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云部,大屯城。
整座城池都在緊張戒備著,城門更是緊緊關閉著。
北門外面,元晟無語的看著城墻的張弓搭箭的士兵。
哥們兒就是路過而已,至于這么緊張嗎!
而城墻上的守將,此時卻是在那里指天罵地,自己好不容易才找了這么一個差事,結果就直接撞上上次屠城的那個煞星。
上次的時候,雙方對陣,都沒有這么多的騎兵,這次來的人竟然比上次還要多!
守將上次跟著何塞,是見過元晟的,他一邊大罵元晟不講究,一邊讓士兵們加強戒備。
“西風,讓人去說一聲,咱們只是路過而已!”
元晟看著西風,西風打馬直接就自己上前,這小子壓根就沒有打算讓其他人去。
本來元晟的計劃,是等著糧食收獲之后,就去沙州回鶻那邊,跟沙州回鶻好好比劃比劃。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西風這小子帶著人去了一趟沙州回鶻那邊,直接就跟人家開干了。
沙州回鶻被西風教訓了一頓,更是被擄掠回來了五百多人口,而且還都是青年男女。
如此情況下,元晟也就不用再去沙州回鶻那邊了,沙州回鶻那邊等明年再說。
于闐則是成了元晟的目標,他需要去于闐看看,最好是能夠在那邊多搞一些玉石。
于闐王城,那可是玉石之鄉,盛產羊脂白玉。
現代社會里,和田羊脂玉,那是名聞天下的頂級玉石,比此時的于闐更有名氣。
西風直接到了城門下面,根本就不怕城墻上的人射殺他:
“上面的人聽著,我們是去于闐路過大屯城,不想與你們為敵,話事人出來!我家郎君有請!”
“請元郎君稍后,我家都督正在趕過來!”
守將依然不敢放松,上次,這整座城里就沒剩下一個人:
“還請轉告元郎君,我大屯城愿意供奉食物與草料!”
“我會告訴我家郎君的!”
西風調轉馬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城門。
遠處的元晟把這些看在眼里,他轉頭看向身邊的伽羅:
“西風這小子,現在是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了,他就不怕城墻上的人把他給射成刺猬?”
“郎君,這小子就是個殺胚,別看平時人五人六的,這只要上了戰場,絕對會原形畢露!”
伽羅跟西風太熟悉了,他一直都在協助西風訓練騎兵,在河灣地的話語權同樣很高。
只不過,伽羅更喜歡那些阻仆騎兵,如今,那些阻仆騎兵,都是在跟著他。
最早跟著元晟的人,隨著河灣地的不斷發展壯大,現在也都是各司其職。
就像鐵奴,他如今最忙,是河灣地的大管家,河灣地的事情,很多都需要他去處理!
元氏的那些牧群,則是牧野帶著小五在管理,他們的手底下,人可是一點都不少。
而元氏大院的護衛指責,一直都是康義在負責,哪怕是元晟帶著人出來,家里依然需要他守著。
其他人也是一樣,都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這次出來的人雖然比上次多,可真正的負責人,就是西風跟伽羅。
西風來到元晟身邊:
“郎君,他們要給咱們提供食物,大屯城的都督,一會兒就到,他們都被嚇壞了!”
“咱們人多,進城更不方便,今天咱們直接在城外扎營!”
再次看了看不遠處的大屯城,元晟率先下馬:
“馕餅就不要他們的了,我對他們也不放心,讓他們提供山羊,咱們自己來宰殺!”
“是!”
…………
有元晟這個作弊器的存在,跟著一起出行的河灣地騎兵,根本就不會為吃飯發愁。
除了從河灣地帶出來的馕餅,一路上的肉食跟蔬菜,都是元晟從現代社會帶過來的。
一路急行軍,元晟就是為了能夠早點到于闐,看看于闐那邊,現在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于闐的玉石資源,元晟是絕對不會放棄的,這是他目前最大的資金來源。
藥酒不穩定,而且藥材來源非常不穩定,元晟更害怕有后患,所以在現代社會中,他對于藥酒非常的謹慎。
西域良馬也是一樣,雖然張馨雨一直都想多買一些,可西域良馬需要成長時間。
最主要的是,元晟在高昌這邊的騎兵,同樣需要西域良馬,目前他同樣非常謹慎。
也就是玉石,是目前最穩定,也是最容易出手的,而且一直都是現金交易,讓他最放心。
“郎君,大屯城都督哈林,現在在外面求見您!”
西風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身上的弓箭跟橫刀,從來就沒有解下來過。
元晟正在帳篷里休息,聽到西風的匯報,直接坐起來:
“讓他過來吧,把燒雞跟酒給我拿過來,來者是客!”
“是!”
西風的性格就是這樣,直接轉身離開。
沒一會兒,元晟帳篷里的行軍桌上面,就擺上了燒雞跟白酒,元晟自己還弄了一盤五香花生米!
燒雞每天都有,都是元晟從現代社會里帶過來的,不過數量不是很多。
騎兵們每天的肉食,都是以豬肉為主,主要是豬肉方便攜帶,帶過來切了直接炒菜或者燉菜就行。
西風帶來了一個中年人,這是一個標準的塞種人,也不知道西域哪里來的這么多塞種人。
這個塞種中年人,完全就是一副中原人的打扮,見到元晟之后直接叉手一禮:
“哈林見過元郎君!”
娘的,連中原話都說的挺溜,除了相貌之外,跟中原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
這個時代的西域地區,漢化已經如此之深,竟然被中原那群不爭氣的玩意兒,給直接丟棄了。
站起身來的元晟,同樣叉手回了一禮:
“哈林都督,元某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哈林不敢!”
哈林再次叉手一禮,他太清楚眼前這位世家子弟的殘暴了,哪里敢當真:
“元郎君遠來是客,是哈林招待不周!元郎君,城里已經給您備下了酒宴,您看……”
“酒宴就不必了!”
元晟笑著擺擺手,他哪里有時間進城去喝酒?
伸手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元晟自己率先來到帳篷里坐下:
“哈林都督,請坐!”
“謝過元郎君!”
哈林也不矯情,跟著來到帳篷里坐下,有些不確定的詢問元晟:
“元郎君,您要去于闐?”
“對,去于闐看看!”
元晟給哈林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他舉起酒杯:
“哈林都督,請!”
“元郎君請!”
哈林跟著舉起酒杯,想都沒想就直接一飲而盡:
“好酒!元郎君,您直接叫我哈林就可以,在您面前,哪里敢稱都督!”
“都督過獎了!”
元晟再次給哈林倒滿一杯,自己順手也倒了一杯:
“喀喇汗國攻于闐日久,誰都不知道他們會在什么時候,突然揮軍北上,高昌東部地區,根本就擋不住他們強大的兵鋒!”
“不怕元郎君笑話,我們每天都要派出游騎,一旦發現喀喇汗國的騎兵,我們會直接向西遷徙!”
哈林根本就沒有任何隱瞞,在強大的喀喇汗國面前逃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高昌東部地區的所有部族,包括北邊元晟的河灣地,都有這方面的準備,就更不用說仲云部了。
仲云部緊鄰于闐王國,整個高昌東部地區,何塞的壓力才是最大的那一個,他們將直面喀喇汗國。
“喀喇汗國的精力,現在還在于闐的身上,不徹底解決于闐,他們不會再輕啟戰端!”
元晟再次端起酒杯,跟哈林再次喝了一杯酒:
“話又說回來,喀喇汗國的人可不傻,他們不敢輕易在咱們高昌東部地區開戰,不然,高昌回鶻的騎兵,會直搗他們的KS噶爾!”
“元郎君高見!”
哈林對著元晟叉手一禮。
這樣的事情,哈林雖然也想到了一部分,卻沒有元晟說的這么具體明白,這讓他瞬間有了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謝元郎君為哈林解惑!喀喇汗國兵鋒勢不可擋,而且,天方教徒暴虐成性,元郎君乃世家子弟,萬萬不可以身犯險!”
元晟吃了幾粒花生米,依然還是笑著看了看哈林:
“不去親眼看一看,又怎么能夠確定喀喇汗國的下一步動向?我可不想舍棄河灣地去流亡!”
哈林略微一考慮,就斬釘截鐵的對元晟進行支持:
“元郎君如果同意,哈林愿意出兩百騎兵給元郎君調遣,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兩百騎兵?”
元晟微微瞇了瞇眼,依舊笑呵呵的看著哈林:
“哈林,你就這么放心?你就不怕我讓他們去送死?就不怕我直接把他們吃掉?”
哈林聽到這話,反倒是更加放心了:
“元郎君乃重諾之人,更是少有之君子,哈林信的過!”
“君子?我可不想當君子,君子一向都是吃虧的!”
元晟對所謂的君子,根本就不感冒,他又不是矬宋那幫子文人,他更在乎自己的利益:
“喀喇汗國那邊,你們就沒派點人過去?”
“那邊亂糟糟的,我派人去那邊了解過,天方教徒太過極端!”
哈林對喀喇汗國,對于那些天方教徒,根本就沒有任何好感:
“喀喇汗國的人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