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眾人的聲聲質問,二長老依舊是面無表情。 他說道:“龍閣已經覆滅,不復存在。二十年前你只是一個孩童,你不是龍哥之人,更無法代表龍閣。 龍閣是神圣的,還容不得你來冒充。” “說了這么多,你還不是不敢正視我們的問題。呵呵,我們信奉的長老閣,竟然是這樣的存在。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我突然很后悔,成為一個龍國的邊關戰士。” 如果楊墨能夠看到這一幕,他也一定會非常后悔吧。 江牧慘笑著說道,他的信念崩塌了。 曾幾何時,他覺得為龍國捐軀,戰死在沙場上,是一種榮耀。 可這份榮耀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活生生的撕碎,碾壓成為粉塵直至完全消失。 “江牧少主!” “長老閣不會讓你失望的,某些人只能代表他自己,代表不了長老閣。” 戰場中,一個正在浴血奮戰的普通士兵,突然高聲說道。 他丟掉了手中的砍刀,抹去臉上的血液,一步步朝著二長老走來。 他的樣子也一點點呈現在眾人的眼前,嬰兒肥的俊俏臉蛋上掛著稚嫩和天真,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五長老,薛暮清,楊墨的結拜弟弟。 從戰爭一開始的時候,他便已經到來,加入到普通士兵中。 如果不是二長老的出現,導致離火閣危機。他甚至永遠都不會表露自己的身份,一直到戰斗結束,悄無聲息的離開。 邊疆的戰斗不需要長老閣的參與,這是他必須堅守的原則,而這一切都被二長老手打破。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大哥為什么會允許我前來?現在我明白了,原來某些人早已經有了私心,可是我怎么都想不到這個人會是你。” “二哥,我一直在旁邊聽著你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現在我需要你給我一個理由。你為什么要加入到戰場上?為什么要幫助云水閣助紂為虐?” 五長老心痛的說道。 他從未懷疑過,長老閣會出現離心之人。 他們之間經常會爭吵,發生爭執,意見不同。 可這并不影響他們彼此信任對方,把對方當成最親密的戰友,最值得信任的人。 他從未懷疑過,長老閣竟然也會變得如此。 就在剛才他還在想,這場戰斗結束之后,他會去長老閣請罪,自請離開長老閣。只為維護長老國的盛名。 “五弟,如果我說我是為你而來,你信嗎?” “你是要把你出現的罪過扣在我的頭?二哥,你這話讓我覺得惡心。” 薛暮清看著面前這個熟悉的不能夠再熟悉的人,此刻只覺得陌生。這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值得他尊敬的人,而是一個惡心到極點壞到了一定程度的人。 "長老閣從不干預五閣,五閣之間也從不干預。這是規定,可是你呢? 身為長老的五大長老之一,可你卻和楊墨做什么結拜兄弟,還要卷入到邊關的戰斗中了。" “是你破壞規則在先,我這么做只是在為你贖罪。 或許你現在還不理解,但總有一日你會明白。” “你當我是三歲孩子嗎?” 薛暮清忍不住想笑。他也是一個百歲老人好嗎?還有什么是自己不明白的? “你在我眼里永遠都是孩子,一個應該被保護的弟弟。” “但你還不是和我站在了對立面,想要殺死我?” “不,我只是想要將你帶回去,五弟跟我回去吧。” 藍劍在空中斬出一道光,直逼薛暮清的面門。 只見薛暮清抬起手來,微微煽動,將攻擊擊碎在在半空之中。 他抬起腳步,一步步踏空而起。 每一步落下,四周的空間都會產生異樣的瘢痕。龍行九步,楊墨曾經使用的術法。 薛慕清知道這把藍劍的威力,普通的武器無法將其克制,所以他選擇這道書法。 二長老對著天空一聲鳴叫,清脆的聲音,直擊心靈。 鳳鳴! 是二長老對付龍行九步的術法。 同為長老他們可以說是對彼此之間非常的了解。 薛暮清主動拉開距離,將二人的戰場挪到遠處去。這樣便不會波及到普通的士兵。 同為長老兩個人實力相差不大,一時之間難解難分,誰也無法占據上風。 二人的戰斗也不可謂不精彩,各種法寶秘法層出不窮。 這對于普通的武者來說絕對是一場視覺盛宴,只不過大家都身處戰場之中,實在是無法分出精力去欣賞。 蘭花指等人勉強能夠低檔二長老的親衛。 五長老是只身前來,二長老是有預謀的。 雖然說兩個人的戰斗不分勝負,可二長老的親臨在戰場上也是一道殺手锏,給離火閣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不過在放翁的指揮下,以眾人的密切配合中,倒是沒有落在下風。 傷亡在不斷加劇,夜色也變得更加濃郁。疲憊的戰士們都在拼盡最后一口力氣,沒有絲毫的懈怠和退縮。 整片荒漠都被武器和鮮血浸染,沒有任何一處平靜之地。 突然間,一道藍光閃過,薛暮清的身影從半空中墜落而下,跌落在地將地面砸出一個方圓數十米的深坑。 這邊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四周的士兵全部被波及,同一時間望了過來。 戰場也因為薛慕青的受傷,而短暫的終止了片刻。 放翁凝目看去,在二長老的身邊還站立著一個人。 此人長須青袍,仙風道骨,蒼老的面容上刻著平和和剛毅。 長老閣四長老,青松道長。 “五弟回去吧,邊關的戰斗不是你我能參與的。” 四長老揮動著手中的浮塵,淡淡說道。 “好啊,沒想到我長老個離心之人,不僅一人。 想來大哥也被你們欺騙了。” 薛暮清從深坑中爬起來,稚嫩的面容上橫眉倒豎。 他憤怒,甚至絕望。 只是因為他的對手來自于長老閣。 長老閣代表的是龍國權力的巔峰,也是武力的巔峰,是龐大龍帝國的堅石。 可如今也已經爛了。 他不是為自己奮斗,而是為龍國憤怒。他不是為自己絕望,而是為數十萬百姓而絕望,替邊關上百萬戰士而絕望。 一個家族一個王朝的覆滅,往往都不是因為外力,而是內部。他仿佛看到了歷史的重演,龍國將會陷入一個新的輪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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