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九陽神功

    張無忌拉著楊不悔的手，穿出樹林，正要覓路而行，忽見東邊火把照耀，有七八人手執兵器，快步奔來，兩人忙躲進草叢中。

    那干人奔到鄰近，只見當先一人正是徐姓青年，他左手高舉火把，右手挺著長槍，大聲吆喝道：“傷天害理的吃人惡賊，快納下命來！”

    眾人奔進樹林，見簡薛等四人死在當地，無不愕然。徐姓青年叫道：“張兄弟，你沒事么？我們救你來啦！”

    張無忌高興地叫道：“徐大哥，兄弟在這里！”說著從草叢中跑出來。

    張無忌跟著徐姓青年去黃覺寺附近吃了一頓牛肉，總算知道徐姓青年叫徐達，那個在黃覺寺出家的丑和尚叫朱重八。

    他們吃的牛是附近地主家的，眼見地主家找來，幾人商量著逃走，剩下的肉送了張無忌。張無忌用籃子裝了牛肉，也帶著楊不悔急匆匆地往西行。

    經過傍晚的事，李書成覺得張無忌還太小，武功不足以應付接下來的艱險，悄悄將《毒經》放在他身邊。

    第二天張無忌醒過來之后看到《毒經》，奇怪《毒經》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不過想想昨晚傳音幫助自己的那人，也就不再奇怪了。

    本還他是不想學這種傷人害人的東西，轉而有想道昨天用毒蘑菇殺了簡捷幾人，保全了自己和楊不悔，覺得這毒經也有好處，上路之后就一邊走一邊看。

    走了十五六天，兩人受了一路饑寒之苦，才來到河南境內。然而河南境內跟安徽也無分別，處處饑荒，遍地餓殍。好在不用李書成兩人出手，張無忌做了一副弓箭，射禽殺獸，飽一天餓一天的，和楊不悔慢慢西行。

    “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動黃河天下反。”在河南境內走了幾天，再一次聽到童謠，李書成說道：“前幾天不是‘石人一只眼，挑動黃河天下反’嗎？”

    “沒什么好奇怪的。口口相傳的話語，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金國的人多了總歸是會有變化的。”江明月一點也不驚奇，說道，“就像‘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一樣，現在不是已經變成‘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了嗎？一把屠龍刀，就能成為武林至尊了嗎？不過現在天災不斷，蒙古人和漢人地主壓迫不減，一副末世氣象，這個童謠，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要應驗了。”

    這本來就是有人故意放出的謠言，當然快應驗了。用不了多久，白蓮教的韓山童和劉福通就要起事了。

    又過十余天，張無忌在駐馬店遇到追逃打斗中毒的蘇習之和昆侖弟子詹春，雖然張無忌沒得王難姑的《毒經》，憑著刻苦專研的醫術還是就下了兩人，四人結伴去昆侖。

    之后一路坦途，終是到了昆侖派。

    到了昆侖派，又有一番事端，江明月不愿再看張無忌受傷，本想出手相救，正好楊逍來到救下了兩人。

    楊逍帶著楊不悔走了，張無忌只得自己一個人亂轉，然后被一群狗咬，又被朱九真父女欺騙，還好他及時醒悟逃脫。

    到得晚間，李書成將困在小平臺處的朱長齡救了出來。朱長齡眼珠轉著，抱拳道謝。

    李書成說道：“朱丹臣、朱子柳也是英雄人物，怎么就留下你這等混賬后人！小子，你是朱子柳后人，當知道屠龍刀和倚天劍是郭大俠鑄造之后送給兒子和女兒的，不過是鋒利點罷了。難道你也以為得到屠龍刀就能稱霸武林？你想多了，謝遜得了屠龍刀，這十多年還不是銷聲匿跡。對于真正的高手來說，屠龍刀沒什么用。對于武功差的人來說，屠龍刀更是催命符，得到了你又能保得住？”

    “是是，是小子豬油蒙心了。”朱長齡連忙說道。不過，眼睛還是在打轉。

    “與其去謀取那個沒什么用的屠龍刀，不如好好修煉家傳武功。你朱家先輩朱子柳曾經拜在一燈大師座下，得傳段氏絕學一陽指。一燈大師憑借一陽指成為當時的五絕之一，你要是將一陽指修煉到高深之處，也能成為武林中的絕頂高手，到時候屠龍刀在你眼中，只不過是破銅爛鐵而已。自己好好想想吧。還有，好好管管你女兒，別因為她那驕縱的性格丟了小命。”李書成說完，閃身離開了。

    他之所以不殺了朱長齡或者任由朱長齡困在半山小平臺上，是考慮到他終究是朱子柳的后代，看在朱子柳的面子上，還是得幫一把。不然，他一死，沒他撐腰，憑他女兒那點低微的武功，和混蛋性格，朱家真的要絕后了。

    李書成和江明月在山谷外守著，擔心朱長齡再來找張無忌的麻煩。卻不知朱長齡被他鬼魅的武功嚇住了，根本不敢再來。而且有聽李書成說了一陽指的厲害，痛定思痛之下，開始苦練一陽指。

    張無忌在谷中日子過得不錯，谷里有一個水潭，里面長有一種大白魚，插了上來烤著吃。

    這天一只猴子摔傷，他幫著治了，由此跟猴兒熟了。一天清晨，他兀自酣睡未醒，忽覺有只毛茸茸的大手在臉上輕輕撫摸。他大吃一驚，急忙跳起，只見那只天天跟他玩耍的小猴吱吱喳喳，叫個不停，指著大白猿的肚腹。然后帶著張無忌來到一個隱蔽的山洞。

    張無忌進了山洞，借著微光只見洞中躺著一副很大的骨架，骨架腹部位置有一個油布包。小猴指著油布包吱吱喳喳鳴叫不已。

    張無忌問道：“你是讓我拿這個包裹嗎？”說完又想到猴子聽不懂人話，暗自搖了搖頭，彎下腰取出包裹。

    也不知道這猴子還是人什么時候死的，血肉皮毛早已腐爛了，只剩下骨架。

    拿了包裹出來，找了一塊石頭坐下，打開包來一看，里面是四本薄薄的經書，只因油布包得緊密，雖藏在猿腹之中，書頁仍然完好無損。

    書面上寫著幾個彎彎曲曲的文字，他一個也不識得，翻開來一看，四本書中盡是這些古怪文字，但每一行之間，卻以蠅頭小楷寫滿了漢字。

    李書成遠遠一看，就知道是自己曾經去少林抄寫過的達摩手書《楞伽經》。傳音對江明月說道：“這小子的運氣，一點不比郭靖楊過差呀！就這么治個小猴子，就得到了《九陽神功》。”

    “也是他好心，才有此回報。”江明月傳音道，“原來不是‘經在油中’，而是‘經在猴中’。那個骨架，應該就是當年在華山遇見尹克西和瀟湘子之時，他們帶著的那頭猿猴。”想想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居然用這種辦法躲過了大家的眼睛，讓覺遠和張三豐無功而返！

    張無忌定一定神，從頭細看，文中所記似乎是練氣運功的訣竅，慢慢詠讀下去，突然心頭一震，見到三行背熟了的經文，正是太師傅和師伯們所傳授的《武當九陽功》的文句，但有時與所傳卻又大有歧義。

    張無忌得了《九陽神功》，開始修習起來，短短數個月，便已將第一卷經書上所載的功夫盡數參詳領悟，依法練成。

    等他將第二卷練成，體內寒毒已經無影無蹤了，這時已是冰天雪地。

    “好了，張無忌的寒毒已經沒了，武功也已有所成，我們就不用在這里陪著他了。”張無忌練完第二卷之后，李書成說道，“還是回去告知一下張老道，免得他擔心。”

    兩人離開時，悄悄去看了一下朱長齡，這小子帶著女兒正在練功。他以為李書成早已帶著張無忌離開，那里還會回去找張無忌。得了李書成這個高手對一陽指的評價，自然是抓緊時間苦練。

    朱九真本是刁蠻任性，養著一群惡狗在山莊附近胡作非為。但是朱長齡此番見識到高人，知道任由女兒胡鬧的危險，橫眉怒目甚至抽了兩頓，才將朱九真拘在家中練武，倒是讓周圍人家松了口氣。

    回到武當后山，兩人沒有收斂聲音，正在閉關的張三豐聽到聲音出關，問道：“兩年前蝴蝶谷已經人去樓空，你們去了哪兒？無忌怎么樣？”

    “兩年前，那個什么金花婆婆去蝴蝶谷尋仇，所以胡青牛夫婦離開了，無忌帶著紀曉芙的女兒去昆侖山找楊逍，我們也暗中跟著去了。”李書成笑道，“放心，張無忌那小子現在很好。”

    “紀曉芙的女兒？”張三豐疑惑地問道。

    “緣分這個東西它真是奇怪得很。”李書成感嘆了一聲，說道，“紀曉芙愛上了楊逍，還生下了一個女兒，卻最終被滅絕尼姑知道了，逼她殺楊逍，紀曉芙不從，被滅絕打死了。張無忌那小子帶著那個小女孩躲過滅絕的搜索，帶著楊不悔千辛萬苦走到昆侖，將她交給了楊逍。”

    張三豐聽了嘆息不已，說道：“梨亭癡心，也不知道聽了這個消息受不受得了。”

    “這你不用擔心。”李書成說道，“我早就將這事告訴他了，他為了紀曉芙，才一直不說明此事。”

    “難怪，難怪兩年前有一段時間老道發現梨亭情緒低落，原來如此。”張三豐說道，“也好。他早點知道，早點脫出來，免得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