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古仙尊手不曾停，拳勁更是攜裹著無數道紋，悉數朝著林亦的方向，轟擊而來。

拳頭生猛，氣動山河，每一拳都帶著想要將空間給撕開一半的恐怖威勢。

林亦體內的金丹，靈氣流轉的速度極快。

與忘古仙尊交手。

雖然二人都不在巔峰狀態，可是林亦明星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

最重要的是，林亦很難調動這個金丹的全部威力。

反觀那邊的忘古仙尊，遊刃有餘。

「為了苟存在這個天道之下，存留下金丹之力，凝聚起這一枚偽金丹，我可是花費了極長極長的時間。」

「你與我雖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仙尊，可你的實力，卻也讓我感覺到吃驚不已。」

「不過，林九玄，今日你既出現於此，那就不該活著離開。」

忘古仙尊哈哈一笑，身形暴漲。

他隨手朝著虛空一捏，手中登時幻化出一柄驚天長劍，劍身縱觀五百米，劍身之上，浸染赤血之芒。

只見得他單手往下，長劍橫斬，一劍而去，引得蒼穹震撼，就連日光，都被這一劍，硬生生的劈斬開來，以至於眾人眼中，出現一道極大的漆黑裂縫。

林亦渾身上下，火焰洶湧。

他單手迎著那柄巨大而恐怖的長劍，掌心之中，印記無數，道文與靈氣紛飛而去，不斷轟擊於劍身之上，發出金石炸響之音。

這聲音聲動九州。

哪怕是在電視屏幕前面，看著眼前這一幕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口鼻耳喉，盡數被震懾之音，擊出一層層驚人痛感。

身體稍弱者，更是在這一刻，口鼻出血，痛苦不堪。

「痛快！」

忘古仙尊狂笑一聲。

那五百米劍身的超大長劍，在他手中，輕若無物，接二連三，乾脆利落的朝著林亦砸了過去。

短短數息功夫。

忘古仙尊已經出劍萬餘次。

當真是天崩地裂，群樓塌陷。

煙塵四散開去。

林亦站在原地，不曾有半點挪動腳步的跡象。

他的身後。

哭紅了眼睛的井菟，她仰著頭，望著站在前方，護在她跟前的林亦背影，眼眶之內，淚水無數。

「她體內的靈泉必須拿出來，你死死護在她的跟前，也是無濟於事。」

忘古仙尊再出萬劍。

五百米大地，都被他生生斬裂。

地面在強大而恐怖的威壓之下，硬生生的被擊打的朝著下方塌陷而去。

林亦手中金芒無數，瞬間迸射出千餘到金色紋路，將眼前一方空間悉數籠罩，正面迎上了那邊的忘古仙尊的萬劍之威。

天地不斷在黑色與金色的光芒中變幻。

旁人面色駭然，驚懼的無以復加。

「林九玄，其實我真的很想以巔峰之姿，與你一戰。」

「你我相隔數十萬年，無數場輪迴，但是真是可惜，可惜你今日，必定要殞身於此。」

忘古仙尊聲如震雷。

他言語之後，天空之中更有無數雷霆隱現，浮在他周圍，電光閃爍之後，便就是匯聚成一道小小雷霆，再次朝著林亦所在之地，轟擊而去。

忘古仙尊以悍然無匹之姿態，聲震雲霄。

他手中五百米長劍，數萬劍之後，去勢非但不曾減弱，反倒是越發兇悍。

林亦站在那裡，沉默不語，黑髮狂舞，虎口之上，已經被生生震裂，鮮血從手掌滑落，但是卻絲毫沒有後退半步的覺悟。

忘古仙尊之威。

恐怖如斯！

「你說的因果，到底是什麼。」

林亦漆黑的眼眸透過眼前層層交纏著的金色紋路和那蘊含著極為恐怖劍意的超長長劍，冷冷的盯著忘古的臉。

「因果便是因果。」

忘古搖頭，沒有多言。

「你可知琉璃在哪。」

林亦掌心，虎口再次崩碎，更多的血順著手掌流淌而下。

靈氣已經沸騰如水，在他周身之地，幻化出了層層白霧。

「琉璃……」

忘古聞言，眯起眼睛看向林亦，稍稍思索，隨後便就坦然一笑：「琉璃在哪？」

「她在四方，在各處，她無處不在。」

「至少你不死，我不死，還有很多的東西沒有死的時候，她就永遠都在。」

「只是我不知你口中的那個琉璃，究竟是哪個琉璃？」

「你莫不是還不知道，琉璃真正的含義？」

忘古仙尊面露古怪，嘴角笑意更甚。

但是他手中長劍出劍劍式越發凌厲，乃至於忘古仙尊的實力，卻非但沒有因為這一劍又一劍的消耗變得虛弱，反而是越來越強盛。

「這世間有無數個琉璃，但是你可曾記得你所見到的那一朵琉璃花，共有幾片花瓣？」

忘古仙尊戰式不減。

他滿色之上，盡數都是坦然和平靜。

「琉璃花……」

林亦眉頭稍皺，手中再起千餘道金色紋路，強勢硬撼那凌空而來的恐怖巨劍。

林亦努力回想當初在琉璃宮上所見之花。

琉璃花。

那琉璃花的來源，傳聞是他人贈與首代琉璃宮宮主的花兒。

九天十地，唯此花獨一無二。

仙武之上，第一朵琉璃花，開於琉璃宮，於琉璃宮處生根發芽。

除此之外。

別處地方，最開始，壓根就沒有這種花。

換而言之。

所謂的琉璃花。

根本就是一個實力恐怖的超級大能，硬生生為了一個人，生造出來的花。

它是原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花！

「九……」

林亦腦子中猛然驚醒，想到一個數字。

他記得當初當年。

趙琉璃牽著他的手，帶他入宮，經過擺放在宮門之前的一株琉璃花的時候，趙琉璃曾經轉過頭，望著那一株琉璃花，定立良久之後，才輕嘆一聲。

「九株九瓣。」

「他還沒回來。」

那一日。

日光傾城，趙琉璃絕美的面龐之上，閃過而去的是一抹憂慮和思緒。

那兩句話。

也曾深深烙印在林亦的腦海之中。

往後林亦道號林九玄，以九玄仙尊之姿，從琉璃宮中走出，揚名天下，震鑠古今。

其中之九。

取得也是趙琉璃話語中的那個九字。

只是……

在此之前，林亦從來沒有去細想，這個九字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九就對了。」

忘古仙武冷冷一笑，手中巨劍，再次劈斬而來。

「你又可知，我的琉璃花為幾瓣？」

忘古仙尊聲音冷冷。

但是這個話，瞬間就讓林亦仰起頭，朝他看去。

「我的琉璃花為五瓣，取之為五。」

「就我所知，這世間琉璃唯有一個，她無處不在。」

「在我之前，還有四個仙尊，從上古第一仙尊食天仙尊，到第二仙尊靈武仙尊，再一路往後，我們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琉璃花。」

忘古仙尊言及於此，忽而面色一寒。

「我們這麼多人，這一輩子，始終追尋在琉璃之後，至今如此，恐怕也唯有你真正的與琉璃共同生活那麼久。」

忘古仙尊手中，劍式越發兇狠。

但是他的話，卻是再一次讓林亦的心底升起層層迷霧。

本來。

林亦在見到銅棺中的趙琉璃的時候，以為這個世界之上，有無數個不同時間段的趙琉璃。

但是現在聽忘古所言。

所有的趙琉璃其實都是一人？

而除開他林九玄之外，其他的仙尊，似乎都只得到了琉璃花，卻從來沒有誰有幸與趙琉璃一起待過很久的時間？

林亦下意識的就想去查看空間法戒內的趙琉璃。

但是趙琉璃安靜的像是從沒有出現過一般。

她在祭魂圖卷內，不言不語，不動如山。

這種感覺，讓林亦心底，越發難以理解。

最關鍵的是……

林亦記得在那個廣寒宮中，鏡花水月下所看到的那個人，那張臉。

那個……

據傳在輪迴中等待了他很多年的姑娘。

白衣。

長發。

紅繩。

有劍在她手，為他而自刎。

林亦神情恍惚，腦海中登時變得紛亂。

「你們都沒有見過琉璃？」

林亦再次看向忘古仙尊，這話問出，稍有些匪夷所思。

之前在神秘地內，忘古仙尊給趙琉璃度去一抹靈氣。

那般模樣，分明應該是認識才對。

但是現在忘古仙尊話里話外的感覺，卻又像是，他從來不曾真正見過趙琉璃。

他有的，只是一朵五瓣的琉璃花。

「我們所見的都是傀儡，是假的，是虛幻的她。」

「唯有你，唯你是真，唯你所見才是真正的琉璃！」

忘古仙尊哈哈狂笑，笑聲之中，有些狂放，而他的眼神中，卻又分明夾雜著痛苦與哀傷。

這種感覺。

就好像是你喜歡和信任了一個人很多年，最後她告訴你，她其實並不存在，她只是你的幻覺一般。

真相瞬間就變得極為古怪。

林亦腦子混亂。

「你的意思是，前面的仙尊，都被得到過琉璃所贈的琉璃花，你們也是在琉璃的指引之下，一步步踏入仙尊之境！」

「但是你們所見的趙琉璃都是假的，是傀儡，是術法所幻化出來的東西。」

「只有我見過的趙琉璃才是真正的趙琉璃？」

林亦猛然驚醒。

修仙三百年，忽然就像黃粱一夢。

「真相，遠比你想的要可怕。」

忘古仙尊再不多言，隨後冷笑：「不過無所謂了。」

「今日，你必死於此。」

「我雖力有不逮，但是你的修為，更是連原本的萬分之一都不曾有。」

「那麼，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