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膏真是有點作用啊。”
天亮之后徐林感受著自己昨夜的傷口，竟然真的止住了血液也不痛了，不過也和神秀說得一樣，如果有激烈的運動，那么必然會導致傷口裂開。
不過一個山里的少年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膏藥，這個小山村和外界的溝通有限，也就是說神秀從外界獲得的可能很少，這有可能是那個無名寺院中的傳承。
“小林啊，大清早的快去你太爺爺家吃飯吧。”
大清早二狗就來探望徐林十分熱情，可在徐林看來，這并非是熱情而是一種試探，他們想要知道自己昨晚有沒有出去。
不過好在神秀的藥膏有著奇效，徐林在行動上沒有太大的問題，換上一身新的衣服將傷口蓋住，那么外人就看不出來問題。
“對了，小林你昨晚沒有離開房間吧？”
“離開房間？這大晚上又沒有什么娛樂，我就睡覺了，這外面黑燈瞎火的萬一有野獸出沒，那么我可就交代在這里了。”
徐林一邊喝著粥，一邊隨口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這看似平時的家常寒暄如何回答都被徐林提前模擬過，也準備好了各種答案。
“不出門好啊，山中有野獸十分不安全，不過那些東西都是夜行性，白天的話可以讓你七舅帶你上山逛逛。”
太爺爺徐火根也一旁說道。
年輕人性子雖然野也白天玩累了，晚上就沒有什么精神了，那么晚上發生的事情也很不那么容易發現，至于昨晚的人……也許是那些頑固派吧。
“上山倒也不急，我之前去那寺廟之中看那壁畫有點意思，我打算過去看看。”
徐林當然不是對那壁畫有興趣，而是想要爭取神秀的幫助，畢竟都被整成了這副灰頭土臉的模樣，這仇不報那可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也好，你去吧。”
徐林一提到那座寺廟，原本在村內隱約有一定地位的徐火根也不敢多說什么，似乎對那寺廟十分敬畏。
草草吃過了早飯，徐林就慢慢悠悠地走向那寺院，這一路上有不少人對徐林熱情地打著招呼，可徐林卻覺得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至于另一波人則是用憐憫地眼神看著徐林，在他們眼中徐林并非人類而是祭祀先祖的犧牲而已。
有趣，這村子里果然有兩撥人啊。
既然如此徐林登時感覺這里似乎并不是真的十死無生啊。
“老哥這是打算離開了嗎？”
徐林還沒進入寺院就看到了神秀坐在寺門的門檻上，見徐林一早就來了還以為是他準備離開了。
“不，我打算看看那百歲壽宴的時候究竟會發生后什么有趣的事情。”
“把自己的生死當作有趣的事情……真不知道說老哥是樂天還是心大啊。”
神秀嘆氣著說道，畢竟佛都不度找死鬼，他自己尚且沒有佛祖的修為，也就不勉強自己了。
“寺院里就你一個人？”
“嗯，這些天師父都在山里，留著我在寺院里看家。”
“那么方便我進去看看嗎？”
徐林雖然是這么問，可實際上一點也不客氣邁步走入了寺院之中，仿佛是回到了自己家一般毫不客氣。
“這個時間點弘聞大師進山真的沒有問題嗎？”
徐林想到了山里那些詭異的怪物，弘聞大師一把年紀了，真的不會出事嗎？
“當然沒事，村里所有的白蠟燭都是我們做的，師父自然不會在山里出事，換一個角度來說，人不比那些怪物們更加可怕嗎？”
十牛村數百年來的殘忍儀式其源頭也不過是人心之中的欲望罷了，那些怪物也不過是被這些貪婪的欲望所吸引而來，至于那所謂的邪神可都不知道在這個星球的某個角落有一群螻蟻在信奉他吧。
“對了，我曾聽狗叔說過，這十牛村是一位高僧所取得名字，似乎有什么典故在里面。”
“那個高僧大概是打算將這里當作他的成道之地吧，十牛村之名想來也是以十牛圖為名吧。”
“十牛圖？”
“沒錯，你看看那墻上的壁畫，就是禪宗十牛圖。”
徐林順著神秀指引的方向看去，那便是他第一天看得入迷的壁畫，這就是所謂的十牛圖嗎？
“所謂十牛圖便是十幅很牛有關的圖畫，類似早期的連環畫，如今你面前的就是第一幅《尋牛》。”
神秀見徐林有興趣，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將這十牛圖講解給徐林聽。
“最初是尋牛，而后是見跡、見牛、得牛、牧牛、騎牛歸家、忘牛存人、人牛俱忘、返本還源、入廛垂手。”
隨著神秀的介紹徐林也一幅幅地觀賞起這十幅畫，其中第八幅《人牛俱忘》更是一片空白，讓徐林這個職業插畫師不由懷疑這是否是原作者單純的偷懶行為。
畢竟他們畫家的事情，你們這些一般人不需要懂那么多。
“老哥對畫也有了解？”
“實不相瞞，我要是臉皮厚一點的話，也是可以自稱畫家的。”
雖然這些天因為這各種神秘時間徐林接的商單已經很少了，不過這件事結束之后他應該會安生一段時間，畢竟這是個人就要恰飯的啊。
如果不去接商單，那他可就沒有收入來源了。
“那還真是有緣啊，那么老哥看出來了什么嗎？”
“這個嘛……”
徐林徐林看著這些墻壁上的畫，每一幅畫的邊上都有一副題詩，這十幅畫能流傳到今天，顯然是有名堂在里面的。
“這些畫……應該是講述一個僧人的修行過程吧。”
徐林結合之前神秀所說，十牛村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便是那位高僧打算將十牛村作為他的成道之地。
既然有這個前提條件的話，那么這十牛圖用來隱喻修行過程，也十分合理了。
“沒錯，十牛圖便是將一個人的修行過程，這畫上的牧童尋牛只是表象，真正的東西便是僧人求道。”
所謂的牛根本不是牛，而是那所謂的“道”，那真正的自己。
原本的理想是美好的，可卻造成了十牛村數百年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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