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吳奪的話，謝項和謝阿華對視一眼，很快都點了點頭。

  他們的目的是出貨賺錢，只不過有個條件就是一槍打，如果兩家能一起拿下，兩家具體怎麼分，那是買家的事兒；只要當場現貨現結就行。

  謝項微微一笑,「葛大師和郭先生的面子必須得給，這樣，你們談談，咱們再多用半個小時如何？」

  與郭先生同來的老者此時看了看吳奪，忽而說道，「行，我和這位小伙子談,你們沒意見吧？」

  葛亮抬抬手，「我也正有此意。」

  謝項也跟著點點頭,其實他也早就看明白了，出面人雖是葛亮和郭先生，但吳奪和老者，才是能起決定性作用的掌眼。

  吳奪和老者借了幾步，走到了稍遠一點兒的地方。

  站定之後，老者直接說道，「我們想要八，頂多九。」

  吳奪會意。他們瓷器都想要，這是六件；正德阿拉伯文銅香爐也想要，永樂官造款的自在觀音像也想要。這就是八。

  還有一件清代白玉素底橋鈕印，吳奪想要就給吳奪，吳奪不要他們也可以要。

  但是三件清代民造的金銅佛像，他們完全不想要。

  「老爺子，其實我只想要乾隆民造的財寶天王。」吳奪先表達了一下想法。

  「嗯？金水倒是最厚，工藝也很精到，可惜是民造，更可惜的是修補過。」老者乾笑兩聲,「我倒是聽不懂了。」

  吳奪輕咳兩聲,「我不看那些。這尊財寶天王，眉頭微蹙，瞪目眺望，面露薄怒；座下的獅子回頭怒吼，體型粗壯有力；橢圓形覆圓座，與造像相得益彰；所以整體上招財的感覺好得很。雖然修補過，但不破不立嘛！」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老者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小伙子，你是來收古董的，還是來買吉祥物的？」

  「這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另外兩尊金銅佛像你們能不能收？」吳奪應道。

  「不能。」老者接口道，「多收這兩件，估計不會低於二十萬，也沒多少利市。」

  「不能的話，出價比例得好好合計合計。」吳奪笑道，「剛才您說了二十萬，我就提一個,我們收走三件清代民造金銅佛像，您來談總價，不管多少，我們出二十萬，如何？」

  「小伙子，帳不是這麼算的。」老者看著吳奪，「我說的是二十萬兩件，你是三件，比我說的兩件還多了一件財寶天王。」

  「那您提一個。」吳奪不急不躁。

  老者想了想，「我比你年長，二十萬也確實是我說的，兩件二十萬，那添一件，就三十萬吧！」

  吳奪笑而不語。

  如果這三件都是全品，三十萬拿下，比市場行情能略低一點兒。本來這樣出貨，就應該比市場行情低。

  但是乾隆民造財寶天王像，是一件修復器；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原先是一分為二了。

  這一點很關鍵，不是看出修復很關鍵，而是即便看出原先可能有裝藏，那麼曾經一分為二過，裝藏也肯定是被取走了！

  如此，這一件修復器的價值，自是比沒有裝藏的全品還要低不少。

  另外兩件一共二十萬，而這件，五萬就算高了，還不好出。

  當然，吳奪的目的不在於此，但是從常規的古玩生意上考慮，那就是這樣。

  老者見吳奪不同意也不反對，只是微笑，便也笑了笑，「別浪費時間了，比起一槍打，不過是小錢，你說個價吧。」

  吳奪也不想磨嘰，「二十五，很有誠意了。」

  老者接口，「這樣吧，還是三十，白玉小章你們拿走，我們也不喜歡收這種小玉件。」

  「老爺子，您是非得占我點兒便宜啊。」吳奪掂了掂手，「得，不磨嘰了，就這樣吧。不過，你們和謝老闆談的高了低了的，不能再找我們追加錢了。」

  財寶天王之中有大漏兒，吳奪也懶得多費工夫，但是因為涉及三方交易，有些事兒確實得先說清楚。

  老者點點頭，「我們先談，談的時候你們迴避下；談完了，我們再交易這四件。三十萬，一言為定！」

  吳奪也點點頭，「一言為定。」

  「不過——」老者卻又說道，「要是我們和謝老闆談不攏，一拍兩散呢？」

  「那沒辦法了。」吳奪雙手一攤，「我們三個都商量好了，不可能一槍打！」

  話雖這麼說，但吳奪心裡不由暗道，最好是能談攏，要是談不攏的話，只能再找謝項說說，看能不能單拿一件。

  謝項雖然堅持一槍打出貨，但，只拿走一件，價錢再給高點兒，也未必不行——因為這一件，是十二件貨里品相最差的，並不是最好的。

  一槍打只是方式，不是目的；謝項最不願意的，應該是挑走貨頭，或者挑走幾件好的。

  吳奪和老者商量完畢之後，接下來先由老者郭先生他們和雙謝談，吳奪他們三個則直接到了倉庫外面迴避了一下。

  吳奪並沒有多解釋，只說回去再對他們說道說道。

  ······

  吳奪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老者和郭先生最終與雙謝做成了生意。

  而且也沒有食言。吳奪當場轉帳了三十萬，取走了三件清代民造金銅佛像和一方清代白玉橋鈕印。

  雙方也算是合作過，郭先生還特地安排了一輛車送他們回去。

  郭先生這邊，來了好幾輛車，除了要裝東西，還有護衛車輛，畢竟這些古玩加起來也不是一筆小數。當然，這是在郭先生心目中按真品計價，實際有一部分是高仿。

  順利回到酒店，到了房間關好門，吳奪這才對葛亮和羅宇澤說了說為什麼堅持要收財寶天王像。

  當然，吳奪不能說聽出來的。只是結合裝藏、鋸開過、重新修復的過程，而後添加了重量有點兒不對等等技術分析，得出了其中很可能有暗藏之物、且應該是寶物的結論。

  「這次你要是賭不中，這三十萬以及我們三個這一趟的全部消費，你個人掏腰包哈！」羅宇澤最後叫道。

  「沒問題！」吳奪哈哈大笑，「不過，不能在這裡拆，還是得運回燕京再拆吧。」

  葛亮點點頭，又道，「我們什麼時候回？多留幾天再考察考察羊城的古玩市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