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進入土城,元晟帶來的茶葉跟布匹,就被搶購一空。
那些豪強富戶,就在土城外面的這片戰場上,跟元晟完成了這筆交易。
奴隸元晟根本就不考慮,銅錢跟皮毛同樣不考慮。
那些手中有玉石的,還有手中有羊的,有良馬的,這些人是這次元晟交易的對象。
詢問過之后,元晟又把土城之中的糧食跟草料,還有肉干,給差點買光了。
河灣地那里,糧食緊缺,其實不只是糧食,現在是各種吃的東西都缺。
現在有這個機會,元晟當然要用銅錢跟布匹去交易,這些東西他又不缺。
一座不大的土城,竟然把元晟帶過來的物資,直接吞噬一空。
這次元晟帶過來的銅錢,足足有二百二十萬枚,如此巨款,可是實打實的兩千二百貫錢。
這些銅錢,全部被那些雙眼放綠光的豪強富戶給吞下。
而元晟,同樣心滿意足的看著那些糧食,肉干,還有干草料,以及手中的玉石籽料。
這么多的玉石,足夠元晟回到現代社會周轉了,這可都是一沓一沓的現金,是紅彤彤的RMB!
不只是玉石籽料,還有成群成群的肥羊!
這些羊,元晟打算帶回河灣地之后,全部宰殺,省的他再不停的往這邊帶豬肉。
五十匹西域良馬,同樣是這次元晟的一大收獲!
沒想到,這么一座土城之中,竟然承載著如此巨大的財富,那些絲路上的其他大城,那又會是何種光景!
土城之中,街道狹窄,房屋亂七八糟毫無規劃,這環境比起河灣地的胡楊林來說,那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走在這雜亂無章的城里,元晟一直皺著眉頭,不算太大的土城,集臟亂差于一身,羊圈馬廄齊全!
到了炎海的府邸,說是府邸,其實就是一座占地不小的大院子。
那些豪強富戶,也是跟著一起來到了炎海這里,他們現在都想跟元晟拉近關系。
雖然都是土坯房子,可炎海家里的客廳,可是比烽燧堡要大了好幾倍。
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墻上同樣也掛著毛毯,油燈呼啦啦的冒著刺鼻的黑煙。
烤全羊,燉羊肉,還有馬肉,再加上葡萄干跟葡萄酒,還有剛剛做出來的囊,全部放在矮桌上!
炎海恭恭敬敬的帶著元晟,一路走到主座上,元晟看了看,在一旁的桌子邊坐下:
“炎海,你是主人,我今天只是個客人而已,怎么能坐主座?”
看到元晟這么給自己面子,炎海那張老臉上,笑的全是褶子:
“元郎君,到了這里,就跟到了自己家里一樣,您跟老夫可千萬別客氣!”
元晟只是對他擺擺手,并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轉頭,看向那些跟著過來參加宴會的豪強富戶。
炎海清了清嗓子,站在那里,看著那些神色各異的豪強富戶:
“今天托元郎君的福,那些沙州回鶻五年內是緩不過來了,咱們今后都安分過日子,別再給元郎君添麻煩!”
“元郎君威武!”
那些豪強富戶,都是對坐在那里的元晟叉手一禮,元晟擺擺手,他不喜歡這些勾心斗角。
“元郎君,您那一手長矛,可真是絕了,那些沙州回鶻,竟然沒有一合之敵!”
“元郎君武藝超群,那長矛所過之處,沙州回鶻瞬間落馬,那一手長矛,簡直出神入化!”
“元郎君不但長矛了得,更是出刀如電,刀法更是無人可及!”
…………
一群人一陣恭維,那馬屁拍的都讓元晟滿頭黑線。
哥們兒那是馬槊,什么長矛:
“諸位,可聽說過馬槊?”
“元郎君,這馬槊,某家中還真有,是當年祖上所留,元郎君若是有暇,可來某家中把玩!”
“元郎君,某家中也有馬槊,乃是當年祖上跟隨大唐平叛,安西都護府所賜!”
“元郎君,某家……”
“元郎君,某家……”
我去他大爺的,合著你們家中都有馬槊,就哥們兒沒見過!
這整了半天,哥們兒手中的根本就不是馬槊,而是長矛?
元晟的一張臉,現在都已經黑成了鍋底,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時間不早了,大家入宴!”
“謝過元郎君!”
也不去管其他人,元晟直接就開始吃烤全羊,這可是炎海專門給他準備的。
其他人的酒杯,都是做工精美的牛角杯,完全可以當做藝術品,這倒是讓元晟多看了幾眼。
而元晟跟炎海的酒杯,卻是玉石酒杯,同樣做工精美,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在元晟這里,專門有兩個侍女在服侍他,這讓元晟有些皺眉,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葡萄酒不怎么樣,元晟只是喝了一杯就不再去碰,倒是這烤全羊跟燉羊肉,讓元晟吃的滿嘴流油。
“元郎君,老夫敬您一杯!”
炎海舉起酒杯,元晟雖然不喜歡這里的葡萄酒,卻也跟著一起端起了酒杯:
“今天這宴席非常豐盛,我這里先謝過了!”
“元郎君您太客氣了!”
說完,炎海一飲而盡。
元晟同樣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一直在他身旁的侍女,趕緊給他把酒給滿上。
“元郎君,某汴梁李正松,敬您一杯!”
下面的那群豪強富戶之中,一個中原樣貌的大胡子站起身來:
“沒想法,在這西域之地,依然能夠看到我漢家豪杰,元郎君揚威于異域,此乃我漢家之榮耀!”
元晟這才站起身來,同樣舉著手中酒杯:
“李兄,你能從汴梁不遠萬里來到西域,膽略過人,來,干!”
“干!”
“彩!”“彩!”“彩!”
元晟對著李正松招招手:
“李兄,你我都是中原之人,來,上前來,咱們同桌共飲!”
“謝元郎君!”
李正松叉手一禮,這才端著酒杯來到元晟這里:
“元郎君,沒想到,竟然能夠在這萬里之外的西域,碰到您,您可是出身河南元氏?”
對于這個時代的世家大族,元晟是一點都不感冒:
“我可不是河南人,我就一山東農夫之子,不過是耕讀傳家,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
“元郎君過謙了!”
李正松再次認真叉手一禮,他現在是確定了元晟的身份。
雖然元晟不承認自己的出身,可李正松卻是非常肯定,眼前的元氏子,絕對出身世家大族!
在這個時代,能夠耕讀傳家的,可都是真真正正的世家,哪怕是沒落了,依然還是世家!
元晟不知道,他這隨口一說,卻是讓李正松對他更加恭敬:
“元郎君,元氏這是……打算讓您在西域開枝散葉?”
吃了塊羊肉,元晟點了點頭:
“對,這中原啊,我是不打算再回去了,從今往后,我這里就是安西元氏!”
“元郎君豪氣無雙!”
李正松舉起酒杯,再次跟元晟干了一杯:
“某這次來西域,帶的都是汴梁最好的絲綢,沒想到,這于闐竟然戰事如此之烈。
元郎君久居西域,不知能否指點一二!”
“喀喇汗國兵強馬壯,現如今****,戰力強悍,于闐不是其對手,滅國不可避免!”
這些信息,都是元晟從籽料之中了解到的,可于闐的滅國,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李兄,走北面的商路,去高昌城還有不小的商機,或者去西北面的伊州城,出售手中的絲綢,再采購一批特產回汴梁!
我來西域時間并不長,只能想到這么多,李兄,這還要看你自己來決斷!”
“元郎君,如今的大宋,同樣兵強馬壯,這些西域之國,經常進貢美玉良馬!
正因為如此,這美玉良馬,一直廣受歡迎,如此,某就把手中的絲綢兌換成美玉良馬!”
李正松對元晟叉手一禮,再次舉起酒杯:
“今后,某會經常來西域,元郎君但有差遣,某絕不推辭!”
元晟放下酒杯,認真想了想:
“李兄,如若你信得過我,可以把手中貨物出手之后,去一趟河灣地找我!
我那里,還真有幾樣東西,到時候還請李兄鑒賞一二!”
“元郎君客氣了,等某把手中的貨物處理之后,就去拜河灣地訪元郎君!”
李正松點頭,他正有結交元晟之意,如今機會擺在他的面前,他自然不會錯過:
“河灣地的大名,如今在這西州地界如雷貫耳,某正想去看看,如此,某先謝過元郎君!”
元晟跟李正松正說著話呢,炎海厚著臉皮湊了過來:
“元郎君,老夫厚顏,請元郎君共飲一杯!”
“元郎君,某告退!”
李正松起身,這個時候,他再在這里待下去不合適,直接告罪一聲離開。
炎海臉皮夠厚,順勢坐到李正松之前的位置上:
“元郎君,經今日一戰,那些沙州回鶻……”
還沒等炎海說完,元晟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炎海,我一直很好奇,你們不都是回鶻人嗎,怎么說起那些沙州回鶻,你們如此的蔑視?”
可炎海卻是說的理所當然,渾身滿滿都是優越感:
“元郎君,我們乃是回鶻汗國后裔,那些沙州回鶻人,當年不過是些散戶而已!”
炎海那種優越感,元晟都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他也只是感到好奇而已!
至于那些沙州回鶻的死活,與他元某人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