃射下還不放心,跑出去大喊:“老大,快來,他們在這!”
沒幾秒鐘,又一群人匆匆忙忙跑來果園。
在手電筒和火把的照耀下,果園幾近白日。
可果園很大,加上那兩人又很狡猾,掠奪者們一時沒找到人。
被叫老大的人,看了圈就講:“不管死活了。叫炮手,把這里給老子炸了!”
“是!老大你站開點。“
時宴喘息的靠在顆樹后,聽到他們的話,便看與自己同一水平,但在另一邊的代鳴。
代鳴似乎中彈了,手一直按著腰部。
他感到時宴在看自己,向她打了個自己沒事的手勢。
時宴看不懂。
不過他還有功夫理自己,應該是沒大礙。
但那又怎么樣呢?
身后是武器精良的掠奪者,只隔著近百米的距離,她即使沒受傷,都不一定能跑過子彈,再與他們打一場。
又不是人人都像顧凜城那么變態,有著神鬼沒測的速度。
時宴深吸口氣,看天上璀璨的星星。
沒想到重活一世,她竟然混得比以前還慘,還要早逝。
肯定是有不甘心的。
可那又能怎么樣呢?
至少這輩子她進了城,體驗過了那里的安全與繁榮,結交了三五個好友,還順帶結了個婚。
時宴想到沒有搞上手的顧凜城,和沒有追到的白暮。
還真挺遺憾的。
她在回憶這短短半年所發生的事情。
外邊的掠奪者老大在喊:“時宴,你現在出來,我還能饒你一命。”
時宴聽到這話,連眉都沒抬下。
他們說的話要算數,那才真是見鬼了。
掠奪者老大,沒磨蹭的講:“我數三聲,要再不出來,我可就開炮了。”
“三……!”
“二……!”
時宴在他喊“一”的時候。
沒管沖自己打手勢的代鳴,用長刀撐地,緩緩站起來。
時宴走出果樹,靜的望著他們,臉上不見半分情緒。
“我出來了。”
她知道這些人的厲害之處。
也知道落在他們手里,還不如去死來的痛快。
但她確實不想死,也不想搭上個代鳴。
時宴沒看代鳴,在那個老大暢快大笑的時候,平靜得面無表情。
掠奪者的老大叫姚占林,三十多歲,人高馬大,身強力壯,一身悍匪的戾氣,一看就不是好人。
這姚占林就跟他的名字一樣,似是要把城外的林地都占了才擺手。
他近年來一直四處征戰,大肆掠奪擴招,現他們的人數早已過萬。
近萬人,都是身強力壯的好戰者,城外幾乎沒人敢惹他們,就連這不夷城也是一樣。
姚占林其實已經對這里發起過三四次進攻,可是一直沒有得手。
至于時宴跟他的爭戰,大大小小應該也有十來次吧。
因為前不夷城的首領,一直想跟其它部落的人結盟,因此當姚占林攻擊他們時,首領就會讓她帶人去支援。
所以,這姚占林對她是恨得咬牙切齒。
現姚占林看到她,猖狂的哈哈大笑。
“時宴,我數十秒,你要還沒走到我面前,我就殺了你!”
時宴蹙眉講:“我受傷了。”
她這話,淡然得仿佛是天太黑了,路不好走。
姚占林拔出手槍,瞄準她腦袋,陰狠的笑:“這是你的事。”
他說完就喊:“十。”“九。”
時宴不懷疑這個瘋子的話,只得拖著已經快要失去知覺的腿,盡快往前走。
可不管她多快,這上百米的距離,她單條腿根本無法在十秒內走到!
“八。”
“七。”
姚占林笑著講:“時間快到了哦,時宴。”
說完便又喊:“六……”
他是正常的速度,根本沒有給她多余時間的意思。
時宴目光漸冷,速度慢了下來。
對方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活。
之所以讓她出來,不過是想看她狼狽不堪,在他的號令下苦苦掙扎的可憐模樣而已。
時宴沒再繼續走。
她看周圍的形勢,反手握住刀。
既然一定要死,不如拼一把。
帶走一個保本,帶走兩個賺到了。
姚占林見她停住不動,逐漸冷下臉。“五、四!”
時宴仍沒動,沒有半分緊張或害怕,倒是向他挑眉笑道:“你聽到了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姚占林怔了下。
他接著兇狠的講:“我只聽到你即將倒地的聲音!”
時宴瞅著他,沒有動作。
死就死吧。
她這兩世殺了那么多人,多一兩個也不多,不如輕松些,省點力氣。
可姚占林不知是不想她死,還是不想她那么快死,或者他是個堅守原則的人。
他仍堅持的喊:“三、二……!”
時宴想翻白眼。
卻也懶得翻,反倒是閉上眼睛。
她這么多年終日與死亡相伴,早已非常熟悉它了,一點也不緊張。
但就在姚占林的“一”脫口而出的瞬間,外邊轟的一聲巨響,地面巨震。
是顆小型導彈!
時宴幾乎是身體快過大腦的思考,在姚占林等人震住時,猛得撲進果樹叢里。
摔地上的她,迅速離開剛才的位置,匍匐的向代鳴過去。
代鳴之前就已隨著她,悄悄前進了幾行果樹,一直與她保持著平行。
他也在導彈爆炸的瞬間沖向時宴。
現他們不過幾秒的時間,便匯合了。
代鳴扶起她,弓著身迅速往側邊跑。
姚占林見時宴逃掉,氣得沖她逃走的方向連開幾槍,同時大喊:“都給我開槍,把她殺了!”
于是掠奪者們,便不想著逃跑、不想著留子彈交戰,而是按著果園一陣打。
在槍林彈雨下奔跑的兩人,能感到子彈從身邊穿過去的速度與灼熱。
以及打在身上的疼痛。
準確說是打在代鳴身上,因為他護著時宴,自己對著外邊那些掠奪者的。
到后邊,不是他攙扶時宴,而是時宴抱著他。
時宴幾乎無法站立,她連拖帶拽的,和代鳴一同爬進果園邊突出的小山陂后。
她剛吃力的把失去控制的腿搬進來,一連串子彈就噼里啪啦打在那個的位置。
遠遠的。
時宴聽到姚占林在叫炮手,又聽到一些掠奪者驚慌失措的大喊喪尸來了。
不僅喪尸來了。
帝國的援兵也來了。
時宴看天上幾架龐大的飛行器,以及脫離飛行器飛出來的戰斗機。
劫后重生的忍不住嘆道:真帥。
她感嘆完,便看身邊代鳴的情況。
代鳴身中數槍,幾近昏迷的狀態。
時宴沒猶豫的伸手拂上他額頭,閉上眼睛。
外面的掠奪者還沒有撤去,喪尸又涌了進來,祠堂里的人根本無法出來。
必須得有人去告訴援兵,那些族人的位置才行。
他們兩個,顯然代鳴更適合這個任務。
除了他知道怎么跟帝國軍隊接頭外,還有便是現在不救他,他可能會死。
代鳴的自愈能力不及顧凜城,要放任他在這里,等她搬來救兵,估計尸體都硬了。
時宴忽略腿上的疼痛,集中精力,用了比往常兩倍的時間,直到代鳴一點點恢復意識,才結束治療。
代鳴原本覺得冷,后在體溫與血液似慢慢回到身體后,看加速愈合的傷口,以及一顆顆升上半空帶血的子彈。
代鳴意識到她在治療自己,立即講:“夫人,我還死不了,你快去通知他們!”
時宴等他肺部里的最后一顆子彈出來,才睜開眼簾看他,平靜道:“我也死不了。”
她說完這話,空中的七八顆子彈盡數落到地面。
時宴講:“我跑不了,通知他們的事就交給你了。”
代鳴看她腿,想說什么。
時宴低聲吼:“快去!”
外邊正在激烈交戰,槍聲和爆炸聲一片。
祠堂固然堅固,但也承受不住帝國戰機的轟炸,所以必須得馬上與援兵取得聯系,容不得半分遲疑。
代鳴被她吼得沒再猶豫,抱著狙拔腿就跑。
他沖出果園,擊斃兩個驚惶躲藏的掠奪者,便跳上屋頂。
屋頂下邊,是如潮水的喪尸,和已經被喪尸沖散的掠奪者。
代鳴看坐進車里準備逃走的姚占林,抬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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