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惡心感和頭痛猛然襲來! 唔……好像嘔吐! 躺在床榻上的年輕人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一絲光亮映入眼簾,驅散了無盡的黑暗。 好刺眼!他下意識地用手捂住眼睛。 呃……我這是在哪? 年輕人的腦子里混混沌沌,頭痛與惡心沒有減輕。 他搖晃腦袋,腦袋中的痛楚更加強烈,卻讓他清醒了一點。 眼前有著搖晃模糊的人影,這里有其他人,他下意識地警覺起來。 “你醒啦……” 是一個女聲,言語中半是欣喜,半是擔憂。 “你是……” 年輕人的大腦一片空白,我在哪?我是誰?旁邊的人又是誰? 頭上傳來溫柔的撫摸感,女聲擔憂地說道:“內森,你好好看看我,連我都不認識了?” 內森?好熟悉,啊,這好像就是我的名字。 對,我就叫作內森,我是秘法會的成員…… 如同一排排蠟燭,種種信息在年輕人的大腦中逐一點亮起來。 這個女人是……他忍住頭痛,歪過頭去看。 眼睛逐漸聚焦,模糊的人影變得清晰起來。 “唔,老媽……是你來了啊。” “呼,你真是讓人擔心啊……” 站在床邊的女人放松下來,語氣中也不像之前那樣飽含凝重。 內森問:“我昏迷多久了?” “連同在船上的時間,大概一周了吧?” “一周?怎么這么長。” “你的頭部遭受了重擊。” “似乎是這樣……我們這是在哪?”內森感覺自己的右臉和太陽穴仍然火辣辣地疼。 “角灣的的秘密基地里,就是你們出發時的那個。”女人凝重地問:“你究竟遭遇了什么,怎么會搞成這個樣子?” “當時我們的艦隊……” “艦隊打敗仗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是問你自身的情況,愛德華手下的人說,他們注意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昏倒在甲板上了。” “唔……”內森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自己昏倒之前的場景。 “我也記不太清了,似乎是有什么東西從我旁邊經過,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啊……從對方的攻擊手段來看,應該是一個大鐵球吧。” “大鐵球?”母親十分奇怪。 “是的,被加速到一種恐怖速度的鐵球,大概有這么大。” 他舉起手握成一個拳頭。 “速度很快,即使你的眼睛能捕捉到它的軌跡,身體也來不及做出反應。” 女人無比驚訝,她努力在腦海里回憶種種武器知識,“這是什么武器?弩炮?彈弓?” 內森搖了搖頭,“不,絕對不是我們所知的任何一種武器,應該是新發明出來的。可是,以我的認知,實在想不出用什么手段賦予物體這么強大的力量。除非是……” 女人順著他的猜測說:“施法者……對方的船上有施法者?” “嗯……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釋了。” “這倒是也能說得通,不過對方的施法者又是用的什么手段呢?沒有正面命中,僅僅是挨著身子經過就有這么大的威力,魔法的世界還真是廣闊無際啊。” 內森掙扎著想坐起來,女人連忙把他摁住。 她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給我躺著別動,這次算你命大。” 內森不滿地說:“都躺一周了……唔,我的腦袋怎么還暈暈乎乎的,而且耳朵里還嗡嗡作響。” 女人解釋說:“人的頭部受到重擊后,一般都會有這些癥狀,甚至會丟失一些記憶。而我們施法者的大腦較之常人更為脆弱和敏感,普通人休息兩周左右就能恢復正常,而你……得休息一個月。” “一個月?”內森自嘲道:“呵呵,我還沒有經受過這么大的失敗。” 他賭氣般地發誓說:“哼哼,格萊曼,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你說什么?” 飽含震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扭頭去看自己的母親,只見對方如遭雷擊一般,一雙杏眼圓睜,滿臉的不可思議,身體仿佛還在微微顫抖。 內森奇怪地問:“老媽,你怎么了?” 女人怔了一會兒,良久才反應過來,她不無擔憂地問:“內森,你說的‘格萊曼’是什么意思?” 內森解釋說:“哼哼,我也只是猜測,不過大概率錯不了。我們是被從西北海灣南下的勤王艦隊擊敗的,那支艦隊懸著著紋有紅色飛龍圖案的旗幟。” 當說到‘紅色飛龍’時,女人的身體明顯地一震。 “而之前去奧爾多王國的西港偵查時,愛德華告訴我,一艘掛有紅龍旗幟的船是屬于西北海灣格萊曼家族的,我想基本可以確定,那支勤王艦隊就是所謂的格萊曼家族派來的。呵呵,我沒聽說過這個家族,不過想來是西北海灣的某個領主吧。” 他很奇怪母親為何會有這么大的反應,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她。 只見母親仿佛自言自語地說:“怎么會?格萊曼家向來低調,從來不出頭的啊。” “媽!”內森喊了一聲,“你認識這個家族的人?” 女人抬起頭,看到兒子臉上的疑惑,她瞬間恢復了常態,用平靜的口吻說:“嗯……算是吧。我不是跟你提起過嗎,在你還不記事的時候,我就帶著你去過西北海灣。這個家族……有我的故人。” “哦,是這樣啊。”內森咬咬牙,“不過現在這個家族是我們的敵人了。” 女人臉色一沉:“住嘴!內森,你給我聽著,不能將格萊曼家族當做敵人,也不許跟其他人說格萊曼家族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年輕人一臉委屈,不滿地說:“為什么?我差點死在對方的手中唉!當時那鐵球要是稍微偏上一點點,我的半個腦袋就沒了!” 女人面色凝重地說:“格萊曼家族……不僅僅是認識那么簡單……他對我們母子有恩。” “呃……是這樣啊。” 內森噎住了,有這樣的過往,那還真不好下手了。 “是什么恩惠呢?” “我不想再提了,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就行了。” “好吧,您真是知恩圖報的大好人。” 內森答應下來,母親不愿再提,估計是有關巫師身份的事吧。身在施法者的圈子里,他聽過普通人幫助巫師的故事,比如幫助他們隱藏身份,躲過世俗的迫害和教會的追殺。 這都是極其少數的例子,絲毫不能改變內森對凡人的蔑視和敵意。不過正是因為稀少,所以這樣的恩情才難能可貴吧。 “我可以撒手不管,不過知道勤王艦隊屬于格萊曼家族的人可不止我一人,愛德華就知道,紅龍旗幟就是他告訴我的。” 女人扳起臉:“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今后你先留在角灣做事吧,不要再摻和奧爾多西海岸的事了。” “聽您的……不過還真是不甘心啊,我頭一次這么狼狽,還差點丟了命。要不是對我們有恩,哼哼,我遲早……” 女人打斷他:“哼什么?也只是立場不同罷了,要不是你喜歡出風頭會有這種劫難?我平時的話你都當耳旁風……” 眼看老媽又要說教起來,內森連連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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