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蘇遠的話語，何月蓮的臉上明顯浮現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畢竟在駕御了這份來之不易的靈異力量之後，她對自身也有過檢查，但是卻並沒有發現有任何的問題。

  可現在從蘇遠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簡直恍若晴天霹靂一般。

  可隨後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她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臉色隨即變得慘白。

  而蘇遠則是一臉的戲謔之色。

  「看樣子你已經意識到了，沒錯，小腦瓜子轉的挺靈活，你猜的沒錯，就是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就發現了張羨光的手筆，而楊間也察覺到了不妥，只不過他篡改了你的記憶，而我是給你做了點暗示，比如：一加一等於幾？」

  「等於三。」

  聽到蘇遠的問題，何月蓮幾乎下意識的回答出了這個答案。

  但是很快她卻驚恐的發現，這個答案並不對。

  因為但凡是個正常人，哪怕只是小學畢業的，都不可能會說出1+1等於三這樣離譜的答案，正常情況下，一加一都只會等於二。

  可唯獨只有何月蓮卻是理所應當覺得一加一等於三是對的。

  這種感覺極為矛盾，就像是你明知道一加一是等於二，但話一說出口，卻會認為三才是正確的回答，這種矛盾的感覺，對於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而言，完全能夠將其憋瘋。

  所以在說出了答案之後，何月蓮整個人都慌了。

  「不，不可能，你們怎麼能夠影響我的記憶，我做過測試的，明明每一次都沒有問題。」

  蘇遠笑了笑：「如果能讓你察覺出來，那麼又怎麼能夠被當成是制約張羨光的後手？實際上，你對於我們而言，只不是一個暫時用來存放這份力量的容器，你能夠使用，並不意味著這份力量屬於你，只是相當於給你一點點的福利而已，真正能夠左右一切的，在於張羨光，在於楊間，也在於我。」

  「我們三人便是如此互相制衡，否則你憑什麼認為自己一個普通人可以一步登天，獲取超過大部分隊長級別的靈異力量？又憑什麼天真的覺得自己可以掙脫這種束縛？」

  「你覺得楊間會因為覺得無法掌控這份力量而對你示好？還是說，他覺得你是可塑之才？可笑，別小看那些些從死人堆里一步步爬上來的隊長啊，他們那類人但凡一個失誤早就死了，能活到現在全靠謹慎。」

  蘇遠笑眯眯的說著這些，忽而話鋒一轉：「你要叫我什麼?」

  「主人！」

  近乎是下意識的，何月蓮直接跪了下去，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心中已經是無比的絕望了。

  蘇遠在她身上弄的小動作，遠比楊間要更為可怕，楊間只不過是篡改了她的記憶，而蘇遠竟然能夠僅憑一句話，就直接控制她的身體。

  尤其是一想到張羨光在自己的身上同樣也有安排，頓時間，何月蓮所有驕傲的想法全都被撕扯的粉碎。

  說到底，她從來都沒有掙脫過束縛。

  而且即便是掙脫了蘇遠或是楊間的束縛，面對張羨光的時候，同樣也是毫無反抗之力。

  就像是擺脫一個繩子，然後鑽進另一個項圈裡罷了。

  不管是哪一頭，都有控制的選擇存在。

  自由？多可笑啊

  「所以我自始至終都是一個棋子？一個任人操控的傀儡對嗎？」

  何月蓮慘澹一笑，頭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的悲哀。

  而這時候，蘇遠輕輕的掀起何月蓮的頭蓋，露出那張美的驚心動魄，不似活人的完美面孔，看著她臉上浮現出痛楚的神色，漫不經心的說道：「本來是不打算告訴你這些的，如果你老老實實的話，生活也只會非常的滋潤，甚至是能夠一直享受別人所無法享受的。」

  「但是你最近太跳脫了，有點讓人看不下去，不過呢，你的想法我也能理解，所以我現在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第一個，我給你想要的自由，但是作為代價，我會剝離你身上的靈異力量，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就得看你的運氣了。」

  「至於第二嘛，你還是像以前那樣，乖乖當個傀儡，畢竟有沒有自由有時候也並不重要，況且你也可以想想，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成為棋子的資格，而且成為棋子的好處，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體會到的，至少我能看得出來，你也很迷戀現在的權利，所以現在你自己選擇吧。」

  「當然，你要是不選，我也可以替你選，只是那個時候你可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何月蓮此刻癱坐在地上，一臉沉默，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因為蘇遠說的話既現實又殘酷。

  她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好了，話就說到這裡，我給你點時間思考，別忘了要叫我什麼哦~~」

  何月蓮渾身一顫，隨後臉上露出了痛苦而又掙扎的神情。

  她知道蘇遠這是在提醒自己，而且還不擔心自己會跑，因為她是跑不掉的。

  在蘇遠說出那句話的同時，她明顯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異常變化，甚至無法控制，無法思考，只是下意識的想著要服從。

  腦子裡稍微有點反抗的意思，便只覺得有種說不出出的難受。

  更可怕的是，她能夠理解蘇遠的意思。

  如果自己要自由，那麼今天自己勢必會死在這裡，就像蘇遠說的那樣，自己身上駕馭的靈異力量會被剝離，就連鬼畫都會被取走，而馭鬼者脫離了厲鬼的靈異，還能夠活下來嗎？

  這一點何月蓮是知道的，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活人和靈異力量糾纏的太深，早就已經成為了一體，所謂的異類，也只是活著的厲鬼，還具備著屬於人的意識而已。

  一旦活人的思考方式被抹去，那就是鬼。

  這一點，她也不例外。

  雖然她駕馭厲鬼是被動的，但她整個的存在，其實完全就是張羨光為鬼畫所準備的。

  可不選擇自由，那就只能成為一個永遠聽話的何月蓮。

  是清醒地死去，還是稀里糊塗地活著，這一一刻，何月蓮茫然了，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去選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