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燕雖然被這個女人的樣子吸引,但是呢,他的一句話,卻讓對方撓頭了,什么抵押之類的,自己根本就不認識,而且也不記得有這么一個名字,而且西方的人,特別是女人,一般都沒有名字,就像是中原的鄉下一樣,根本就都是如此。
“不知道來這里所為何事?”
譚燕忍住自己不去偷看,可還是忍不住反問道,現在是什么時候,自己有那么多時間處理這些不知道什么的事嗎?雖然是葉檀的熱鬧,可是卻不能直接就說出來吧,隨便看看就算了。
“我要找你們的葉侯。”
希帕蒂亞這幾天終于進城了,修養了幾日之后,發現自己的身體沒事了,就打算見見這個葉檀,可惜,總是找不到人,前幾天葉檀根本就不在這里,所以,她只能窩在這里,本來打算去長安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有一個聲音告訴她,留在這里才會有一定的前途。
這些人宛如流浪兒,只是他們有自己的目的而已,這樣的事,多少年了,依舊如此。
那些所謂的占卜師,那些所謂的吉普賽爾,不都是如此嘛。
最后在一個不知道什么的地方,留下自己的人生,也留下了自己的身體。
“他不在這里,剛剛出去,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幫你告訴他。”譚燕再次拿起賬目看了起來,對于這個女人,反正自己也吃不到,和她聊更多又有什么意義。
“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希帕蒂亞這些年經歷的閉門羹不要太多了,加上需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和身材,所以,很多時候都不說話,從遙遠的地方走過來,無數的自己的崇拜者都不在了,這個世界上,真正讓自己在乎的人也沒有幾個,除了學問,她似乎放棄一切。
和葉檀的認識,就只是一瞬間,可是這個看著不大的年輕人,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讓自己根本就停不下來,你說奇怪不?
不過呢,如果葉檀沒有讓她覺得不錯的東西,她可能不會留下來,而是轉身就走。
“這就不知道了,要不,你在這里休息一下?”
譚燕說完,就對著門口的人喊道,“帶人去院子里,上壺茶。”
“多謝。”
希帕蒂亞不愧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韻律,讓人忍不住產生好感。
可惜,現在如果可以給他無數的主意的話,他會更加的高興。
跟隨希帕蒂亞的人,兩個是婢女,還有一個護衛,其他的人都在養傷,上次的事可不是簡單的幾天就可以好的,要不是葉彪去幫忙,恐怕剩不下幾個了,過去的人對于外傷的處理,根本就不是很好,有點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此,很多人在戰斗的時候沒死,最后卻死在了傷兵營,所以,自古傷兵營都會讓人肝腸寸斷的。
兩個石凳,一個石桌子,她坐在那里,雖然雙腿筆直,卻沒有翹起來二郎腿,這個行為,在現代的話,看著很爺們,很有味道,可是在過去,卻是極大的丟人的行為。
過了一會,一個穿戴肅靜,卻非常的有味道的女人走了過來,手里端著一個盤子。
看到她的時候,微笑地走過來,將盤子放在桌子上,然后順勢就坐了下來。
“你好,我叫于雨媛。”
于雨媛是個很奇怪的女子,在很多時候顯得非常的嚴肅,可是看到一些人的時候卻有非常的溫和,因為這個女人不會對自己有任何的影響,自然要好好地對著了。
而且如此有氣度的西域女子,她還是第一次遇到,能不好奇嗎?
不過呢,對面的人戴著面紗,卻有點不禮貌。
她輕笑地給對方在白瓷的茶碗里倒了一杯茶,淡黃色的茶水飄著時不時起伏不定的葉子,帶著淡淡的悠閑,而一股特有的茶香味漂浮在空氣中,勾引人去喝掉它,而另外的盤子里則是一盤糕點,至于是什么的不知道,反正呢,看著樣子就知道不錯。
希帕蒂亞的喉嚨微微顫抖了一下,她還是遇到如此好聞的東西,在西方則是葡萄酒,那個時候,茶葉還沒有傳過去,所以,她們不懂得這個東方的神奇樹葉的魅力。
“請。”
于雨媛抬手將茶水端過來,放在她的面前,然后纖細的手指上只有一個戒指,翠綠的戒指宛如一個水滴一樣地留在那里,以前的她還用金子或者銀子打造的,后來,去了葉府之后,才發現,那個真的非常的土掉渣了,金銀這些東西的確是好東西,而且作為首飾也不錯,可是呢,你會發現,如果你的氣質和地位達不到的話,就會顯得土氣的很,皇家用的時候,那叫做高端大氣上檔次,而普通的人用,有點沐猴而冠,而葉檀有一枚翠綠的指環,里面好像是有一片葉子,偶爾他會拿出來把玩一下,所以,松洲的人,對于金銀的戒指或者項鏈不太喜歡,卻對這樣的玉石之類的更加喜歡,聽說送到長安給長樂公主,簡直就是綠的讓人心醉。
希帕蒂亞要是喝茶的話,就得將紗巾取下來,可是在外面,她幾乎不會這么做,不過于雨媛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就說道,“這里是侯爺的院子,除了幾個人之外,沒人敢進來,所以你不用擔心。”
希帕蒂亞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伸出修長的手指慢慢地將紗巾取下來,沒有任何的裝飾,卻讓野蠻味道的女人身上多了幾分知性美,這種東西不是說讀幾本書就可以了,需要大量的書籍,有點類似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味道。
于雨媛本人也長得不錯,可是在對方的面前,卻有點自卑,因為人家很有味道。
不過呢,一想到自己是漢人,而對方是胡人,卻又多了幾分自信。
學著對方的樣子,希帕蒂亞喝了一口,感覺入口有點苦,可是呢,不等她皺眉的時候,一陣回甘卻讓她的眉頭慢慢地舒展開了,然后又喝了一口,發現這個東西不只是回甘,而且有點淡淡的香味,很解渴。
“這是什么?”
她還真的不知道這個東西,其實在大唐,很多時候都將茶葉當成藥材,所以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茶水啊,你們那里沒有嗎?”于雨媛還真的不知道,好奇地問道,然后將桌子上的糕點推過去道,“這是當地的米糕,味道還湊合,你嘗嘗,你想要見我們家的侯爺,需要點時間,他有事出去了。”
“茶水?沒有。”
希帕蒂亞也算是個天才,可是真的不知道,然后接過一塊米糕,發現非常的干脆,就點了點頭道,“這個東西做的不錯,米還可以如此做啊,不過呢,這個茶葉,這里多嗎?”
于雨媛也跟著吃了一小塊,然后搖了搖頭道,“這個茶葉雖然是在中原有一些年月了,可是真正將這個東西開發出來的是,是我們的侯爺,所以,還不多,而且,做出如此清雅味道的,也是僅有我們的侯爺,其他的人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
“哦,很貴嗎?”
作為一個走了萬里路的人來說,談情很傷心的,可是如果談錢的話,就不會。因為如果不是吃了那么多苦的話,也不會走到這里,人生有無數的辛苦,都和錢脫不開關系,脫開關系的,都是隱士。
“如果放在我們松洲的話,這個東西很便宜,可是如果放在外面的話,價格和黃金差不多。”
于雨媛微笑地說道,雖然只是微笑,可是還是給人一種很囂張的感覺,廢話,能不囂張嗎?自古任何一個人做事做人都是如此,如果做不到一種好的話,就會被人嘲諷,那么,做好的話,就會被人知道了,就得炫耀啊,否則努力到底還有什么意義啊?
“松洲?”希帕蒂亞微微皺眉地問道,這個地方,她肯定是不知道的,因為最多就知道一個長安而已,這個已經了不得了,在西方人的眼里,長安,就是所謂的世界上最繁華的地方,無數的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在那里,而且那里的人都彬彬有禮,說話細聲細氣的,簡直就是天國。
“是啊,大唐的松洲。”于雨媛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加上這么一句話,雖然在她的心中,松洲和整個大唐都完全不一樣,簡直就是兩個世界,可是葉檀這么說,葉大發也這么說,她也只能如此。
“松洲很遠嗎?”希帕蒂亞問道,對于這么一個地方,她是真的不清楚。
“也不遠,從這里走的話,需要經過前面的那一片大草地才可以,否則到不了。”
“哦?那倒是很遠。”
希帕蒂亞只是覺得對方可能說這個東西的目的是為了炫耀一下,沒有其他的想法,但是呢,松洲出來的人,怎么會那么膚淺呢?
“我聽說你們都是埃及那里的學者?”于雨媛不會平白無故來到這里,所以,她是有任務的,直接問道。
“嗯,我是埃及的學者,主修數學,天文等。”
希帕蒂亞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自傲,畢竟這個世界上真正做的不錯的這一塊的人真的不是大唐的人。
“哦,那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長安啊,大唐的首都。”
希帕蒂亞似乎覺得自己到了長安就會得到無數的指點和幫忙,可是于雨媛卻知道,大唐雖然號稱非常的開房,可是有些地方,你去了之后,還是不行,現在大唐的商隊,除了松洲的商隊之外,其他的商隊出去經商,還是有被人打劫的風險的,因為大唐還是有不少的土匪山寨的,而且有一些還和軍中的人有關系,這種事是沒辦法的事,因為大唐的軍隊里面的成分過分復雜了,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你去那里干什么?宣揚你們的學問?”
于雨媛搖了搖頭,笑著問道,她覺得這個女子有點天真的了。
就連樊籠書院也是在松洲才有真正的用武之地,雖然現在的影響是越來越大了,可是實際上,和傳統的儒家學派還是有很大的溝壑的,有的時候,你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這種東西的糾纏。
“是啊,大唐的國都富有繁華,包羅萬象,自然可以容得下任何一種學說。”
希帕蒂亞認真的樣子很好看,不過呢,卻帶著一絲天真和爛漫。
“你說的不錯,不過呢,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是建議你去松洲看看。”
于雨媛不想多說什么,人呢,都是需要知道了辛苦之后,才能明白這個世界上真正對你好的人是誰。
至于說,大唐的長安到底如何,于雨媛沒有去過,可是去過的人卻知道,長安的確是占地面積光廣,人也挺多的,可是破敗之相嚴重,倒不是說朝廷真的沒有那么多錢的整修,而是不舍得,雖然后來經過了幾次修正之后是好看了不少,但是呢,還是顯得土氣了一些,加上朝廷現在真的沒有足夠的錢財做這些事,所以,看著大但是破敗的感覺還是有的。
雖然不明白,可是希帕蒂亞還是點了點頭道,“有機會我會去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然后希帕蒂亞忽然嘆了一口氣,讓于雨媛覺得奇怪,“不知道怎么了?可是我招待不周?”
希帕蒂亞說道,“沒有,你們的茶水和糕點都很好吃,只是呢,現在手頭緊,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到達長安。”
雖然她不懂世事,可是她懂得,這個世界上任何的事和地方,都需要錢的,沒有錢的話,真的是寸步難行。
“你們這一路上花了不少錢吧?”于雨媛雖然不知道埃及在什么地方,可是卻也知道不近,這么長的距離如果不花錢的話,怎么可能啊?
“因為跟著商隊,幫他們一點忙,所以就沒怎么花錢。”
希帕蒂亞的話是真的也不是真的,因為她們一路上換了差不多十個商隊,這些商隊中很多都是在路上就被滅了。
同時,他們幫助那些商隊的時候,都是殺人,一路上的土匪多了,不過土匪還是講究一點的,最可怕的就是一些小國家,人口不多,幾千人,可是呢,那個所謂的國王卻似乎將自己當成了無敵的存在了,對于什么東西都想要,他們可沒有竭澤而漁的想法。
“你們為什么不想著賺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