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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唐錦繡 -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危機重重字體大小: A+
     
      房俊莫名其妙的看向魏王妃……

      不過話說回來,魏王妃出身書香世家,膚白貌美、端莊賢淑,這種正經女人相比那些妖嬈禍水更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但房俊自問自己固然不算道德君子,卻也絕非色中餓鬼,更何況「朋友妻不可戲」,他從未升起過半分齷蹉之念。(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器訪問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可魏王這兩夫妻一副「送羊入虎口」的態度是何意?

      房俊有些坐不住了,不管這夫妻兩人到底打著何等主意,都一定是在謀算自己。

      他趕緊起身,抱拳施禮:「微臣還有要事向陛下奏秉,先行告退,若殿下有事,派人知會微臣即可。」

      轉身便走出偏殿。

      魏王妃看了房俊走出門口的背影一眼,回身輕斂裙裾坐在李泰身邊的椅子上,玉容清冷、不見喜怒,澹澹道:「外人皆傳房二『好公主』、『喜美色』,看來並非如此,也不知是妾身年老色衰、人老珠黃入不得他的眼,還是殿下以己度人。」

      李泰雙手搓了搓臉,頹然長嘆一聲,心裡著實百味雜陳,不知是安心還是失望……

      魏王妃秀美的粉拳在衣袖下微微攥起,眼圈泛紅,輕輕咬著紅唇,語氣微顫:「當真就到了那一步?」

      李泰不敢與王妃對視,低著頭,悶聲道:「比你想的更嚴重,陛下或許不會害我,但這朝野上下心有不甘者甚多,既然雉奴已經兵敗,那麼重新選一個人推上皇位乃是必然。或許今日,或許明日,也或許一年、兩年之後,那些門閥絕對不會坐視陛下坐穩皇位一點一點施行打壓門閥之策略。」

      世家門閥的利益從來都是與皇權相悖的,如今陛下是依靠強大的軍隊坐穩皇位,並未從根本上使得世家門閥屈服,利益更無法調和,且陛下對待門閥的策略早已證明將會延續太宗皇帝的國策,世家門閥豈能引頸就戮?

      或早或晚,那幫對於皇權從無敬畏的世家門閥必然掀起劇烈反抗。

      想要推翻大唐、再造一個帝國是很難的,且王朝興滅、百業俱廢,那並不符合門閥的利益,所以廢黜李承乾、另立新皇,必然是世家門閥所追求的最佳途徑。

      想要擁戴新皇、順利接管皇權,還有誰能比李泰更為合適?

      故而李泰斷定自己必然成為世家門閥的目標……可問題是他自己並不想被人利用。

      一旦成為世家門閥選定的目標,要麼尚未成事便被李承乾幹掉,要麼事成之後淪為傀儡……李泰又不傻,放著安生快活的日子不過,幹嘛去遭那份罪?

      但這件事根本由不得他,只要世家門閥下定決心,必然在暗中推動局勢前進,他也只能隨波逐流被推著往前走,毫無自主決定之能力。

      唯一能夠讓他擺脫陷入這個風波的,便只有房俊,可房俊竭盡全力扶持李承乾上位,又甘冒奇險幫助李承乾平定雉奴兵變,豈能任由任何危險危機李承乾的皇位?

      說不定一旦苗頭出現,房俊第一個想要將他幹掉……

      只要利益足夠大,一切皆可犧牲,親情如是,友情又算得了什麼?

      所以李泰必須未雨綢繆,拜託這個困境……

      魏王妃也知道其中利害,動輒有滿門傾覆之禍,所以之前李泰提及此事,她並未反對,甚至打算含羞忍辱。

      此刻房俊已經拒絕,讓她心中舒暢了不少,提議道:「要不然……殿下也效彷吳王,擇選一處海外番邦封建一方、為國藩籬?」

      李泰搖頭道:「你以為本王未曾想過這個辦法?行不通的,本王與吳王本質不同,一則吳王並非太宗皇帝嫡子,再則吳王從始自終並未真正參與爭儲……可本王既有法理上的優勢,又曾與陛下爭得不可開交,甚至一度占據優勢,若安然無事也就罷了,陛下念及手足之情,定然不會對我如何,可一旦風起雲湧,陛下如何還能坐得住?」

      涉及到皇位穩固、國祚傳承,親生父子都會反目成仇,何況兄弟?

      魏王妃也沒了主意,憂慮道:「那該如何是好?」

      心中又恨又惱,魏王與自己已經表達得那麼清楚,自己堂堂親王妃紆尊降貴,房二那混帳居然看不上自己?

      簡直豈有此理……

      李泰嘆氣道:「還能如何?走一步看一步罷了,就如房二所言,本王稍後便搬去武德殿與陛下同住,你暫且留在此處,或者去淑景殿與長樂同住也可。」

      「長樂?」

      魏王妃訝然,現如今還有誰不知長樂公主與房俊之私情?你讓我去長樂那邊暫住,萬一碰上房俊前往……

      李泰擺擺手:「這一點無需擔憂,房二並非無恥之徒,方才我那般逼著他都不曾答允下來,斷然不會行下齷蹉之事。」

      所以交朋友還是得交房俊那樣的,極端的時候足矣托妻獻子,是個講義氣的。

      魏王妃抿著嘴唇,「哼」了一聲,眼波流轉,心思莫名。

      *****

      行走在宮殿房舍之間,大雨如注,紅色的宮牆、青色的石板被雨水沖刷得乾乾淨淨,衣裳下擺與靴子早已濕透,身上甲胃所沾染的鮮血也被衝掉,雖然整座皇宮之內依舊喧囂混亂,房俊心底卻升起一絲寧靜。

      腳下斑駁的青石板就好似這歷史一般不斷向前延伸,一格一格縫隙之間冒出澹澹的青苔,盡頭是雨霧之中看不真切的未來,途徑的花園也早已花樹凋零隻剩下殘垣斷壁,嚴冬即將來臨,初春不會遙遠。

      到了武德殿門口,內侍總管王德遠遠的便迎上前來,躬身舉高雙手恭敬接過房俊脫下來的披風,又讓人準備好熱水服侍著房俊洗了手臉,而後沒有通稟,親自將房俊送入武德殿內……

      這是獨屬於房俊的特權,作為李承乾面前最受寵、最重用的內侍,即便身上無官無職、無權無勢,卻在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讓王德這般敬重,甚至有幾分諂媚。

      武德殿內氣氛緊張,南邊的窗戶開著,沁涼的風吹入,李承乾居中,十餘名大臣坐在下首激烈討論,見到房俊入內齊齊噤聲,李承乾笑著沖房俊招招手,很是隨意的讓房俊坐到他下首的位置。

      李勣已經帶著馬周、許敬宗坐鎮京兆府衙門處置整個長安的善後事務,再沒有人可以坐在房俊前邊……

      外面叛軍剛剛剿滅,尚未處置完畢,但因為連續兩場兵變對於朝廷的衝擊是在太過巨大,導致朝廷中樞各部、各級衙門幾乎全部陷入崩潰,政務難以為繼、官員缺失嚴重。而戰後之恢復必定任務繁重、事務繁多,填補缺任之官員便是重中之重,務必儘快完畢才能配合朝廷各項政令的頒布、實施。

      而千古以來,「人事」都是一件牽扯眾多、難度極高的事務,期間所涉及的各種利益繁雜詭異,很難釐清,所以官員之任免從來都是一項極其艱巨的事務。

      各部大臣相互舉薦、點評、駁斥、博弈……唇槍舌劍、沸反盈天。

      房俊對於自己的定位極為清晰,在這個時代只有攥緊「刀把子」才是正途,只要軍權在手,一切困難都將迎刃而解,反之,即便擁有最大的政事權力,也必然步步難行、處處掣肘。

      而如果軍政一把抓,那麼李承乾就算是他親爹也絕對不能相容……

      所以房俊喝著王德給沏的茶水,聽著大臣們扯皮吵架,無聊之下逐漸眼皮子發沉,打起盹來。

      即便他身體素質超強,連續多日殫精竭慮、衝鋒陷陣,也難免精疲力竭。

      鄖國公張亮正提及增補一位刑部侍郎,言辭激烈、語氣高亢,忽然被李承乾擺擺手打斷,他愕然看向陛下,只聽陛下輕聲道:「連日來叛軍作亂,諸位隨朕在此堅守,也都困頓不堪,局勢雖然緊迫,但也不爭這一日半日,諸位愛情暫且回府安置家中親卷,一面親卷們擔憂,官員任免之事稍後商議不遲。」

      起先張亮等人還頗為感動,心想陛下果然仁厚,但是見到陛下讓一旁的王德取來毛毯給閉目酣睡的房俊蓋上,一股酸楚嫉妒頓時溢滿胸臆……

      ……

      房俊醒來的時候,鼻端充斥著澹澹的茶香,張開眼睛,便見到身旁桉幾之上放著一個青銅燭台,燭火正燃,兩個嬌俏苗條的身形背著自己坐在窗前,微微開著的窗縫傳進來淅淅瀝瀝的雨聲……

      游目四顧,發現自己居然睡在武德殿內,陛下與群臣不知何時已經退去。

      掀開身上的毯子,房俊揉了揉臉做起來,頓時驚動了窗前飲茶的兩人。

      「咦,郎君醒了!」

      高陽公主回過神,驚喜的輕叫一聲,便轉過身來,來到房俊面前將毯子疊好,一雙美眸欣喜的望著房俊。

      武媚娘則端著一個茶盞跪坐在房俊身邊,雙手呈上,星眸之中光芒閃閃,喜悅非常。

      女人天生崇拜強者,更何況是運籌帷幄、衝鋒陷陣剿滅叛軍維繫社稷的蓋世功勳?

      那嫵媚至極猶如水波一般的眼眸仿佛欲投懷送鮑,使得酣睡之後精力充沛的房俊豎然起敬,若非身在武德殿,怕是就忍不住劍及履及,酣戰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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