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惠紅整個人懵了,「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啊?你和你哥……」
「媽媽,錦寶真的特別好,反正你只要和她多接觸就一定會喜歡她的,」趙秋潔感嘆說,「之前我也不理解哥哥為什麼突然開始夸錦寶了,現在我可算明白啦!」
說到這兒,不等她媽媽再說話,她突然站起身,「對啦,我要去錦寶家裡問問明天能不能和她一起去上學,如果能和錦寶一起上學就好啦,嘿嘿。」
「喂,你等……」許惠紅想攔著閨女。
可她才剛吐出三個字,她閨女已經興沖沖地跑出門了。
一個月過去,趙秋潔和錦寶的關係越來越要好,兩個人幾乎變得形影不離。
眼看小潔成天往蘇家跑,剛吃完飯就拿著本子和筆說要去找錦寶寫作業,許惠紅想攔著她又不知道該怎麼攔,心裡像是堵著一塊石頭,特別不舒服。
夜裡她輾轉反側睡不著,她丈夫被她吵醒了,抱怨道:「你幹嘛啊?這樣翻來覆去的讓我怎麼睡覺啊?我明天早上還要早起開會。」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家裡孩子的事情你一點都不上心。」
趙文國不情不願地打開床頭燈,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真是的,到底發生什麼事啦?」
「你還問我?你沒發現小明和小潔兩個孩子最近都很不對勁兒嗎?」
「怎麼不對勁了?」趙文國疑惑道,「我看他們挺好的啊,小明都沒有再闖禍了,這段時間挺乖的,沒聽說他還有欺負誰,小潔就更乖啦,天天去蘇廠長家和錦寶寫作業。」
「問題就出在這兒!小潔以前明明很討厭錦寶的,可現在卻莫名其妙和她關係那麼好,小明也是,我說句錦寶的壞話,他還會凶我,覺得我說錯了……」
趙文國無奈道:「所以你無緣無故說錦寶那孩子的壞話幹嘛呀?」
聽出他語氣里的不耐煩,許惠紅火氣蹭蹭蹭地往上涌,「你什麼意思啊?我怎麼就無緣無故了?那個錦寶和她媽媽當初堵在咱們家門口,非要買走咱們家自行車,你忘了?」
「這件事也確實是咱們理虧在先,和鄰居借錢不還實在說不過去。」
提起這件事,許惠紅就覺得來氣,「不就是一家借個一兩塊錢嗎?要不是蘇家她們母女倆冒出來鬧,誰會為了那麼一點點錢和咱們撕破臉啊?」
「行啦,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我懶得再和你聊這些沒用的話,」趙文國打了一個呵欠,「反正自行車已經賣出去了,咱們沒被舉報去挑大糞不錯了。」
說完,他覺得眼皮都睜不開了,「你要是沒其他話要說,我可要睡覺了。」
眼看他要重新躺下,他媳婦兒著急把他拉了起來,「我話還沒說完呢,反正我就覺得那個錦寶有古怪,不曉得對小明和小潔做了什麼事兒,讓他們這麼喜歡她,老是幫她說話。」
「有什麼古怪啊?錦寶那孩子本來就討人喜歡嘛,我瞧著也喜歡呢。」
說到這兒,趙文國拉拽了一下媳婦兒的手臂,「行啦,你別胡思亂想了,錦寶畢竟是蘇廠長的親閨女,從小就捧在手心裡養大的,你非要和她過不去,對咱們有好處嗎?」
許惠紅微微愣了一下,疑惑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意思是小明和小潔經常去蘇家玩,和錦寶他們幾個孩子處好關係,那對咱們沒有壞處只有好處嘛,這其中的道理,你自己好好想想。」
趙文國困得不行,關上燈,蓋在被子立刻睡著了。
許惠紅坐著想了好一會兒,覺得她丈夫的話好像確實挺有道理的。
錦寶她爸爸再怎麼說也是廠長,小潔和廠長女兒是好朋友,說出去還挺有面子。
想通了這層關係,許惠紅沒有再鬱悶和糾結,整個人都豁然開朗了,逢人還老愛說自己家兩個孩子和蘇廠長的孩子玩在一起可要好了,好得能穿一條褲子。
這話傳到了林玉蘭耳朵里,她聽著不咋舒服。
和白露坐在一起擇豆角的時候,她吐槽說:「那個許惠紅還真有臉說,之前她兒子還欺負小武來著,這會兒到處說他家小明和小武關係好,真讓人噁心。」
「哎呀,你何必為這事兒生氣呢?由著她說吧。」
「我就是看她不順眼!」
林玉蘭把擇好的豆角放在中間的小盆里,繼續說:「露露你就是性子太軟了,換作我啊,我就不讓那趙家的兩個孩子進家門……」
「別這麼說,我覺得小潔那孩子還挺好的嘛,看得出來她是真喜歡錦寶,至於趙夏明……他只要沒再欺負人,就當作是給他一個改正的機會了。」
聽露露都不計較,林玉蘭也覺得自己沒必要和許惠紅一家人慪氣了,
「行吧行吧,」她嘆氣,「和你待在一塊兒,我感覺自己心胸都好像變得更寬廣了。」
白露笑著說:「玉蘭你要這麼想,和自己的身體相比,有些人和事根本就不重要,能不計較就別去計較了,到時候生氣也是傷自己的身體,何必呢?」
「也是,哎,我現在唯一操心的就是我家大美了,她年紀也不小了……」
「二十二還年輕啦,你別著急呀,說不定哪天大美她突然就帶了個好女婿回來見你了。」
林玉蘭被白露這話逗得忍不住笑出了聲,「能這樣就好咯。」
她說大美成天不是在廠里就是在家,根本沒有接觸男人的機會,前段時間廠里組織聯誼舞會,樓里好多年輕人都參加了,就大美不去。
「為什麼不去啊?我覺得這是認識人的一個好機會啊。」
「可不?她說自己不會跳舞,去了丟臉,我覺得是藉口,她就是不想認識人。」
林玉蘭說到這兒,猶豫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露露,你家致遠他最近有消息沒有啊?」
白露搖了搖頭,「他上回寄信回家還是新年,就說了下自己身體挺好的……」
她話還沒說完,門突然被人從外頭推開,蘇建民喘著氣進了家門。
「呀!」白露忙迎上前,「怎麼這個時間回來啊?」
「致遠來電報了……」
白露驚訝又著急,「電報說什麼了?」
蘇建民兀自拿起水壺往杯子裡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說:「電報里說他明天就會回家,你好好收拾下文年、小四他們房間裡堆滿雜物的上鋪,免得他回來沒地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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