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胡允德見狀，「他最近確實是出了一些東西，你也知道了？」

  「嗯，羅宇澤收了他一件龍泉窯鳳紋雙耳瓶，也是真品。」吳奪應道。

  「這件啊，這件我知道，他還是從我手裡『搶』的呢。」

  胡允德笑了笑,「本來這隻三秋碗，和那隻雙耳瓶，算是最後兩件了。我本想一起收了，結果因為是兩件東西，方寸行卻約了兩個人，不止約了我自己。」

  「原來是這樣,他可沒提，哈哈。」

  「無所謂了。龍泉窯的東西,大雅齋還有幾件，而且在北方不是很好出。況且，確實是羅宇澤去了之後，他才拿出了最後一件雙耳瓶。」

  吳奪點點頭，「東西雖然真，但是價兒也不低啊。」

  「我看你是撿漏撿慣了，其實是低於常規價的。」

  胡允德說著指了指三秋碗，「這隻碗，我收來花了一百二十萬，比羅宇澤收鳳紋雙耳瓶還要高。不過，這畢竟是官窯的東西，道光官窯雖不及清三代官窯，但是哪有那麼多清三代啊？擱幾年，必定是會大漲的。」

  吳奪又問，「德叔，方寸行哪來這麼多好東西？」

  「其實也不算太多，七八件吧，只是對他來說······所以,章老就安排查了查。」

  吳奪眉頭微動,「方寸行，不過是個代理人，背後還有真正的貨主，對吧？」

  「聰明！」胡允德收好三秋碗，又遞給吳奪一支煙，自己也點了一支，介紹起來：

  「方寸行的這幾件貨，要麼是明代或以前的龍泉窯、越窯、德化窯的東西，都是南方窯口；要麼則是清三代以後的官窯。

  這些東西的賣價，多在百萬左右，最高的，也沒有超過一百五十萬。

  方寸行是在齊州出貨，我們同時還了解到，就在年前這一段時間，在國內一部分城市，都有人在集中出貨。

  而貨品的特點，和方寸行出的幾件貨差不多。

  而且從了解到的情況來看，應該都是真品,還都開門。

  賣價呢，比市場行情要低兩成左右。

  開門,加上這個價格，出貨還是比較快的。

  不過，燕京這樣的地方，卻並沒有人出貨。」

  說到這裡，胡允德停了停。

  吳奪接口道，「從表面來看，既然是真品，如果來路沒問題，那似乎就是為了回籠資金。」

  胡允德深吸一口煙，「雖然還沒有什麼明確的證據，但我和章老深入分析之後，想到了一個人。」

  「土蜘蛛長健？」

  胡允德點點頭，「方寸行的這幾件貨，我們查到了，來路確實沒什麼問題，都是海外回流。但是其他的貨······就不好說了。」

  「您懷疑這批貨是黑白混雜？」

  「有可能。只是土蜘蛛在齊州出的貨毫無問題，甚至可能是因為你！」

  谷琅

  「我？」吳奪笑了笑，「我有這麼大的震懾力麼？」

  「你別忘了，你當時面對他的琺瑯彩，那可是技驚四座。而且，你和官方的關係······」胡允德迅速轉了回來，「我還聽說，土蜘蛛長健在古玩圈子裡，不止一次說過，你將是華夏唯一有可能比肩吳鏑的鑒寶高手！」

  「吳鏑······」吳奪陡然間有些失神。

  「不要謙虛，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胡允德自是不知道吳鏑的事情，並不明白吳奪失神的原因。

  關於吳鏑的事情，吳奪也不好對胡允德多說，便即定了定神，「德叔，也就是說，土蜘蛛長健很可能在回籠資金？」

  「對，剛才說過的他出的東西，都是價值和市場行情不錯、但對他來說構不成藏品級別的東西，可以迅速出手拿來變現。」胡允德頓了頓，「不過，按說他應該不是很缺錢，而且也沒查到他出了什麼事情，所以真正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吳奪陷入了沉思。

  而且，這件事情，有必要向龐統匯報一下，雖然龐統可能也已經知道了。

  「好了，這件說完了，該說那一件雍正粉彩花卉八桃瓶了。」

  「對，這茬您還沒續上呢。」吳奪回神。

  「這件雍正粉彩，也是年前這段時間剛交易的，買家是滬海的一個老闆。這位老闆的愛人和章老多少沾點兒遠親，所以拿來讓章老看看。」胡允德介紹道。

  「章老怎麼看？」

  「和你看法差不多，找不出破綻，但總是差點兒感覺······」

  「這不會也和土蜘蛛······」吳奪忽而說道。

  「嗯，聽我說完。」胡允德便又介紹起來：

  「因為這件雍正粉彩，我們又借著查上一批貨的基礎查了查，結果我們發現，還有一批堪稱重器的東西也在同一時期有交易。」

  「噢？」吳奪一聽，「莫非和出上一批貨的出城市並不重合？」

  「對！這批重器，主要是在滬海和港島出的；我們還了解到一點兒，台島也有出貨，但是那邊了解得不是很清楚。」

  「都是清三代官窯？」

  「有清三代官窯，也有明代官窯，其中又以彩瓷為主，市場行情最低也是大幾百萬級別的，最高則能到幾千萬。」

  吳奪想了想，「這件雍正粉彩花卉八桃瓶不真，那麼其他的貨品，也有可能不真。」

  胡允德點點頭，「如果背後的真正大貨主，都是土蜘蛛長健，那麼他就有可能出了兩批貨，一批百萬級別的熱門真品，一批千萬級別的頂級高仿。」

  吳奪應道，「一批真品來路有問題，一批重器卻是高仿。土蜘蛛長健如此回籠大量資金，且不說目的是什麼，但應該已經留好後手了！」

  「我猜，他可能已經回了倭國，遙控指揮。不過，他如今人在哪裡，我們就查不到了。」胡允德又道，「如果背後真是土蜘蛛，他選的春節前這段時間，時機很好。」

  「是啊！」吳奪心下暗道，這個時機除了常規上的，土蜘蛛應該還知道相關部門正在忙九鼎的事情，這些交易就更不容易被查。

  而且，這些交易確實也不易揪出問題。

  「不知不覺，天都快黑了，晚上再一起吃個飯吧？」胡允德隨後又呵呵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