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長生離開后,王衛東帶著江德銘和瘦猴,一起將縫紉機擺放好。 縫紉機是京城縫紉機廠制造的“東方紅-為人民服務”縫紉機,漆黑噶亮的底板上鮮紅印刷著徽標,看上去十分威嚴。 縫紉機用料實在,足有足夠五六十斤重,王衛東和瘦猴搬起來,顯得很輕松。 蔣德明搬了兩臺就額頭冒汗,弓著身子扶著墻壁直喘氣,一副腎虧的樣子。 “衛東哥,這小白臉也太差勁了吧,就這樣,將來娶個媳婦也是擺設。” “瞎說啥,術業有專攻,人家是靠腦子吃飯,哪像咱們卡車司機靠腰子吃飯。” 瘦猴點頭稱是,卡車司機整天在崎嶇山路上顛簸,腰不好真不行。 雖然有江德銘扯后腿,縫紉機還是很快就整齊排列在倉庫內。 現在就等材料到位,便可以正式生產了。 人手方面根本不存在問題,這樣的活,多的是人搶著做。 王衛東決定等中午的時候,就去找王主任,把挑選出來的名單交給她,讓她一一通知那些低保戶家庭。 至于軋鋼廠這邊,抱歉,一個名額也沒有。 軋鋼廠時國營大廠,職工的工資普遍比較高,相當于后世的白領。 只要省著點花,足夠養活一個家庭。 就算是秦淮茹那種學徒工,每個月的工資,其實也足夠他們全家生活。 在原著中,她自己都親口說過,5塊錢夠她和賈張氏一個月的口糧。 只不過這家人明明沒能力,又整天想著吃白面饅頭。 最后才發展成吸血鬼,良知也慢慢地泯滅了。 下班鈴聲響起后,王衛東飯都沒顧得上吃,就騎著自行車奔了出去。 冒著寒風,一路來到街道辦,王主任剛好還沒走。 王衛東便將篩選過的名單交給了王主任道:“主任,暫時就先名單上的這些人,等銷量打開了,我再擴大規模。” 王主任目光掃視在名單上,滿意的點了點頭。 作為在工作了十多年的老街道辦主任,她對街區每家每戶的情況都很熟悉。 王衛東挑出來的這些人,的確是目前最需要幫扶的對象。 “行,等會我就逐個去通知,你準備讓他們什么時候報到?” “就明天吧,材料還沒到齊,剛好先培訓一下他們。” “可以,等人到了,你也甭跟他們客氣,該說就說,該罵就罵!” “我知道的,不過還有個事要麻煩王主任您。” “你直說就是了。” “幫這些人弄張通行證,最好有街道辦的印章,免得有人魚目混珠。” 王主任一想也是,可別看這個工作的錢不多,眼紅的人多得是。 她又不可能在軋鋼廠幫忙盯著。 同時這樣做,也是為了避免冒名頂替。 沒辦法,這年代同名同姓太多。 大街上扔塊磚頭就能砸到十幾個名字里帶“衛”和“紅”的人。 “這個我會想辦法搞定,等晚點我給你送一份通行證的樣本。” 王衛東笑著應道:“好咧,那我就先走了。” “不吃個飯嗎?今天中午食堂燉大米稀飯,豬油渣炒蘿卜。”王主任說著咽了一下口水。 “不了,還有別的事要辦呢!”王衛東說著就往外走。 “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王主任也不強留。 跟王主任告別后,王衛東騎著自行車正要回軋鋼廠。 想到需要拿飯票,又調轉車頭,往四合院騎去。 ****** “爸,媽,你們找個機會,把這布包放到那王衛東家,一定要藏好點,另外也要注意不要被人發現。” 四合院許家,許大茂鬼鬼祟祟地叮囑著父母。 許陳氏摸了摸布包,里面硬硬的,像是個木盒。 啥東西? 正想打開,卻被許大茂一把按住了手。 “這個東西別看,咱們知道得越少越好!” 許大茂也不傻,布包是李副廠長給的,李副廠長是何種人,許大茂最清楚不過。 這里面肯定裝著見不得人的東西。 他跟李副廠長只是合作關系,根本用不著替他賣命。 要是不幸被發現,只要咬死是李副廠長逼他干的,起碼能減輕罪責。 嗯,就像上一次在倉庫外放風一樣,最后全憑許大茂的機智才全身而退。 許陳氏自然是聽兒子的話,小心翼翼的將布包收了起來:“行,等晚點我就把這東西塞他屋里,你自己也要小心點。” “我知道!柜子里有面條,你們中午湊合吃吧,我先回廠里了,再晚一點說不定會被人發現。”許大茂道。 “去吧,去吧!” 許大茂剛從屋里出來,就看到王衛東推著自行車進院子。 頓時嚇了一跳,連忙抬起頭,看向陰沉的天空。 “哎哎呀,今天的天氣真不錯。” 王衛東:.... 這小子是被自己刺激傻了么? 不對! 這個時間點,許大茂應該在廠子里上班。 雖然天氣不好,他不用下鄉放電影,但總該待在宣傳科。 莫不是這小子又干了什么壞事? 王衛東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四合院的這些噙獸。 沒發現還好,現在既然發現了,不調查一番,他始終不安心。 兩人就這么擦肩而過,就好像沒看到對方一樣。 回到屋里,王衛東在床頭的枕頭下摸索了一下,找到了幾張票券。 正要關門離開的時候,腦海里浮現出許大茂心虛的模樣。 猶豫了一下,他又重新回到屋里,布置了一番,這才放心的離開。 許大茂家。 許氏夫婦趴在窗戶前,看到王衛東身影消失在四合院門口。 “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吧?”許陳氏問道。 許吉祥道:“不急,咱再等等,等到了上班時間再開始行動。” “好,一會你去后院站崗放哨,別一會有人過來就麻煩了。” “放心吧,就算有人我也會引開他!” 兩人恨極了王衛東。 游街示眾丟了一次臉后,他們并沒有解脫,還要掛牌子。 掛牌子就是把十幾斤重的木牌子掛在脖頸里,每天下去下班去胡同口站一個小時,接受群眾的圍觀。 這是派出所為了讓群眾們都知道他們犯下的罪過,以儆效尤。 這種打臉行為,但凡臉皮薄一點的都受不了。 特別是有一些調皮的孩子,總是用石頭蛋子砸他們,實在是難熬。 不過比起秦淮茹他們的話,許氏夫婦的待遇無疑要好上不少。 起碼不用被罰去清掃廁所。 ****** 軋鋼廠女廁。 梁拉娣提好褲子,系上紅布條腰帶從隔間出來,看到脖頸里掛著牌子,接水沖洗廁所的秦淮茹。 忍不住呸了一聲。 她梁拉娣雖然名聲也不好,但那是無奈之舉。 要是男人還在話,她怎么也不可能表現出一副浪蕩的樣子。 但這秦淮茹,只能說是天性如此。 面對梁拉娣的唾棄,秦淮茹充耳不聞,只當眼前沒有梁拉娣這個人。 她可招惹不起梁拉娣,梁拉娣不但是車間里的香餑餑,背后還有領導當靠山的, 她背后只有一大爺,不過現在一大爺也自身難保,顧不得上她。 等到梁拉娣一走,秦淮茹頓時將水桶丟到了一邊。 她又不傻,也就是在有人的時候裝下模樣,誰會傻到沒人還一直干啊。 拉過自己帶來的小凳子坐在廁所里,秦淮茹就對著墻壁發起呆來。 領導已經說了,讓她打掃廁所三個月。 女廁所倒是無所謂,誰還沒有倆饅頭啊! 但是讓秦淮茹難忍的是,她還要打掃男廁所。 那幫老光棍知道她被安排打掃廁所后,不約而同地變得腎虛尿頻起來。 一個上午能跑七八趟廁所,還專挑秦淮茹掃男廁所的時候進去。 沖進去之后,二話不說就當著秦淮茹的面解褲腰帶。 如果是在往常,秦淮茹肯定一腳把這些老光棍踹進糞坑里。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那些老光棍可是光明正大的上廁所,即使鬧到上面去,秦淮茹也沒理。 總不能因為她打掃廁所,就不讓人放水吧。 每天晚上,秦淮茹睡覺的時候,只要閉上眼睛,就能看到無數鳥兒在天空中翱翔。 最可氣的是,每一只都比賈旭東養的鳥要壯碩許多。 ... 更讓她難受的是,由于犯了錯誤,原本十五塊錢的工資被削減到十塊錢了。 賈張氏還嘮叨著要買止痛藥,這日子還怎么過啊! 秦淮茹雖然沒文化,但也知道解鈴還須系鈴人這個道理。 想要回到原來的崗位,脫離現在的人間地獄,怕得王衛東松口才行。 但王衛東是個不見白兔不撒鷹的主。 想道個歉,說兩句軟話就讓他原諒是不可能的。 該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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