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大頭笑道:“來草廟村這么久,總算是有個能看的姑娘了。”
李云霄嘆了口氣,淡淡道:“頭爺,你不能……她還小。”
翁大頭哼了一聲道:“你把我當成禽獸了,是個美女就撲?”
“難道不是?”李云霄反倒有點意外。
“當然不是。”翁大頭雙手背在身后,“你見過我對蘇千羽有什么非分之想嗎?”
“那倒沒有。”
想沒想李云霄不知道,反正平日確實沒看他有吃蘇千羽什么豆腐。
李云霄“哦”了一聲:“難不成頭爺還挑食?”
“頭爺我喜歡成熟的。”翁大頭嘿嘿一笑,表情說不出的下作。
李云霄懶得理他。
酒壚老板對李云霄道:“大人,為了防止酒再給人偷去,我便讓我家姑娘看著酒窖。”
李云霄蹲了下來,對春兒柔聲道:“春兒,你平日守在這,可有什么動靜沒有?”
春兒有點怕生人,見李云霄面善,才吞吞吐吐地道:“我都看著,沒有人來。”
酒壚老板推了一下她的額頭:“胡說,若是沒有賊來,這些酒是怎么丟的?”
春兒吐了吐舌頭:“可能是鬼偷的。”
“呃……”酒壚老板一時語塞。
李云霄掃視了一下院子,院里有高高的土墻,為了防止賊人偷酒,老板還在上邊裝了許多釘子。
一般人確實不好進來,即便是真的翻進墻來,春兒也會發現才對。
可是他很快便注意到,在院子的角落有一個小洞,走了過去。
酒壚老板說道:“這個是狗洞,這么小,人根本進出不了。”
李云霄聽了這話,想到什么,微微頷首。
……
文廟中。
蘇千羽幫李云霄看著水鬼,左等右等也不見李云霄回來,她感覺有些無聊,接連打了幾個哈欠。
楊文樹蹲在她身旁,時而拿狗尾巴草撩她耳朵,時而鉆到桌案之下學狗叫,傻里傻氣的。
蘇千羽一開始還會陪他玩,后來覺得自己的精力實在耗不過傻子,只好作罷。
她靠在石柱旁,稍稍有點困倦,她大大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
“必須打起精神,這是霄哥哥交給我的任務,我必須辦妥帖。”她喃喃自語,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此時,突然她聽到了一個哀求的聲音:“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這聲音是……楊文樹!
她一回過看,卻發現楊文樹不見了。
這家伙又想出什么壞主意,難道是要戲弄我?
蘇千羽雙手抱在胸前:“我才不會上你的當呢,你快出來!”
這時,她只聽背后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姐姐救我,我在這……”
她感到后背一涼,猛一回頭,不禁嚇出一身冷汗,只見緝妖網中的水鬼已經不見了,轉而網住的是楊文樹。
“你!”蘇千羽趕忙上前,細細一看,果真是楊文樹被套在網中了,“你怎么在里邊,水鬼呢?”
楊文樹一臉驚恐地道:“水鬼跑了,跑了,姐姐救我。”
李云霄特意叮囑,要看好水鬼的。
蘇千羽忙問道:“往哪里跑了?”
“外邊,翻了墻頭,跑了。”楊文樹往文廟外一指。
蘇千羽當即沖出門去,連還在網中的楊文樹也來不及管了。
只是她按楊文樹的指示,翻出墻頭,卻什么也沒有瞧見。
眼看有一老漢牽著耕牛在田里犁地,蘇千羽忙上前問:“大爺,你看到水鬼了嗎?”
老漢搖了搖頭:“不曾看見。”
蘇千羽看了看遠處煙波浩渺的水泊,沮喪地跺了跺腳。
完了,自己把水鬼給看丟了。
此刻,李云霄他們正從酒壚回來,見蘇千羽行色匆匆的,李云霄問道:“我不是讓你看著水鬼嗎,怎么跑到外邊來了?”
蘇千羽急得哭了出來:“對不住,霄哥哥,水鬼跑了,我……我……”
說著說著,她哽咽地說不出話。
宋通聽了這話,猛拍大腿,失聲叫道:“這怎么回事!我……我早說把水鬼給就地正法,你們偏不聽。這下倒好,水鬼跑了,哎喲,又白忙活啦。”
蘇千羽聽宋通這樣說,更是內疚,哇哇哭了起來。
李云霄見她如此,知道再責怪她也無濟于事,于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沒關系,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水鬼跑不遠。”
“你知道!”蘇千羽瞪大淚汪汪的眼睛。
李云霄重重點頭:“放心,兇手很快便會繩之以法。”
他們回到了文廟里,楊文樹還被困在緝妖網里,手腳亂踢,口中亂叫亂嚎:“救命啊,救命啊……”
這緝妖網抓鬼纏妖好用,對人卻沒有用處。
宋通嘆了口氣,楊文樹真是太笨了,若是正常人,隨便一掙扎便能脫身。
于是他上前,一把扯開緝妖網,楊文樹從里邊滾了出來。
宋通此時心里正有怨氣,一把抓住楊文樹,一腳踩在他的背上,將他踩趴在地,揚起青銅棍狠狠抽了他兩棍,疼得他哭爹喊娘。
“他娘的,怎么是你小子在緝妖網里,水鬼哪去了?”
楊文樹委屈巴巴地道:“水鬼跑了,它拿網套住我跑了。”
“你這個傻子,蠢驢,怎么不去死!”
宋通正在氣頭上,又掄了楊文樹兩棍,直打得他口吐鮮血,哇哇叫疼。
李云霄知道宋通其實是在生自己的氣,但不敢向自己發火,只好指桑罵槐。
蘇千羽見楊文樹可憐,忙上前拉住宋通:“宋總緝,水鬼是我看丟的,你要打便打我吧,不要為難他了。”
宋通瞪了蘇千羽一眼,垂頭喪氣地把青銅棍一丟,長長嘆了口氣:“完了,都他娘的完了。老子錦衣使是沒得做啦,回家種紅薯吧……”
文廟里的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起來,小吏們連大氣也不敢出。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把楊文樹捆起來!”李云霄突然說道。
蘇千羽難以置信地瞧了瞧李云霄:“霄哥哥,你……”
李云霄厲聲對那些發愣的小吏道:“沒聽見嗎,我讓你們把楊文樹捆起來!”
小吏們原本都覺得李云霄這錦衣使是最冷靜的,沒想到他此時也會發起怒來,遷怒于楊文樹。
他們反而有點同情楊文樹,一時都踟躕著,沒有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