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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經人誰在漫威學魔法啊 - 四十.古老的傳說(五k)字體大小: A+
     
        “現在的戰母還是希簡?”

        提到這件事,瑟莊妮抿了抿嘴。

        “不,本來應該由我母親繼任戰母的位置。但她...逃走了。”

        “逃走?”

        瑟莊妮的眼神變得空洞起來,就連手里的魚都忘記了吃:“是的,她拋棄了我們所有人。她和一個男人跑了...拋下她的部落不管!”

        克達爾猶豫一會,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腦袋,得到后者一個不解與憤怒的眼神。瑟莊妮呲著牙拍掉他的手,活像是只狼崽子:“別碰我的頭!希簡祖母說這樣會長不高的!”

        “她沒教導你怎么用斧子嗎?”克達爾問道。

        瑟莊妮搖了搖頭:“她沒來得及教我。”

        “她教了你什么?”

        女孩數著手指說道:“狩獵、剝皮...還有怎么用弓箭。”

        “起來吧。”

        克達爾將她的斧子扔在她腳下,隨后扛起自己的巨斧,風吹過他的衣角。他說道:“現在,我們去狩獵。我要看看你的技巧。”

        他們花了兩個小時在附近的山林中尋找鹿的蹤跡。這些動物太過狡猾,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會讓它們立刻逃跑,與它們那好奇的表兄麋鹿不同。弗雷爾卓德的鹿...真的就只是普通的鹿而已。

        不然呢?你不會覺得這地方遍地都是危險的變異野獸吧。

        兩人趴在高高的樹杈上,手頭沒有弓,因此克達爾用那些凍木的枝頭做了一只簡易的長矛出來。他的右手握住長矛,穩如泰山,一動不動。緊緊的瞄著下方那只對危險一無所知低頭吃草的鹿。

        “咻!”

        長矛在瞬間洞穿了它的脖頸,鮮血涌出,鹿甚至感覺不到太多疼痛就失去了生命。克達爾從樹上一躍而下,他伸出手,想接住瑟莊妮。但后者倔強的選擇了自己爬下來。

        拔出長矛。蹲在那鹿的尸體前,克達爾指著它脖子上的傷口,說道:“如果你下定決心要殺死它們...不管是什么東西,熊,鹿還是狼。都一定要快。”

        “如果你沒把握,就不要動手。但一旦你決定自己要動手了,速度不快是不行的。遲疑是最大的敵人,而殺戮是很簡單的事——有時,你甚至不需要思考就能完成這件事。”

        瑟莊妮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她撫摸了一下鹿毛茸茸的腦袋和它頭頂的鹿角,隨后說道:“可是,我沒有你這樣的力量。”

        克達爾意味深長地一笑:“你會有的。”

        “啊?”

        瑟莊妮有些摸不著頭腦,而克達爾已經站了起來。他毫不費力地就將鹿的尸體扛在了肩膀上,說道:“走吧,我們回去。明天上路,我帶你回部族。”

        瑟莊妮連忙跟了上去,她問道:“你知道部族現在在哪?”

        “現在是冬天,瑟莊妮。你覺得他們會去哪過冬?”

        她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懊惱地說:“奈爾扎亞格!真見鬼,我怎么忘了?”

        “還是那地方...”克達爾不自覺地微笑起來:“你們沒試過找其他的過冬點嗎?”

        “阿瓦羅薩部族在做這件事,不過他們最近很少跟我們來往了。據說是因為希簡祖母洗劫了一個跟他們關系很近的部族。”

        “是啊,這就是凜冬之爪的作風。不是在搶劫,就是在準備搶劫的路上。”克達爾嘆息一聲,接著說道:“你晚上想吃什么?魚,還是鹿肉?”

        “...我能兩個都吃嗎?”

        克達爾低頭看著她亮晶晶地雙眸,啞然失笑,聲音在山林中傳出去老遠:“當然可以,只要你吃的完!”

        第二天一早。

        兩人從地窖中走出,克達爾手里拎著一個皮制的包裹。一晚上時間不足以完全去除血腥氣,但作為臨時口袋已經夠了,他們將那頭鹿身上能吃的部位全部分割了出來。瑟莊妮拍了拍他的手臂,說道:“我能拎著嗎?”

        “這很重的。”

        “不勞者不得食,祖母教我的。我總得做點什么。”

        看著她堅持的神色,克達爾沒有拒絕。他將手里的獸皮布袋捆在女孩身上,在他手里像是個小包裹的布袋放在女孩身上活像是個背包。瑟莊妮吃力地緊了緊布袋,感受著那份沉甸甸地重量,發自真心地笑了。

        拉克斯塔克到奈爾扎亞格的有兩條路可選,一條最近,但需要翻山越嶺。另一條則花費時間稍長,但勝在路途平緩。他們的旅途稱不上風平浪靜,有時,暴風雪說來就來。遇見那樣的日子,又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克達爾就只能將瑟莊妮抱在懷里,兩人分擔寒冷。

        瑟莊妮是冰裔,按理來說,她不會懼怕這種天氣。但她年齡太小,身體之中來自三姐妹的血脈力量尚未激發。

        坐在山洞里,克達爾松了口氣。他渾身鮮血,這是剛剛殺的那頭熊給他留下的臨別禮物。瑟莊妮吃力地抬動熊爪,她試圖將這頭熊挪到里面去。克達爾搖搖頭,說道:“就讓它留在那兒吧,咱們今晚有的吃了。”

        也算這頭熊倒霉,他們剛好路過。既沒食物,也沒住處。而這頭熊剛好兩者都有,又打不過擁有那把奧恩出品斧子的克達爾,因此只能含恨而終了。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克達爾,你的那把斧子是哪兒來的?它不像臻冰武器啊?”瑟莊妮看著他手邊的巨斧,問道。

        “這個?這是奧恩送我的。”克達爾平淡的話語讓瑟莊妮瞪大了眼睛,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克達爾在騙人,但他沒必要這么做。

        “可,可是,祖母說就算是祖母的祖母也沒見過祂。說祂是一位被遺忘的神明。”

        “她是不是還說,人們只有在噼啪作響的火堆前與滿是烤魚堆放著的餐桌前才會談起祂?”

        “你怎么知道?”瑟莊妮更加驚奇了。

        克達爾似笑非笑地說道:“她一直都是這么說的...神一直就在我們身邊。在天空中,在泥土里。在群星的面紗背后,當然,也在你的心中。”

        瑟莊妮做了個鬼臉:“我才不信咧,如果大家都信那個沃利貝爾,那我們不是天天都要互相殘殺?而且,如果他們真的無處不在,那他們為什么從來不管我們?”

        克達爾再次被這小姑娘的奇思妙想逗笑了,他搖著頭說:“不,不。沃利貝爾雖然是位殘暴的神明,但祂倒也沒到那種地步。而且,就算祂真的到了那種地步,我們也還有奧恩呢。”

        “奧恩和祂有什么關系?我只知道奧恩是祂的哥哥,也像祂一樣從來不管我們。”

        “怎么?希簡沒跟你說過那個故事嗎?”

        “沒有,你能給我講講嗎?”

        克達爾原本想先將那頭熊處理處理,但看著女孩期待的眼神,他實在講不出拒絕的話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是弗雷爾卓德還未分裂之前。奧恩鑄造室的山腳下,也就是現今的奧恩卡爾巖地...”

        “那里住著一群鐵匠。他們聲稱自己信仰著奧恩,可如果你問奧恩本人的話,祂會說絕無此事。因為祂說自己沒有信徒。不過,那些鐵匠的確在奧恩卡爾巖地建起了一座非常棒的小鎮。”

        “他們信仰奧恩,因此,他們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夠造出世界上最棒的器物。不管是盔甲、武器還是盾牌。”

        “這群人至少有幾千個吧,我也不知道具體數量。至少,你的希簡祖母是這么告訴我的。”

        “總之呢,他們差不多什么都會做。不管是手推車還是耕地的鋤頭——對,那時候弗雷爾卓德遍地都是能夠種出食物的柔軟大地。他們建立起了熔爐與村莊,在村莊的中央,還建立起了一座奧恩的雕像。他們自稱為‘爐家人’。”

        “他們從來沒有感受過弗雷爾卓德噬人的寒冷,哪怕是光腳踩在爐鄉的山坡上也是如此。因為奧恩那鑄造室實在太過龐大,他們甚至得忍受著腳底沸騰的熱量。就這樣,他們逐漸成為了世界上最好的一群工匠,所造出的物件只有在奧恩面前才會甘拜下風。”

        “至于我們那位熔鑄之神嘛...你也知道祂的,大多數時候都不問世事,在自己的鑄造室里悶頭忙活。但祂偶爾倒也是會品鑒一下爐家人的手藝,要是祂覺得還不錯的話,就會簡單的說上一句還行。考慮到祂不喜歡說話的性格,這句話基本可以視作贊美了。”

        “奧恩從來沒承認過自己對爐家人心存贊許,但我們都知道。祂或許表面看上去不動如山,內里卻熱情似火。與祂的熔爐一樣。”

        “而且,祂其實對爐家人抱有尊重。因為奧恩自己就熱衷于制造各種東西,祂也知道凡人們要忍受自己鑄造室的高溫是多么艱難的一件事。爐家人們不需要下跪,不需要獻上祭品。也不會把奧恩的話記下來,四處傳唱,逼迫他人信仰祂。”

        “他們只會像自己的神明一樣,一言不發,悶頭專注手里的活計。這些人充滿幻想、精力無限,而且勤奮非常。”

        “有那么幾次,爐家人覺得自己的手藝讓奧恩露出了微笑——不過,沒人敢肯定這件事,因為祂那大胡子擋住了祂的笑容。”

        克達爾停住了,正當瑟莊妮感到奇怪之時,卻發現他的臉色變得非常陰沉:“然后,沃利貝爾就來了。祂來拜訪祂的兄長。奧恩對此感到非常奇怪,祂們兄弟之間并不和睦,在此之前也從未拜訪過彼此。”

        “你知道沃利貝爾為什么拜訪祂嗎?”

        瑟莊妮思考了一會,答道:“祂想跟祂打架?”

        “不,但差不了多少。祂要進行一場戰爭。巨熊準備打仗,所以需要一些武器來裝備他的軍隊。奧恩見過他的軍隊,一個個都是奇形怪狀的家伙,他們把自己弄成畸形的模樣,為的就是取悅沃利貝爾。這些人頭腦簡單,性情暴烈,一言不合就會發怒。”

        “我也見過他們!”瑟莊妮低呼起來,她的眼中閃耀著憤怒的火焰。

        “是嗎?”

        “披著熊皮的混蛋...”

        克達爾再次失笑:“評價很準確,小姑娘。和他們的神一樣混蛋。考慮到你的年齡,原本你說出這兩個字,你是要去外面吃一嘴雪的。不過,今天例外。”

        “奧恩答應了嗎?”

        “當然不。祂可是非常倔強的,沒人能逼迫祂給自己打造任何東西。不過沃利貝爾有別的辦法。”

        “奧恩拒絕了祂后,祂說道:‘行,那就讓你的信徒們干。我不在乎。做吧。我可是你的兄弟。’”

        “這次祂答應了?”

        “也沒有。奧恩從未將他們視作自己的信徒,而是和自己一樣的手藝人。祂知道,一個手藝人被逼著打造自己不想做的東西是多么痛苦,因此,祂怒了。”

        “但這正是沃利貝爾的計劃之一,祂早就看爐家人不順眼了。”

        “可是,為什么呢?爐家人沒有招惹祂呀!”

        克達爾低下頭,語氣沉悶:“很好,你已經領略到了故事里的第一個要點。世界上有些人就是見不得你好,他們會使出一切手段折磨你、阻攔你、殺死你。有時,他們是普通人。有時,他們是冰霜守衛。有時,他們是自然。有時...他們是神明。”

        “那就讓他們來吧。”瑟莊妮突然說道。

        看了她一眼,克達爾接著說:“祂們整整打了八天。兩人的搏斗無比激烈,以至于大山的基座都在顫抖。熔融的礦石從爐鄉頂峰噴薄而出。閃電密集地打在山上,山崖的裂縫中爆發出火焰的噴泉。天空中紅黑相間。大地震顫,世界心臟里的血液在高地上肆意流淌。整個弗雷爾卓德的人們都見證了沃利貝爾和奧恩的較量。”

        “當煙塵散去時,大山的峰頂已經消失不見了。但更糟糕的是,所有的爐家人都死了。他們的小鎮已經不復存在,只剩下一堆還在悶燒的廢墟,和一段漸漸消散的過去。”

        “許多個世紀過去了,沒了山頭的爐鄉一直沉默地佇立著。原本是山頂的大坑里時不時地騰起滾滾的濃煙。有人說這是奧恩還在照看著祂的熔爐,不讓地底的烈火在世上流竄。還有些人說,祂正在鍛造一把偉大的武器,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更有一些人認為,奧恩被沃利貝爾殺死了,因為自從那之后起,弗雷爾卓德的大地上就再也沒有人見過祂。”

        “祂真的死了嗎?”

        “沒有,只不過,祂不再與人溝通了——除了我。”克達爾笑了起來,他滿意地看到瑟莊妮露出懷疑的眼神,于是將斧頭提了起來,將斧柄對準了她。

        “好好看看,看到這印記了嗎?”

        瑟莊妮不再懷疑了,她有些崇拜地說道:“所以你是奧恩的神眷者?”

        “神眷者?誰告訴你這三個字的?不,奧恩沒有眷顧我。是我自愿為祂做事,因為我敬重這樣一位從不干涉人間的神明,而且,祂將我們視作平等的。”

        克達爾咬牙切齒地說道:“不像其他神...視我們為奴隸、附庸又或者是祭品。你甘心于做沃利貝爾的信徒嗎?你也見過那些熊人的模樣。”

        “當然不,不過部族現在的情況很糟糕。”瑟莊妮先是搖了搖頭,隨后又開始掰起手指:“冰霜守衛在追殺我們...還有熊人族,然后是阿瓦羅薩部族又和我們不對付了,唉。我還挺想見到艾希的呢。”

        “艾希?”

        “她是阿瓦羅薩部族戰母葛倫娜的女兒,我和她很處的來。”

        “不錯,不錯。兩位戰母之間的友誼是件好事。”克達爾點了點頭,瑟莊妮的臉一下就變得通紅起來。她囁喏著說道“什么...什么戰母?”

        “別裝傻,瑟莊妮。你是冰裔,當希簡老去,你就是新的戰母。”

        女孩抬起頭,臉色有些奇怪:“我能當戰母,只是因為我是冰裔嗎?”

        克達爾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戰士搖了搖頭:“不,有些人是這樣,她們以血脈為榮。但你不同,瑟莊妮。你表現出來的品質讓我確定了一件事——三姐妹的血脈會以你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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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回到巖壁上時,何慎言看見麗桑卓正毫無形象地躺在地上喘氣。

        冰霜女巫的威嚴蕩然無存,只剩下狼狽與不堪。何慎言瞥了她一眼,說道:“感覺如何?”

        麗桑卓知道他在問些什么,她苦笑著答道:“如果你問的是被它們拖入幻象的感覺...很糟糕。但如果你問我親眼見證它們的死亡是什么感覺...很棒。”

        “那就起來吧,看你這副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什么呢。”法師尖酸刻薄地說道。

        麗桑卓沒告訴他,在虛空的幻術里,他的確對自己做了些很過分的事情。

        “最好讓你的人下去清理一下,它們雖然死了,但留下來的尸體與那些污染的痕跡卻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消除的。不想它們卷土重來的話,你最好動作快點。”何慎言說完,便直接消失了。

        而麗桑卓甚至沒來得及說出感謝的話,她只得對著法師離去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只有她知道,這個突然出現又消失的人到底做了多么偉大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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