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急匆匆的飛速后退，卿方汝內心極度不愿意相信這個擺在眼前的事實。

卿舒楠是誰？

是如今的族長卿子晏的親生父親！是當年卿家最出色光耀的修士！是除卻卿子晏以外卿家有史以來最年輕最出色的族長！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有著所有人都不太清楚的另一面。

卿方汝清楚的記得，當初被揭發罪行之后，那么多人闖進卿舒楠的院落之中，首先被撲面而來的惡臭熏的頭暈。然后，就看見那堆滿了的尸堆，淌了一地的臟臭污血，和那些形狀凄慘，死法不一的尸體。那時，許多見多識廣的修士都忍不住吐了一地！

那些尸體中，有凡人有修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凡人的尸體不會化為靈氣反哺天地，就這么隨意的被扔到一邊，堆成一堆等待著腐臭的尸體。

那真是地獄閻羅一般的場景。

且，那還是卿方汝第一次見從來都沉穩可靠淡定自若的老祖發怒！

主要是，卿舒楠見自己被識破，也一點兒都不慌亂，只是不屑的笑著看他們厭惡的眼神，姿態極高。卿方汝站的比較靠前，隱隱的能聞見卿舒楠身上除了濃重的血腥味兒之外，還有一股帶著腥氣的潮濕香味兒。

“不過殺幾個人而已。反正他們活著也是浪費漣源大世界的靈氣。至于這些凡人，更不必說。他們能死在我手里，也是他們的榮幸！”

“放肆！”

怒到極致，卿伯鋒的嘴唇都在不斷顫抖，那是因為忍到了極致！

“你如此濫殺無辜！如何配做卿家族長？！如何配做卿家子弟？！”

卿舒楠看一眼卿伯鋒，他對這位老祖還是尊重的，雖然不太認同他這觀點，還是給面子的點點頭。但那副模樣，明顯就是敷衍！

卿伯鋒見狀，更是心中極痛！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當初明明也是個好孩子啊！怎么才過了這幾年，就變成這副模樣？

難道是因為他父親的做法，瘋了？可那都過了多少年了，怎么可能現在才瘋？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卿舒楠早就瘋了，只是一直在隱藏自己！

“你為人父為人子，為何要做這種事？難道就不怕子晏如何看你嗎？”

“卿子晏？”

被這么一說，卿舒楠倒是想起這個兒子來了，他到處搜尋著卿子晏的身影，最終在卿伯鋒身后看見了只是個半大少年的卿子晏。此時的他，雖然極為青澀，但已經可以看出日后的風華絕代。

然而，卿子晏這會兒卻怯怯的躲在卿伯鋒身后，見卿舒楠看他有些害怕的瑟縮了下。

“呵！你裝什么？！難道不是你引他們來這里的？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啊！卿！子！晏！”

一字一頓的叫著自己獨子的名字，卿舒楠一瞬間殺意迸發！早些時日，卿子晏就無意中發現了自己殺人這件事，但那個時候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安靜的看著自己。

卿舒楠一直都不喜歡這個平日里安靜的八竿子打不出來一個屁的兒子！見他沒有要揭發自己的意思，也就丟在一邊不管了。可沒想到，這個孽子居然能弄出來如此大的陣仗！

“你就是故意的！”

“我，我不是……”

手忙腳亂的解釋著什么，但卿子晏看一眼雙眼血紅的卿舒楠，還是閉上了嘴。似乎極為害怕。

卿伯鋒立即護住了這個孩子，對著卿舒楠怒目而視。

“你難道還想殺了子宴不成？可是你的兒子！”

“呵！我沒有這樣的兒子！”

此時此刻，看著滿院子的卿家人，卿舒楠的腦子終于清醒了一瞬。他雖然嗜殺，但這些時日卻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一樣，時而頭痛不已，然后就是神思混亂，愈發煩躁。最終忍不住大肆屠殺！

看一眼滿院子的尸體，鼻端傳來的不僅有血腥味兒，還有一股潮濕的異香。卿舒楠的視線不斷下移，然后落在了腰間的香囊上。這東西，不是三個月前卿子哪怕被自己揍得鼻青臉腫也要送給自己的東西嗎？

那個時候也沒看出來有什么不對，但今天一想，他這些日子越來越煩躁嗜殺，難道就是這個香囊的作用？

此次再看卿子晏，卿舒楠竟然看見他躲在卿伯鋒身后對著自己嘲諷一笑！

卿舒楠終于忍不住，怒喝著朝他走去。

“孽子！你竟敢……”

雖然其他世家也有極為混亂
的時候，但卿伯鋒一直較為重視族人的品行，此時見到身為一族之長的卿舒楠，一直認為是需要照顧的好孩子的人，竟然如此濫殺無辜！甚至還要殺自己的親生兒子！卿伯鋒頓時怒極，也對他極其失望。

抽出本命金劍，卿伯鋒微微閉上眼睛，狠狠一撩！卿舒楠臉上頓時出現一道血線，然后整個人在不甘中裂成兩半，無數血液噴涌而出，與這座院落中其他無辜之人的血混在一起，構成一幅難看臟污的畫。

“舒楠——”

急匆匆趕回來的姜初云一見到那么多人圍在自家院落中就覺得不好，急步走進來之后，竟然親眼目睹了卿舒楠被殺死的場面，頓時尖叫著沖了過來！

被八階劍仙砍了一劍，卿舒楠怎么可能活？

姜初云一瞬間精神破碎，尖利的哭泣聲響徹了這座院落。抱著卿舒楠裂成兩半的身體，姜初云似乎是瘋了，嘴里喃喃自語的不斷說著什么，說著說著還哈哈笑起來。在場其他卿家人看了，忍不住別開眼。姜初云一直都對卿舒楠極為慕，這并不是什么隱蔽之事，然而，他們沒想到，因為卿舒楠被殺一事，姜初云竟然悲痛到瘋了！

唉！

此時，卿伯鋒用力握住靈劍劍柄，別開眼不再看他們，吩咐其他族人將這些尸體收斂好，然后盡可能給他們的族人一些補償。

做完這些之后，卿伯鋒轉身就走，不再看這對夫妻。卿舒楠殺了這么多人，姜初云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她卻選擇了無視甚至縱容！按理，姜初云也是同罪！但，既然她已經瘋了，再加上還是外姓之人，子宴還這么小……

就先放著吧。

且看她日后是否悔過。

迅速離開這個傷心地的卿伯鋒，自然沒有看見卿子晏與姜初云眼中那一抹隱藏的極好的同樣微妙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