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葉跟布匹,一會兒功夫就被瓜分完了。
結算用的是羊跟馬匹,這些土城這邊的豪族跟富戶們不缺!
到手的這些茶葉跟布匹,一轉手,他們就能換回更多的牲口,這筆買賣只賺不虧。
“元郎君,這是老夫剛剛買到的一批上好葡萄釀,您嘗嘗!”
炎海家的大院子里,炎海這老家伙屁顛屁顛的給元晟敬酒:
“元郎君,您看,咱們是不是去一趟敦煌,沙州的那些回鶻,竟然不派人過來覲見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打住!我說炎海,你不用給我戴高帽!”
元晟一邊吃著烤全羊,一邊喝了一口葡萄酒,只是這葡萄酒真的不怎么樣。
到了現在,元晟更喜歡吃河灣地那里的飯菜,不管是烤全羊還是手扒羊肉,或者是羊肉抓飯。
土城這里的烤全羊,味道做的還不錯,元晟也是挺喜歡吃的。
把酒杯放下,元晟再次割了一塊羊肉放進嘴里:
“河灣地那邊忙的很,我哪里有時間去沙州,明年再說吧,今年我是沒有時間了!”
“聽元郎君的,元郎君,于闐城完了,喀喇汗國的大軍,已經到了于闐城下,于闐,在劫難逃!”
一說起喀喇汗國,炎海就忍不住的害怕,實在是對方太強,就連強大的于闐,都被打的這么慘。
不管是炎海自己,還是何塞的仲云部,根本就不是喀喇汗國大軍的對手。
對上喀喇汗國,高昌東部地區的這些勢力加起來,都不夠人家的大軍揍的!
不只是炎海,土城這邊,那些豪族跟富戶,早就做好了隨時跑路的準備。
可不到萬不得已,誰又愿意離開自己的家鄉,高昌東部跟東南部的這些勢力,滿滿的都是糾結!
“喀喇汗國國勢強盛,隱隱有霸主之姿,可大草原上的契丹人,也是在時刻盯著他們呢!”
對于喀喇汗國,元晟根本就沒有多少擔心,該吃吃,該喝喝的,他是真的沒有放在心上:
“炎海,不用擔心,想一口吃掉高昌,喀喇汗國雖然強盛,可他們還沒有這么好的牙口!”
“老夫聽元郎君的,來來來,元郎君,老夫再敬你一杯!”
說著,炎海舉起酒杯,直接一飲而盡:
“那些藍鹿,老夫已經去聯系那些粟特人了,元郎君,一會兒,讓那些粟特人把藍鹿帶過來,元郎君若是喜歡,老夫送給您!”
“別,在商言商,炎海,絲路如今越發難走了,絲路上的商隊,更是越來越少!”
元晟又不缺這點錢,再說,他還想要得到更多,這前期的投資,可不能少:
“喀喇汗國跟于闐的戰爭,讓本來就蕭條的西域,越發蕭條,再加上河西走廊混亂不堪,咱們高昌東部地區可不能亂!”
“元郎君,咱們這里,其實是偏離商路的,商隊本來就少,如今更是一年也見不到多少!”
炎海坐了回去,皺著眉頭,說起來就嘆了口氣:
“去年跟今年要好一些,這還是因為于闐跟喀喇汗國的戰事,那些商隊跑到這里來是避難的!”
“這不是很好嗎?”
元晟吃了半天烤全羊,又吃了一些手扒羊肉,這時候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借助這次機會,把土城這里好好經營起來,今后,還怕那些商隊不從土城這里路過?”
“這個……”
炎海一時語塞,他自己都沒有多少心思來經營土城了,一門心思都是想著如何跑路。
看到炎海的樣子,元晟根本就不會再去多說什么,擦擦手,直接站起身來:
“走吧,咱們去看看藍鹿,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藍色的鹿,還真的是夠稀奇的!”
“可不是嘛,老夫也去看過,確實是藍色的鹿,當貢品還行,咱們可用不到它!”
什么藍鹿不藍鹿的,那是那些真正的達官顯貴們才能養的起的,炎海他們這些人,誰閑得慌去養這玩意兒。
再說了,西域這邊,人們養的珍禽異獸,最后,還不是為了能夠賣到中原王朝去,大家為的是錢。
土城里的街道,依然如之前一樣雜亂無章,這也是元晟不喜歡土城的一個原因。
來到一片空地上,炎海的護衛正在訓斥那些粟特商人,看到元晟跟炎海過來,趕緊過來行禮。
此時元晟哪里有時間管他們,他早早就盯上了那些“藍鹿”。
一群毛色藍灰色的“藍鹿”,元晟還是第一次見到,只是一看那彎彎的角,就知道這是一種羚羊。
這些“藍鹿”個頭不小,臉型更像是馬,只是頭頂彎角,一身罕見的藍灰色皮毛。
現代社會之中的蒙古馬,也就跟這些羚羊差不多高,而且絕對沒有這些高大的羚羊漂亮。
這些羚羊的彎角烏黑發亮,就像是玩刀一樣,實在是漂亮,這如果訓練好了,比騎馬可有面子。
在現代社會中,元晟還真沒聽說有這種羚羊,難道還真是滅絕物種不成?
不管如何,這些羚羊,元晟現在必須拿下,帶回現代社會里,張馨雨那邊就能全部吃下:
“叫商隊主人出來!談談這些藍鹿的價格,這些藍鹿我要了!”
一個絡腮大胡子,干瘦黝黑的異族男子小心翼翼靠過來,對著元晟跟炎海叉手:
“曹祿見過貴人!”
“曹?昭武九姓還存在?”
元晟看了看這個異族人,中原話說的竟然這么溜:
“曹祿,你的這些藍鹿,我很喜歡,你開個價吧!”
“貴人,這是貢品,是要送到汴梁的皇宮中去的!”
嘿,不虧是商人,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不錯。
元晟盯著曹祿沒說話,倒是曹祿被盯的全身不自在:
“貴人,這真的是貢品,是專門送給大宋皇帝的,貴人恕罪!”
“既然是貢品,那也好,我就不為難你了,使團呢?還有出使文書何在?你們是哪國使團?”
元晟笑了笑,可他說出來的這些話,卻是讓曹祿冷汗直冒。
看到曹祿沒有說話,元晟倒是不著急:
“這里是土城,高昌是受大宋冊封的屬國,既然是使節,咱們可不能讓人說不懂待客之道!”
曹祿沒想到,眼前這個高大而又欺負白皙的中原貴公子,竟然還要看自己的文書,他一個商人,有個毛線的文書:
“貴人,這個……”
元晟卻是沒有管他,轉過頭去看著炎海:
“炎海,最近馬匪猖獗,很多窮兇極惡的馬匪,都是裝扮成商隊混入各大城池,咱們可不能大意,一定要照顧好使團!”
“還是元郎君想的周到,老夫這就吩咐下去,咱們土城雖說不是多么富裕,可招待使團的錢還是出的起的!”
炎海說的跟真的一樣,這個臭不要臉的,竟然一臉嚴肅的站在曹祿面前:
“貴使,之前怠慢了,還請出示出使文書,這公事辦完,老夫來安排酒宴給貴使賠罪!”
“貴人,我們不是使團……”
曹祿苦笑,可他話還沒說完,炎海已經拉下臉來:
“好大的膽子,一群無法無天的馬匪,竟然膽敢冒充使團,來人啊,給老夫拿下!”
一群護衛二話不說,沖上去對著曹祿商隊的人,直接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元晟跟西風他們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曹祿被揍的鼻青臉腫,根本就沒有任何開口制止的意思。
中原王朝的那些棒槌,為了所謂的萬國來朝,搞這些虛頭巴腦的面子工程,以至于有些商隊都敢冒充使團。
可元晟可不會慣著他們,哪怕這些人真的是使團,元晟照樣要把這些特殊的藍色羚羊帶走。
“貴人恕罪!貴人恕罪啊!”
曹祿被打的挺慘的,不停的哀求炎海。
元晟這才走了過去,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曹祿:
“冒充使團,騙取朝廷賞賜,膽子倒是夠大的!”
“貴人,我們沒有冒充使團,我們就是商隊,這些藍鹿,是真的要謹獻給大宋皇帝的!”
曹祿哪里敢承認冒充使團,這可是真正的殺頭大罪,死了活該,根本就沒有地方去說理。
“商人逐利,曹祿,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開個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