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一天都捨不得離開她

  眾人一聽，都恢復了希望，急忙說：「姚大夫你留下吧，救救我們啊！」

  「這……」姚賀明表情很糾結，沒有說不同意也沒有說同意。

  張統一問：「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半工資太少啦？」

  不等姚賀明開口，他低下頭，「我工資是不高,一半就更低了，而且衛生院的工作又繁雜又辛苦，你不願意也挺正常的……」

  他還要再說，被姚賀明打斷道：「你誤會了，和工資無關，如果能讓我看病救人,沒有工資我也願意，只是我擔心這事兒傳揚出去,會連累院長。」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院長的身上，病人家屬們保證說：「院長，求求你啦，你讓姚大夫留下吧，我們保證不會到處亂說的。」

  衛生院裡好些個醫生這時候說：「院長，有責任大家一起擔著！」

  「我們現在能力確實不夠，很多病症都無計可施，別說開顱手術這麼複雜的了，就是更基礎的外科手術，我們也做得不好，如果這位姚醫生真的這麼厲害，我們也想向他多請教多學習。」

  「我也是這麼想的，院長。」張統一說完，其他醫生們也紛紛覺得應該留下姚賀明。

  院長糾結了一陣，朝姚賀明說：「你留下也不是不行,但是你的檔案不在我們衛生院,還是留在之前的工廠，你也沒任何咱們衛生院醫生的待遇和福利,只能暫時住最簡陋的十人間……」

  不等他說完，錦寶忍不住道：「這樣也太不公平啦，憑什麼讓姚叔叔給你們打白工啊？」

  質問完，她拉著姚賀明的手，「姚叔叔，你別理他們，到時候真出問題了，我敢保證，他們肯定會把責任全推到你一個人的身上，他們全都是信不過的！」

  姚樺也說：「爸爸，媽媽還在等著我們回去呢，如果你一個人留在了衛生院裡，讓我和媽媽怎麼說呢？她一定會為你擔心的……」

  「是啊，老姚，」蘇建民出言勸說道，「你要是留在衛生院，就等於是和小楊分居啦,這兒離咱們工廠可遠著呢，開車來回都要一個多小時。」

  姚賀明低頭看著小錦寶，又看了一眼兒子和老蘇,微微垂眸。

  「對不起，」他嘆了一口氣，「錦寶、老蘇，真是對不起啊，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著想，不過治病救人是我的夢想，如果不能上手術台，那我之前學的東西全都白費了。」

  說完，他揉了揉自己兒子的頭，「樺樺，我想你應該是可以理解爸爸的，這些病人需要我，說實話，我也很需要他們，他們能證明我是被需要的。」

  「爸爸……」姚樺眼底染上一抹複雜的神色。

  一方面，他不捨得爸爸一個人留在這裡，媽媽肯定也捨不得爸爸，另一方面，他能理解爸爸現在的心情，他是一個外科醫生，他回國就是想要治病救人。

  這幾年他雖然努力笑著說沒事兒，還總是安慰媽媽說一切都會過去的，可是爸爸他自己心裡的悲苦和委屈，沒有人可以感同身受。

  「好，爸你留下吧，」姚樺說，「我支持你！」

  「謝謝你，樺樺。」姚賀明終於露出了微笑，像盛開的向日葵。

  看著他此刻微笑的溫暖模樣，錦寶鼻子酸酸的，覺得真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像姚叔叔這樣的大夫，擁有高超的醫術，還一心為患者治病，不為錢不為利，為什麼卻連一個衛生院醫生的職位都沒有，只能偷偷摸摸待在這兒給人治病……

  心裡雖然很生氣，但她還是尊重姚叔叔的決定。

  「姚叔叔，看病不差這一天，你要不還是和我們回工廠一趟吧？至少你得和楊阿姨親自說清楚情況呀，對了，衣服和日用品，你總要回去拿一下吧？」

  注意到之前哭自己丈夫昏迷了五天的女人牢牢盯著自己，眼光中透著哀求，姚賀明說：「衣服那些東西不著急，錦寶，你和你爸爸先回去吧，有空了我再去拿。」

  說完，他扭頭詢問院長，「我現在能不能去病房看看頭部被磚塊砸傷的病人目前的情況？」

  院長也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麼爽快，微微愣了一下，然後點頭，「行啊，你去看吧，統一，你把患者大概的情況和姚大夫介紹一下。」

  「好。」張統一領著姚賀明往樓上的病房走。

  陳剛和陳詩雨此時在張玉英的病床邊，打算在衛生院守夜照顧。

  回工廠的車裡只剩下蘇建民、錦寶和姚樺三個人，一路上都沒有人開口說話。

  快到工廠時，蘇建民說：「樺樺，你媽媽可能會接受不了，你要好好安慰她，知道嗎？」

  「蘇叔叔，你放心吧，我媽媽說不定會開心呢。」姚樺說。

  「開心？」蘇建民不理解，「你爸待在衛生院，沒工錢沒職位，什麼都沒有，還不能和你們生活在一起，你媽媽怎麼可能會開心呢？」

  姚樺輕輕笑著說：「因為我爸爸開心啦，所以媽媽會為他開心。」

  「樺樺哥哥，那你呢？」錦寶問，「姚叔叔不和你們生活在一起，你是什麼心情呀？」

  「我也不知道，在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就一直很忙，雖然媽媽也很忙，可至少每天都是能見到的，但是爸爸他常常好幾天，甚至幾個月見不到人影。」

  蘇建民嘆了一口氣，「哎，樺樺，你別怪你爸爸，有的人一生都在為自己的小家打拼，有的人一輩子都在為大家奮鬥，這個世界上總要有像你爸爸這樣的人。」

  「我沒有怪我爸爸，我覺得他這是對自我的一種追求，是在實現人生價值。」

  聽姚樺說完，蘇建民莫名有點兒擔心，輕輕咳嗽了一聲，說：「不過呀，像你爸爸這種人也不好，媳婦兒和孩子太可憐了，反正以後我不會讓錦寶嫁這種男人。」

  小錦寶臉頰驀地一紅，「爸爸你在說什麼呀？錦寶才五歲，才不會嫁人呢。」

  「哈哈哈，爸爸是說以後嘛，」蘇建民大笑了起來，說，「當然呀，如果錦寶不嫁人也行，爸爸又不是養不起錦寶，你就永遠陪著爸爸，讓爸爸照顧你。」

  「錦寶不用爸爸養，我會自己養活自己噠。」

  小錦寶話語剛落，姚樺一張臉紅到了脖子根，語氣急切地說：「我不會像我爸爸那樣的，以後我娶了媳婦兒，肯定天天陪著她，一天都捨不得離開她。」

  說媳婦兒幾個字的時候，他目光情不自禁地看向小錦寶的側臉，長得像兩把小扇子的睫毛也掩飾不住他眼底的羞澀和緊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