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只是戰事吃緊,被敵人攔住,塞恩倒也沒什麼話講。
他來此征服其他國家,雖然目的的確是為了讓他們擰成一股繩。但過程中是免不了流血的。殺人者人恆殺之,他的士兵死在戰爭之中,甚至他自己死在戰爭之中,塞恩都不會有一點怨言。
真正令他感到不快的有兩件事。
第一,與他們作戰的那些士兵基本毫無訓練痕跡。不提他們粗糙的陣法,光是那些裝備就足夠讓塞恩心煩。到底是什麼將領,什麼王國才會讓自己手底下的士兵穿著甚至有破洞的皮甲上戰場?他們的武器有鏽蝕,有人竟然還拿著草叉!
這算是個什麼國家?
他的右手靠在鐵王座的扶手上,用手指敲擊著那頂代替了他下巴的鋼鐵王冠。空洞的聲響迴蕩在營帳內,他身上的血液逐漸乾涸,但腥味仍存。
第二——怎麼偏偏在他們出征後,不朽堡壘出了問題?
原本的計劃很簡單,塞恩不會停留。他在打破了德瑪西亞雄都的城牆後就打算一路南下,直至征服沿途所見的所有國家,將他們統統納入諾克薩斯的版圖。可惜的是遭到了斯維因的強烈反對,他不認為後勤跟得上塞恩的腳步。
況且,他們目前的兵力也不足以維持那麼多國家的安穩。如果出了一點差錯,到時候死傷的平民,算在誰的頭上?
塞恩同意了他的觀點,所以他放緩了腳步,這是他從德瑪西亞離開後所進攻的第一個國家。戰事吃緊是常有的事,不朽堡壘出了問題,那可就不常見了。
疫病。
他眯著眼,決定放下思考。這本就不是他擅長的事。況且,他也不認為自己能隔著這麼遠弄清楚不朽堡壘到底發生了什麼。具體情況,還是要等探子回報才行。
想到這裡,塞恩嘆了口氣。他必須承認,這個關頭,他十分想念那位法師。
傳送門啊五米高的巨人都囔了一聲,起身走出營帳。他要去清洗自己的身體,衛生問題在軍隊裡基本算得上名列前茅的幾項大事。他身為將軍,自然要更為嚴肅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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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堡壘。
從前的皇宮,如今的政務院,三樓。
斯維因從前只是兩鬢斑白,現在則是頭髮白了一大半。這位諾克薩斯統領坐在自己簡樸的房間內,處理著一單又一單的政務。大多都只是些繁雜的貿易單,那些真正重要的事早就被他處理完了,不會留到夜晚進行。
他的工作從早到晚,每天只短暫地休憩四個小時。即使這樣,也還是有許多積壓的政務不得不被他分攤給那些剛上任不久的新官員。
他的面前點著一盞煤油燈。其實,諾克薩斯內有從皮爾特沃夫進口來的電氣燈。但斯維因沒有絲毫想用的意思,他的命令是將電氣燈全都供給醫院與病房這樣的地方,至於他自己的視力,則就不在考慮範圍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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