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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奇機長:回歸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們的女兒!(大結局)字體大小: A+
     
        仁心醫院滇云分院院長辦公室。

        徐笙過來后,溫靜姝自覺先退出來了,便是來到了院長辦公室休息一下,順便了解一下前幾天由于封閉院區而導致的問題。

        溫靜姝過來,院長自然是要站著的。說起來前幾天的封閉院區的問題時,院長本能地開始大倒苦水:“大小姐,衛生局那邊已經聯系我們了,要求我們對前幾天的封閉院區和拒診的問題做出解釋......”

        “解釋什么?”溫靜姝站在窗戶外,看向外面的風景,背對著院長:“我們是民營醫院,絕對有必要就可以封閉醫院。對于已在院區的住院人員,我們依舊繼續提供了醫療服務,并未出現任何醫療事故,為何需要做出解釋?”

        院長無奈道:“這次封閉醫院的影響很大,不僅僅是衛生局,社會輿論也有影響,會對咱們醫院的品牌造成影響的。如果可以的話,大小姐咱們還是出來解釋一下吧?總歸是能將影響降到最低。”

        封閉院區的決定自然不是院長下達的,而是由溫靜姝決定的。其實到現在為止,這個分院院長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事,甚至仁心醫院總院那邊都來問他,可他哪里知道呢?

        要是別人做出這種混賬決定,早就大難臨頭了。可是,仁心醫院是溫家祖產,溫靜姝折騰自家的產業,他實在是無話可說。

        但是,這種毫無任何預告的封閉院區造成的后續影響實在過于巨大了,且不說官方上的壓力,社會輿論上早就是吵翻天了。仁心醫院又不是在經營問題上不存在窟窿,要是說醫院因為經營狀況的問題而導致醫院封閉,總算還是有個理由的。

        可現在,沒有提前通知,事后沒有相關解釋,整個滇云分院就這么硬挺著,很容易會給自己招來輿論上的被動。這兩天,院長都不敢看媒體上的消息,生怕自己心臟受不住。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收入跟醫院的整體效益息息相關。要是醫院因為這次事件影響到了醫院的整體效益,那損失也是他自己的錢,他如何能接受?

        可是,院長這種看似為醫院好的提議直接惹惱了溫靜姝,她緩緩轉過身子來對著院長:“你是讓我給出解釋嗎?”

        溫靜姝的聲音很平淡,但是直接把院長嚇得亡魂皆冒,嘴巴都哆嗦了:“不,不,不!大小姐,我......我......我沒這個意思!”

        雖然從名義上來說,溫靜姝已經從溫家獨立出來了,但是現在溫家的長子溫益仁根本就無意繼承家產,而溫家嫡系中除了溫益仁就只有溫靜姝了,最后十有八九,還是會由溫靜姝繼承。

        對著這個很有可能的未來溫家掌舵人,院長可是半點兒也不敢得罪啊。

        就在院長慌張不已,不敢直視溫靜姝的時候,門外傳過來一道低沉戲謔的聲音:“靜姝,怎么這么大的火氣?”

        隨著聲音漸近,溫文爾雅的溫益仁踱步而入。進來后,他先是朝著院長擺擺手示意其先出去。早就心態爆炸的院長哪里還愿意待在這里,逃命似的離開了院長室。

        等到院長離開,里面就只剩下溫益仁和溫靜姝,終于氣氛不如剛才那般冷冽。

        只見溫益仁含笑著坐到溫靜姝旁邊的沙發上,輕松道:“你跟他發脾氣干什么?氣壞了身子多不值當?”

        溫靜姝現在心亂如麻,哼道:“我現在很煩!你過來干什么?”

        “前幾天滇云分院封閉院區,在媒體上鬧得沸沸揚揚,我不得過來看看?”溫益仁伸了個懶腰:“不過看起來這事兒是你做的啊?”

        溫靜姝秀眉一挑,顯出無比凌厲的氣勢:“怎么?你也要我給個解釋?”

        “家中的長輩們很多都有仁心的股份,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仁心的股價受到影響了,損失得可是他們的錢。如果是別人的話,這事兒估計還要追究一下,如果是你的話,那就算了。”溫益仁倒是爽快得很:“而且,看起來封閉院區的原因跟你煩躁的原因似乎是一個啊!方便跟我說一下嗎?就是兄妹之間的那種交流。”

        如此情真意切的話語落到溫靜姝耳朵里,根本引不起溫靜姝絲毫的興趣,直言道:“不方便。”

        溫益仁徹底無語了:“咱們還真是兄妹情深啊!你要是不方便說,那就算了。咱們就說說另外一件事,既然徐顯回來了,你們不考慮再生一個嗎?”

        “什么?”溫靜姝蹙著眉:“哥,你什么時候關心這方面的問題了?”

        溫益仁往沙發上一靠:“你不想要繼承家產,我也不想。咱們這一代是指望不上了,我原先的想法是給文昭的。不過,你也知道咱們老爹封建得很,文昭雖然流著咱們溫家的血脈,可總歸是姓徐,全都讓文昭繼承,咱們老爹心里肯定過不去。所以啊,這事兒只有一個解決辦法!你跟徐顯再生一個,將那孩子冠以溫姓,這樣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溫靜姝俏臉瞬間變得陰沉下來:“如果我生的孩子僅僅是為了能讓你心安理得地逍遙自在,我恐怕并不樂意這么做。”

        “靜姝,我是要你的孩子吃苦還是怎么的?我是要將溫家數百億的產業交給他,是虧待他嗎?”溫益仁真是服了。

        然而,溫靜姝根本對這種無聊的事情毫無興趣:“這事兒以后再說,而且......”

        就在溫靜姝話音還沒有結束的時候,門外陡然響起一聲凄厲的嘶吼聲,溫靜姝很快分辨出是徐顯的聲音,立馬臉色大變,撇開溫益仁沖出院長室。

        在溫靜姝出來院長室的時候,已經有些醫生護士聽到動靜往著徐顯的病房聚集過去。撥開人員,眼含血淚的徐顯站在走廊中央茫然地看著聚攏過來的畫面展現在溫靜姝面前。

        “徐顯!”

        溫靜姝大驚失色,沖了過來,抱住徐顯。在她的目光所及之處,徐顯微閉著雙眼,然而,兩行刺目的鮮紅自他的眼角,順著側臉滴落下來,有些甚至沾染到了病號服上,在其上綻放出來一朵朵血紅色的花朵。

        徐顯躺在溫靜姝的懷中,嘴里不斷地重復著:“這是誰的眼睛......這是誰的眼睛?”

        如此變化直讓溫靜姝有些慌神了,她緊緊地抱著徐顯:“徐顯,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嚇我啊!”

        似乎是分辨出來了溫靜姝的聲音,徐顯微閉的雙眼陡然睜開,露出其中充血猙獰的雙目,他的左手抓住溫靜姝潔白的后頸,強行將溫靜姝的腦袋按壓下來。

        溫靜姝的眼睛距離徐顯血紅色的雙目不過咫尺之間,單單從徐顯的眼中,溫靜姝就能感受到無盡的悲涼與憤恨。

        徐顯的聲音都在顫抖:“連山......到底在哪里?”

        ......

        半年后,仁心醫院滇云分院VIP病房。

        自從那天之后,徐顯沒有再離開病房,即便是醫生診斷結果是他已經完全恢復健康了,徐顯還是一直待在那間病房。

        白天的時候,他就在房間里出神發呆,晚上就去天臺吹風,如此往復。在此期間,原本準備的與父母見面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按照計劃進行了。

        得知徐顯還活著的徐景揚以及黃瑛大喜過望地過來醫院看兒子,然而展現在眼前的徐顯卻是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在了解了具體情況后,徐景揚和黃瑛每天都會過來看望徐顯,跟他說說話,以求能讓他重燃對生活的希望,然而實際效果卻是極其微弱。

        在此期間,陳辛被檢察機關以綁架罪提起公訴,最終判刑七年有期徒刑。在判決下來后的第二天,陳莉莉帶著陳辛的口信過來找徐顯了,主要內容就是關于葉靈死亡那天的情況。

        原來那天晚上的確是一次簡單的聚會,但是在中間時段,周醒突然過來了。而葉靈由于不會喝酒,數次拒酒讓周醒很是不快。于是,周醒在葉靈和她的男朋友離開座位的短暫時間里,往葉靈的飲料里加了些東西。這一幕被陳辛看在眼里,他當時就分辨出來了那些冰晶狀的東西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并沒有阻止。

        后面喝了飲料的葉靈在甲基苯丙胺的作用下開始失去自控能力,再被周醒一誘導就開始大量飲酒,直至釀成了慘劇。

        陳辛給徐顯帶這個口信并非是回心轉意想要給徐顯做人證,而是這次進去監獄后,他會決定完全與自己的前面的人生劃清界限。只是葉靈的事情是他一直過不去的坎兒,即便因為周晟的威脅,他無法給徐顯作證,可他覺得還是有必要給徐顯說清楚當晚的事情了,雖說他覺得徐顯大約是猜到了一些的。

        陳辛的感覺沒有錯,徐顯的確是猜到了一些,而事實與徐顯的猜測也基本吻合。可如此這般更讓徐顯感到絕望。

        在這段時間里,徐顯的好友蘇祁燁曾經不止一次地嘗試讓事發會所的工作人員松口,可都是無功而返。至少在嘗試過多種手段后,蘇祁燁已經對葉靈的案子失去了樂觀的判斷。

        周晟將這件事打磨得鐵板一塊,根本沒有一個突破口。原本陳辛應該是那個撬開黑暗真相的關鍵,然而現在根本指望不上了。

        從陳莉莉帶過來的口信中,徐顯知道這個口信是陳辛會給自己做的最后一件事,陳辛已經是徹底不會幫他了。

        如此一來,葉靈的事情就成了無從下手的絕望!這使得原本就情緒低落的徐顯更加頹廢,他覺著自己就是一個做不成任何事情的失敗者。

        有些時候,徐顯的父母都在懷疑是不是徐顯下半輩子都會這般生活下去,直到某天傍晚,徐顯的病房門被推開了,溫靜姝走入其中,對著正在看夕陽整整出神的徐顯說道:“周醒那邊有動靜了!”

        ......

        云棲酒店前臺大廳。

        換好衣服的徐顯直奔前臺,此前溫靜姝已經跟云棲酒店的老板說好了,徐顯過來直接對前臺的工作人員說道:“房卡呢?”

        前臺的工作人員甚至都沒有驗證徐顯的身份,從前臺里面出來,來到徐顯身邊:“我可以給你開門,不過我必須要隨行。”

        過來之前,溫靜姝就已經將這邊的情況跟徐顯說好了。其實按照常規的情況,酒店的工作人員甚至都不會給徐顯開門,這明顯是違反規矩的。

        不過,云棲酒店的老板明顯不是什么有著明確規矩意識的人,在溫靜姝強大的金錢攻勢下,云棲酒店的老板最終妥協下來了,同意給徐顯開門,但是必須有工作人員隨行。

        只要徐顯不做任何違法犯罪的事情,工作人員是不會制止的,這也算是云棲酒店的老板的一種自我保護的手段,而且經過溫靜姝的確認,這已經是他能接受的底線了。

        即便是給再多的錢,云棲酒店的老板都沒有松口。

        “好!”徐顯的回答很干脆:“帶路吧!”

        見徐顯答應得爽快,工作人員給同事交代一下,讓她幫忙頂替一下前臺的工作,便是帶著徐顯上樓去了。

        徐顯要去哪個房間,已經有領導給工作人員交代過了,不用徐顯說明,工作人員便是領著徐顯乘坐電梯之上頂樓。

        云棲酒店的最上面五層全都是豪華套房,而且他們乘坐的電梯是觀光電梯,隨著高度的升高,一條銀白色的光龍橫亙在徐顯眼前,那是樹立在昆陽河河畔的燈帶形成的。在云棲酒店北邊不遠處,正好是滇南澤湖,最頂層的豪華套房可以將整個滇南澤湖盡收眼底,因而價格也是極為夸張的。

        如此湖景河燈之美卻不能引動徐顯絲毫的內心波瀾。在他的身邊,前臺的工作人員偷偷看了一眼徐顯。此刻的徐顯看起來有些滄桑,甚至胡渣都沒有修理趕緊,但是配上其柔和的面部線條和憂郁的眼神,總是給人一種想要保護他的沖動。

        或許是察覺到了有人在偷看自己,徐顯稍稍偏過頭,側臉對著工作人員:“一會兒我進去房間,你在外面等著,最好不要進去。”

        “怎么了?”工作人員有些好奇。

        “里面的人可能腦子會不太清楚......”徐顯點到為止,沒有再說什么。

        工作人員其實是想要再問問到底是什么情況的,但是看徐顯淡漠的表情,很是識趣地閉上了嘴。

        電梯很快到達頂層三十八樓,徐顯要去的房間是3824房間。

        順著走廊走下去,在臨近走廊末端的位置來到了3824房間的門前。二人停在門口,徐顯看了眼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并沒有直接刷卡開門而是敲了幾下門,這讓徐顯蹙起眉頭,不過他也沒有說什么。

        然而,敲了好幾下,再按了門鈴,里面卻沒有動靜。

        “嗯?”這又是敲門,又是門鈴的,里面就算熟睡著都應該有些回應了,怎么就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正當工作人員疑惑之際,徐顯反倒是嘴角微掀,事情的發展似乎跟他預料的一樣。

        “開門吧!”

        工作人員有些為難:“可是,如果里面沒有人的話,我不太方便開門。我先去確認一下里面到底有沒有人。”

        “放心!里面有人的。”徐顯篤定道:“而且,如果你再這么猶豫下去,可能會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工作人員一怔:“什么......不好的事情?”

        然而,徐顯已經喪失了繼續拉扯的耐心,在注意到房卡就在工作人員的手中后,眼疾手快地直接從工作人員的手里將房卡搶奪過來。

        在工作人員的驚呼中,徐顯打開房門,推門而入。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套房的小客廳。然而在小客廳的沙發和茶幾上一片雜亂,煙頭和酒瓶被扔得到處都是,空氣之中彌漫著嗆人的酒精和煙味。

        不過,這些都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最為醒目的,還要數茶幾上擺著的好幾個注射器以及針頭。

        “這......這是干什么?”工作人員看到茶幾上的注射器和針頭一頭霧水。

        徐顯沒有回答,而是注意到了臥室虛掩的房門,門縫之中漏出些許光亮,里面肯定還有人。

        徐顯二話不說直接沖到臥室里,甫一推開房門,撲面而來一股濃烈的酒味以及某種不可描述的氣味。徐顯眉頭蹙起,在他眼前,臥室大床上躺著一男一女,男的是只穿了內褲的周醒,而在他身邊是一個衣衫不整的妖嬈女子。

        二人皆是平躺在大床上,眼睛似閉非閉,全身都在輕微的抽搐著,而那名女子已經開始口吐白沫了,二人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呈現詭異的粉紅色。

        跟上來的工作人員一進來臥室,看見這場景直接嚇得驚叫起來,不過卻是被徐顯抓住手腕,強行讓她冷靜下來:“打電話報警還有急救......”

        “好......好......我來打電話!”被徐顯這么一提醒,工作人員才算是知道自己該干什么,連忙去打電話,而且不僅僅要報警和急救,還得需要給酒店領導說一下。

        正當工作人員慌神打電話的時候,徐顯來到口吐白沫的女子身邊,不著痕跡地輕輕推了下她的腦袋,讓其從臉朝上變為了臉朝著側方。

        就在徐顯的動作完成片刻,工作人員打完了一個電話,朝著床邊跑過來,在周醒和女子的鼻下試了下鼻息,確認還活著,立馬拉著徐顯往外面走:“經理讓我們不要在這里待著了,我們酒店附近就有醫院,我們會聯系那邊的。”

        “那報警了嗎?”徐顯沒有立刻離開,反倒是問起來了工作人員問題。

        工作人員真是在這邊一秒鐘都不愿意呆著:“咱們出去就報警!先出去,還在這邊留著萬一跟咱們扯上關系了可怎么辦?”

        徐顯沒有再說什么,跟著工作人員就準備先出去外面等著。可就在他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耳邊突然傳過來嘔吐的聲音,徐顯腳步猛地頓住,回頭一看,瞧見平躺著的周醒同樣開始嘔吐起來了,一些穢物從他的嘴邊流出來,場面頗為惡心。

        走在前面的工作人員并沒有聽見嘔吐的聲音,只是發覺徐顯停下來了,奇怪道:“怎么了?”

        徐顯收回目光,猶豫了下,朝向工作人員面無表情地說道:“沒事!”

        說完,徐顯退出臥室,緩緩地將臥室的房門關閉起來,在他的臉上盡是冷漠之色。

        ......

        滇云市郊周家別墅。

        從公司剛剛回來的周晟換了身居家的衣服后去茶室喝茶,正好跟老管家聊聊一些事情。不過,說著說著,他很快意識到家里似乎過于安靜了,疑惑道:“周醒呢?我好像從回來到現在都沒有見著他吧?”

        前段時間周醒已經完成了戒毒的所有流程,按照戒毒機構的評估,周醒已經可以算是一個正常人了,這倒是去了周晟的一大心病。

        不過,由于持續接近半年的戒毒,周醒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周晟便是沒有立即讓周醒出去自由活動,而是只有在限制時間內才能外出。

        “二少爺跟朋友出去吃飯去了,按著時間的話,應該一會兒就能回來了。”老管家應道。

        “嗯!那就行,現在別讓他出去過夜,玩野了傷身子。”周晟并沒有再追問周醒的事情,而是繼續道:“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

        老管家剛想回復,袋中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了,這個關頭,老管家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先把電話給掛了。可是周晟倒是不在意,揮揮手:“接吧。”

        周晟都這么說了,老管家也就沒什么顧忌了,拿出手機接聽起來,但是很快他的臉色變得煞白起來,仿佛聽到了一件極恐怖的事情。

        周晟原本在悠哉悠哉地喝茶,卻是見老管家臉色有異,奇怪道:“怎么了?”

        老管家握著手機的手都在發抖,他呆呆看著周晟,顫巍巍地說道:“二......二少爺出事了?”

        周晟騰得就站了起來:“周醒怎么了?”

        “死了!”老管家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個消息:“剛才云棲酒店打電話過來,說是二少爺在他們酒店的房間......死了!”

        就在老管家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一個仆人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警......警察來了......”

        由于仆人過于緊張,口齒不清,老管家和周晟都沒有聽清他在說什么,不過他們很快就會知道了。只見跟隨仆人之后,數名警察沖進了屋中,在注意到周晟后,嚴肅問道:“你是周晟嗎?”

        周晟心里一咯噔,但是這時候已經不容他否認了,只能硬著頭皮點點頭:“我是周晟!”

        “我們是滇云公安局的,現在懷疑你涉嫌販賣,非法持有毒品,需要你配合調查!同時我們需要對你的房屋進行搜查。”警察說著拿出一張紙質文件:“這是搜查令!”

        “大少爺!”即便是平時沉穩無比的老管家此刻也是慌了神了,剛才警察說的話已經赤裸裸地點明了他們最大的秘密。

        周晟從最初的慌張中掙脫出來,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沒事!你去找王律師,我跟他們走。”

        到這個地步,根本就容不得周晟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能做的只是寄希望于律師的幫助以及警方實際上并沒有掌握多少證據。

        然而,從理智上來說,他對自己前景的預期很悲觀。

        ......

        夜空之下,滇云公安局門口。

        由于徐顯是周醒死亡現場的第一目擊者,他和當時陪同在一起的前臺工作人員一起被帶回去局里做筆錄了。

        周醒的死亡原因經過法醫鑒定基本排除他殺,因而徐顯和前臺工作人員并未受到過于嚴苛的盤問。不過有一點稍微有些含糊,那就是徐顯去找周醒的原因,關于這一點徐顯只是說有事找周醒詢問,但是具體問什么并沒有詳細說明。

        而且,聽聞徐顯牽扯到了一場命案中,蘇祁燁特地趕到滇云公安局為徐顯保駕護航。雖說徐顯方面還有些細枝末節沒有說清楚,但是徐顯跟周醒之死沒有關聯度的事實還是比較清楚明了的。

        其實警察大約感覺得出來徐顯跟周醒之間有些私人方面的恩怨,不然怎么會說通酒店方面違背規矩去給他開周醒的房門?

        不過,個人方面的問題不是警方關心的范疇,至于酒店方面違法開門的行為就需要別的部門鑒定了。

        即便認定徐顯只是單純的目擊者,但是事關命案,還是筆錄了整整三個小時,關系到了幾乎每個細節。等筆錄做下來,外面早就是月上梢頭了。

        公安局門口,徐顯呼吸著有些清冷的夜風,感受這空氣在胸腔內流轉的清涼感,剛才做了數個小時筆錄的疲累感也減輕了不少。

        在徐顯身邊,蘇祁燁的臉色稍微有些不自然。在二人離開公安局比較遠后,蘇祁燁問徐顯:“你怎么回去?靜姝過來接你,還是我送你回去?”

        “不用。”徐顯臉上露出一絲久違的輕松:“你回去吧,我自己走一走。”

        蘇祁燁沒有堅持,徐顯現在精神狀態不太好,想要肚子透透氣也算正常:“好!不過,有件事我想問一下你。”

        “嗯?什么事?”徐顯沒有看蘇祁燁,而是隨意地應答著,甚至他已經開始東張西望,想著該去哪里走走了。

        蘇祁燁舔了下嘴唇,稍微頓了下,他內心其實不太愿意提及這個問題的,但是藏著不說又是如鯁在喉,甚是難受。

        “我看過法醫的初步鑒定報告,周醒是死于嘔吐物堵塞氣管的窒息,他注射的量太多了,引起嘔吐反應的。”

        徐顯隨意地嗯了一聲:“所以呢?有什么問題嗎?”

        蘇祁燁看徐顯如此輕松的樣子,上前一步:“周醒的女伴也出現了窒息的癥狀,但是程度比周醒好很多,因而撿回了一條命,因為她雖然也是平躺著,但是臉并沒有朝上,而是側著的,她嘔吐出來的東西才沒有完全堵住氣管。”

        “那她的運氣不錯......”徐顯停止了張望,而是轉向了蘇祁燁,與其四目相對:“所以,你到底要問什么?”

        蘇祁燁臉上有些糾結,但是還是說了:“她的身體是平躺著的,但是腦袋卻側向了一邊,這個姿勢是很不正常的......”

        身子和臉朝向存在巨大的偏差,這會讓人產生極大的不適感,正常情況下不會出現這種姿勢。

        “除非......”蘇祁燁的眼中閃過一點兒光芒:“除非有人人為地動過她的腦袋,改變了她的臉朝向。”

        徐顯的表情依舊是那般輕松:“為什么要改變她的臉朝向?我不是很明白!”

        “因為那個人在救她,他知道只有側著頭才不會窒息,才能活下去。然而,他只動了周醒女伴的頭,卻沒有動周醒的頭......”蘇祁燁的語氣越來越激動:“徐顯,是你殺了周醒嗎?”

        說到最末處,徐顯的臉色逐漸沉了下來,他靜默了許久,可是這種表現落在蘇祁燁眼中卻是讓其心中五味雜陳。

        突然,徐顯那陰沉的面色陡然消失,好似冰雪消融,他對著蘇祁燁展顏一笑,嘴唇微動......

        就在此刻,一輛貨車從兩人不遠處駛過,巨大的汽笛聲響徹四周,幾乎將徐顯的聲音給蓋過去了,一如這個秘密就該永遠埋藏下去。

        ......

        滇云某街道,徐顯獨自前行,好像那孤獨徘徊的野獸。他其實也不知道這么走著是為了什么,可是他就是需要享受片刻的寧靜。

        此刻,時間已至深夜,路上不少店鋪都關閉了,行人也是稀稀落落的。徐顯出來的時候只是穿了單衣,到了這個時間,感覺有些冷了。

        忽然,行至一家便利店前,徐顯猶豫了下,去里面買了一瓶酒,在附近找了個長椅隨意坐下,打開酒瓶蓋,哼哧哼哧地往嘴里灌酒。

        徐顯本來酒量就極差,喝啤酒都能喝醉的那種。此時,烈酒下肚,腹中好像有一團火氣上涌,瞬間將涼意驅逐干凈。然而,伴隨而來的確是腦袋發脹的不適感。

        他以前覺得那些借酒澆愁的人真是無聊得緊,心里不痛快喝酒有什么用?可是真到了自己身上,他才算是為什么!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還是有用的。

        再是幾口下去,徐顯已經是有些頭重腳輕了。他嘗試站立起來,可是還沒走兩步,腿腳就開始有些打哆嗦了。

        隨之而來的是山呼海嘯的疲倦感,徐顯索性不走了,回了長椅上,整個人往椅子上一躺,難受地抹著臉,嘴里含含糊糊地在說著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話語。

        恍惚之間,徐顯鼻間好像聞到一絲熟悉的味道,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雙溫暖輕柔的臂彎將徐顯摟在了懷里。

        然而,強烈的困意侵蝕了徐顯僅剩的理智,不久后,徐顯便是陷入了熟睡之中。

        在夢里,他好像是看到了連山,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兩人緊緊相擁,似乎要融合在一起。

        不知道多久以后,伴隨著劇烈的頭痛,徐顯悠悠醒轉過來,他環視四周才是發現自己竟然是睡在了床上,而周圍的布置還有些眼熟,這不正是此前連山雪給徐顯找的一處公寓嗎?

        清醒過來的徐顯立刻意識了一種可能性,他掀開被子,發現自己已經換了居家睡衣,然而他卻沒有絲毫關于自己換衣服的記憶。

        “連山?”

        徐顯狀若瘋狂地沖下樓,不斷地找尋著屋子里的每個角落,可是根本沒有連山的半點兒蹤跡。翻出手機,他又一次撥通了連山雪的電話,一如之前般,對面還是提示已關機。

        “連山!連山!是你嗎?你要是還在,你過來見我啊!”

        連續呼喊了數次,根本沒有半點兒回應,徐顯頹然地坐在沙發上,嘴中喃喃自語:“難道真的只是一場夢?”

        ......

        五年后......

        徐顯逐漸從連山雪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開始回歸正常的生活。

        在此期間,貢榜叛軍首領吳昂在某次與其他勢力的沖突中身死,據傳是其指揮部直接受到空中轟炸所致,然而那個與他發生沖突的勢力并未任何作戰飛機,其中詳情就不為人知了。

        金盛航空董事長周晟被查出販賣,非法持有毒品,數量極其巨大,情節極其嚴重,被判處死刑并沒收全部財產。

        葉福軍在得知葉靈之死的兇手已經伏法后,稍微釋懷,拒絕了徐顯將其接到滇云市郊別墅的想法,回了安島村過起了獨居老人的生活。

        如今徐顯已經完全不接觸飛行了,他每天就是陪著家人享受天倫之樂,五年前那晚如同夢幻般的經歷一直深藏在徐顯心底里,以致于五年過去了,徐顯真的覺得那只是自己的一場夢而已,直到某天下午......

        那天溫靜姝和徐文昭都去了長豐溫家祖宅,去看望溫明遠。徐顯對這種走動沒什么興趣,而且他跟自己的老丈人溫明遠有些不對付,索性就待在家里不出去了。

        就在下午,徐顯躺在長椅上在院子里曬太陽,突然家中仆人過來說有人要見自己。徐顯好奇之下去門口迎接,卻見一白發老婦牽著一名女童正站在大門口。

        徐顯并不認同這老婦和女童,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看到女童的第一眼總有種親切感。

        那白發老婦見徐顯出來,笑著問道:“可是徐顯?”

        徐顯疑惑:“正是!你們是找我的?不過,我好像并不認識你們啊?”

        老婦雖然頭發花白,但是精神矍鑠,面目慈祥,想來年輕時定是一位美人。只見她拍了拍女童的后背:“我是徐離之妻洛冰顏,我們沒有見過,你自然是不認識我的。”

        “啊?我這......原來是洛阿姨!趕緊進來,我去泡茶,真是失禮了!”徐顯這才捋清關系,端是沒想到徐離的妻子竟然找上門了。其實徐顯自己也想不明白徐離的妻子過來找自己干什么?不過,徐離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禮數可不能亂。

        哪里知道洛冰顏并沒有隨著徐顯的邀請進入屋內,而是柔和地看了一眼牽著的女童:“徐顯,我這次來并非為了討杯茶水,而是另有其事......”

        徐顯一怔,順著洛冰顏的目光看向了她身邊的女童。那女童梳著一對馬尾,站在那里亭亭玉立,肌膚如雪,發絲如墨,長大之后必是傾國傾城之貌。

        只是或許對陌生環境有些不適應,她緊緊地握著洛冰顏的手,看起來有些怯怯的。

        卻是當徐顯和那女童四目相對的片刻,徐顯渾身一震,他快步來到女童面前,單腿半蹲下來,與女童平視著。

        當徐顯仔細觀察到女童的眼睛時,整個人都好像凝固住了,失魂落魄地喃喃著:“太像了,太像了......”

        只見這女童的虹膜顏色并非常規的黑色和棕色,而是略帶灰色的稀有顏色......就跟連山雪一樣。

        “你......”徐顯顫抖地抬起右手,就想要撫摸女童的側臉。可是女童從未見過徐顯,對于她來說,如此親昵的動作發生在一個陌生人身上似乎是有些不妥。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在看到徐顯的樣子后天然有一股安心,在徐顯觸碰到她的臉頰時,竟然沒有反抗。

        徐顯心臟驟然收緊:“孩子......你叫什么?”

        女童沒有立刻回答徐顯,而是先朝著洛冰顏看了一眼,在征得洛冰顏同意后,才是脆生生地說道:“雪兒,我叫徐雪兒!”

        “雪兒,徐雪兒......”聽到這個名字,徐顯幾乎站立不穩,他猛地抬頭對向洛冰顏:“她是......”

        “你不是都感覺到了嗎?”洛冰顏的臉上顯出一絲落寞:“徐離已經走了,我的日子怕是也不遠了,雪兒只能回到她應該在的地方了。”

        聞聽此言,徐顯瞳孔劇震,他呆呆地望著這個粉雕玉琢的女童,雙眼之中已經充斥著淚水:“你的母親,她在哪里?”

        “媽媽走了,上周走了......奶奶說去了很遠的地方......”或許是太小了,徐雪兒還不知道死亡的概念,臉上甚至沒有悲傷的表情。她撲閃著大眼睛,突然說道:“媽媽臨走前跟我說了一句話,讓我轉達給你......”

        強忍著悲痛,徐顯擠出一絲笑容:“媽媽說什么了?”

        徐雪兒思考了一下,突然緩緩地湊近徐顯。恍惚之間,徐雪兒的模樣跟連山雪重合在了一起,只見徐雪兒緊挨著徐顯的耳朵,輕聲說道:“照顧好我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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