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
北條誠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情緒就不由自主地變得低落，他努力的不讓自己的失望表現在話語中的說道：
“熏學姐你不用內疚，你之前又沒有說一定可以回來，我理解的，也就這么幾天嘛，你放心處理自己的事就好。”
清水熏沉默了下來，她當然不至于感受不到交往了大半年的前男友的真實想法，現在說出這種話已經是在勉強了吧？
“怎么不說話？”
被晾著的北條誠有些迷惑地問道，
他現在是很難過，但是本來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還算可以接受。
已經忍耐了這么多天了，再等一會也沒關系，以前和清水熏交往的時候又不是沒有遇到這種情況。
“我在想為什么我要回應你的期待。”
清水熏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不管從哪種角度來看，我收留你已經是仁至義盡的，沒有還要陪在你身邊為你排解寂寞的義務吧？”
她的語氣不像是在質問北條誠，反而有種責難自己的感覺，似乎是疑惑自身為什么要為他做到這種程度。
“熏學姐你這么說我會很難過。”
北條誠小聲說道。
“那你倒是裝成無所謂的樣子啊？我剛才說明天不回去，你分明就不情愿不是還說著像是真心為我著想的話嗎？”
清水熏冷淡地說著。
“你特意打電話過來不會就是想找我吵架吧？”
北條誠抿了下嘴唇，但是也不想和她鬧別扭的，輕聲說道：
“我表現得懂事一些，熏學姐你也看不慣嗎？那我可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不需要你裝出一副成熟的樣子，你什么德行我還不知道嗎？心里想什么直說就可以了！”
清水熏深吸一口氣地說出了自己一直想說的話。
“之前也是，我經常出差你也說沒關系，如果想要我留在你身邊的話直說不就可以嗎？我又不是不會考慮，現在好像都是我的錯一樣。”
“熏學姐你是這么想的嗎？”
北條誠的語氣逐漸平靜了下來。
“是又怎么樣？”
清水熏的語氣依然毫不示弱。
“那如果我說，我期望熏學姐你能將我放在心中的第一位，能夠為我放下工作，在特殊的日子里首先想到的是陪伴我而非家人，你會答應嗎？”
北條誠順著她意的認真說道。
“以前或許會，但是現在你和我說這些是無意義的，掛了。”
清水熏話語落下的同時也直接掛斷的電話。
“熏學姐這多少有點無理取鬧了吧？”
北條誠嘴角一扯地看著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雖然她說的話有些傷人，但是經過和我妻同學的長期相處，他已經可以辨別女人的話哪些是真或假了。
“她說得雖然不客氣，但還是在乎我才會發脾氣的吧？真討厭我的話就該讓我滾了。”
他安慰著自己，勉強把這通電話帶給他的負面心情消除了，但是一想到明天要孤單一人又是頹喪的躺倒在了床上。
“我未來還有很多新年要獨自度過吧？畢竟讓她們拋下家人來陪我也太過分了，想要有人一起過年還得等到婚后吧？”
……
“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和他吵起來了……”
清水熏此時正坐在行駛著的車上，他一語不發地垂下手，撇過頭看向了車窗。
灰色的玻璃上隱約倒映出她滿是疲倦的精致面龐。
臉上的神情逐漸從冰冷過度成了失落。
“是我先失約的，他那么聽話地表示理解，我還沖他發脾氣……”
她輕咬了下粉潤的薄唇，之所以這么生氣，其實有很大一部分是沖著自己的。
“總是一副體諒我的態度，弄得好現在會走到分開這一步是我的錯一樣，真可惡。”
清水熏剛才電話接通時那傳出的明顯帶著驚喜的聲音。
“他那么討厭孤單，我又總是和他聚少離多，所以他才會找別的女人吧？”
她有些失神的自語著，突然又猛地搖頭，眉頭緊鎖的道：
“我怎么還找借口為他開脫起來了……”
清水熏反思許久，忽然又渾身一松地靠在了椅背上，眼神逐漸變得迷蒙。
“要把他放在心里的第一位？還真敢說呢，不過放在以前我能做到嗎？”
說著她又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后又搖了下頭，把男女之情當成唯一不符合她的觀念。
“他的那些女人都沒有為他做到這種程度，我也只是過去式，這不是我該煩惱的。”
清水熏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是一想到北條誠孤單地在她家里吃著年夜飯，臉上露出像是被主人遺棄了一樣落寞表情，她心里就有些發悶，連帶著眉頭也皺了起來。
“嗯？”
她突然感覺到一只拿著的手機發出了震動，下意識地就低下頭看去，隨后細眉皺得更緊了。
“北條誠他家有什么情況嗎？”
發信息過來的正是她之前安排在北條誠家附近的眼線。
“難道是他母親？”
清水熏的眼神帶上了些許戾氣，上次北條誠在墓園遇到那個女人的時候有多難過她可是記得的，換作是之前的話她肯定會忍不住祭出“南極單程票”。
“不是……”
等她把手機解鎖，打開了通訊軟件，看到手下人發來的圖文后直接就愣住了。
“她怎么回東京了？”
清水熏的神情逐漸變得陰沉。
屏幕上顯現出的照片上，是一名身穿休閑裝的纖瘦女子，她站在一棟老舊公寓樓的走廊上，手上拿著一把鑰匙，作勢就要伸進身前的防盜門鎖孔中。
她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我妻嵐這個時候不應該在京都嗎？明天就是新年了，一個人跑回來……”
清水熏的臉色忽然僵住了，她的眼神變幻不定，隱約流露出了著一絲挫敗感。
沉默片刻后，她猛地按下了車窗扶手上的麥克風按鈕，下達了一個讓前座的美津奈都驚愕的命令。
在高速路上行駛的黑色加長款轎車很快便在一處轉向口掉頭。
……
“我如果連著午飯也不吃，熏學姐會再打電話過來嗎？還是算了。”
北條誠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后，就勉強打起精神地跳了起來，準備按照前女友大人方才的指示去刷牙吃早餐。
“叮！”
他才拿過手機準備塞進口袋的時候，突然又聽到了來信提示音，下意識地舉到眼前看了一眼。
“我妻同學？”
北條誠眨了下眼睛，又在床邊坐了下來，打開了LINE。
【我妻嵐：一大早的你人跑哪去了？】
她發言的態度還是那么的不客氣。
“用熏學姐的話來說現在已經是上午。”
北條誠掃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將近十點鐘了，現在吃早餐就能剩下一頓午飯。
“誒！”
他盯著我妻嵐的短信看了一會，猛然反應了過來，眼神變得驚疑不定。
“我妻同學這話說的怎么好像她就在我家一樣？”
這時候又是一條信息發了過來。
【你還敢已讀不回？】
北條誠看著她著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火氣的話，不由得有些汗顏，迅速地打字回復道：
【冒昧地問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家的？難道你在那邊？】
他握緊了拳頭，手心都開始冒汗了，臉色變得有些糾結。
“我妻同學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回東京？明天還得和家人一起慶祝新年的吧？總不至于特地過來陪我……”
嘴上這這么說著，但是北條誠心里還是升起期待，即使知道她在這時候回來會給他帶來一些麻煩，但是即使如此，他卻也依然不由自主地雀躍起來。
【我回來看一下放養在東京的寵物犬死了沒有】
我妻嵐的這句話直接就讓北條誠從床上蹦了起來，他難以置信地張著嘴，一時半會間竟說不出話。
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現在的情緒，剛才他和熏學姐通電話時說的那些話，似乎成真了。
真的有女孩子放棄了陪伴家人，選擇來到他的身邊，和他一同度過今年最后的時間。
【你回信斷斷續續地是什么意思？】
我妻嵐繼續說道，他還沒來得及回話，又是一個視頻發了過來，背景是他家，主要拍的東西是一些童裝，沒有人會認為這些東西應該出現在獨居的青少年家中。
“這些是哪里來的？你之前那位給我打過電話的母親丟給你一個弟弟養？不是這樣吧？”
她的聲音隨著視頻的播放傳了出來。
【我都沒有和她見面】
北條誠打字的同時，眼中的欣喜中也多了一絲猶豫，舉棋不定地搓著手。
他覺得我妻同學這么突然地回來，應該不只是為了回來見他，肯定還有別的因素促成她作出這個選擇。
不過不管如何，他現在就想要見到闊別已久的我妻嵐，想要將她抱在懷中，親吻她的面頰，并且再次真切地將她占有。
【你是在表示對我的孝心嗎？】
我妻嵐似乎對他說的話很滿意。
“現在見面的話會慘遭他的蹂躪吧？”
北條誠的眼角抽了一下，低下頭看著自己弱小的身體，現在的他應該確實是連體弱多病的我妻嵐都無法壓服。
“最主要的是我現在要去見她的話，還得和熏學姐打聲招呼，這樣一來的話這段時間以來努力改善的關系說不定會歸零？”
他想到這里就開始頭疼，變小被發現倒是沒什么，主要是他現在處境。
【所以這些童裝哪來的？你朋友家的孩子？等會當面和我解釋，現在可以先回答一下我一開始的問題嗎？你跑哪去了？快點給我回來！】
我妻嵐不給他思考時間的步步緊逼。
“想要去到她的身邊……”
北條誠的思緒在翻涌著，遲疑了一會后，打字道：
【我妻同學，你也知道我母親似乎是在找我，那天都找到我家門去了，我身體稍微出了點問題因此不能和她見面，現在住在別的地方】
【我就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
我妻嵐的回話讓他眼皮跳了一下，但心里的疑問也釋然了，她如果不是發現了什么肯定也不會回來。
【地址】
她再度發信道，這次更是完全不給北條誠說話的機會，直接在軟件內發起了位置共享。
【我處理一下這邊的事，應該可以在午飯時間前回去，你先在我家等一下】
北條誠可不想讓她到熏學姐的地盤來。
【我不要等！】
她又重新發了一次定位邀請。
北條誠頓時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他不想拒絕我妻同學，她現在可以說是特意為了他而在新年前夕撇開家人回到東京的。
這要他怎么違背她的意愿。
“熏學姐現在也沒有時間回來，讓她到這里也沒關系，應該不會出事。”
北條誠頓了一下后還是把位置信息發了出去。
“那現在要怎么和熏學姐說明呢？”
他盯著手機看了一會，沒有再收到我妻嵐第信息后，就收回視線抬起了頭。
“她那天說只要有人愿意照顧我，會很樂意地讓我滾，但是這樣的話這段時間以來的關系就斷了吧？”
北條誠打開了手機通訊錄，找到了熏學姐的電話號碼，但是手指卻始終沒辦法點向撥號鍵。
“我不和她說，等我妻同學過來，這里的保鏢也會把消息第一時間傳出去……”
他想著就開始頭皮發麻，雖然修羅場不見得會爆發，但是結果卻也是他萬不想見到的。
“不管了！”
北條誠思來想去，最后索性把手機一丟，仰面躺在了床上的呢喃道：
“熏學姐要是能回來就好了，和她們兩個一起度過這個新年的話，就此生無憾了。”
他說完之后，又失笑了一聲，為自己的癡心妄想搖頭。
“真出現這種情況，我只會落得一個也沒有吧？好在她們現在不可能會撞在一起。”
北條誠在床上滾了一會，又有點犯困了，就在他意識朦朧間忽然聽到了屋外傳來了密集的汽車發動機的噪音。
“這么快就來了嗎？”
他瞬間就清醒了，不過臉色卻有些茫然，因為外邊傳來的動靜有點像熏學姐的保鏢車隊護著她回來的感覺。
“我妻同學也拿出了大小姐的排場了嗎？”
北條誠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個心心念念的女孩，所以都來不及多想，就直接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間。
他先是來到了客廳的落地窗前，拉開窗簾滿懷期待地朝下看去，然后嘴角的笑容就凝固了。
因為樓下率先出現在他眼中的是那輛他在上面不知道做過多少次的黑色轎車。
“發生甚么事了……”
北條誠一臉茫然失措，在他的注視下，車子后座的門被打開了，一只覆蓋在透著肉色光澤的黑絲下的美腿邁了出來，那雙腿優美的曲線他閉著眼睛都能畫出來。
正此時，一輛出租車又闖入了他的視線中，才停在小區門口那車門就被推開了。
一名身姿纖瘦氣質冷清的少女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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