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電視劇，其實最怕的就是還沒有上映，口碑就崩了；還沒有賣出去，演員就出事了，播出不了了。
現場的氛圍，這時已經變得有些古怪了。
秦安一臉歉意地來到了祁元身邊，說道：“祁導，好像因為我，咱們的劇，賣不了好價錢了。”
祁元拍了拍他的肩膀。
臺上，周末好舉著話筒說道：“各位各位，這次我們元成想要和大家嘗試一個不一樣的東西。這次，我們的《大秦帝國》，以對賭協議的方式來賣出首輪播放權。”
臺下各個電視臺的人頓時就交頭接耳起來。
“最近電視劇的收視率都不好啊，今年為止最火爆的都市職場劇《上進》，也不過在西都臺拿下了7.7%的收視。”
“按照收視率來其實也可以，這樣大家都可以規避風險。要是觀眾們真的不喜歡秦安，收視率不行，那祁元也沒話說。”
“這一點倒是不錯的。”
用收視率來對賭，這在電視圈子里，挺常見的。
所以周末好說出這個話，大家是一點也不意外。
對賭協議，其實就是一個分擔風險的方式。
購劇的不愿意承擔這么大的風險。
賣劇的覺得自己的劇，值得更高的價錢。
各大電視臺對于元成的新劇，其實并不都是很感興趣的。
《大秦帝國》，是目前為止華國最大的IP《五千年》系列的第一個正式影視化的項目。
所以不論是《五千年》的讀者，還是更多的普羅大眾，對于這部劇的期待，其實才是更高的。
而以李平平為首的各大電視臺搬出秦安過去的事情來說事，為的自然就是壓價。
但是別人的這個理由似乎也很充足。
目前在華國，秦安確實是個負面的形象。
《大秦帝國》不像是《浪姐》和《批哥》，可以憑借著龐大的嘉賓陣容，不用上星，也不用擔心它的播放量。
《大秦帝國》，是肯定要上星的。
最后，元成影視開出的條件是，收視率5個點以下，六百萬一集，收視率每上漲0.1個百分點，單集的價格上漲20萬。
這個條件，已經很不錯了。
但是西都臺，上京臺，浙省臺等一線衛視都不太想要競爭。
二三線的電視臺則是看到價格就望而卻步了。
最后，《大秦帝國》被魔都臺按照這個價格拿下了。
魔都臺的購劇主任是一個40多歲的女人，叫做李穆子。
見到魔都臺準備和元成影視談合同的事情了，李平平等人準備撤退。
他走到了李穆子的身邊，低聲說道：“姐姐，你們這次買虧了。”
李穆子笑道：“聽說昨晚你和祁元一起吃飯了？怎么，想要的回扣沒拿到？”
李平平也跟著似笑非笑：“我聽說姐姐買劇的時候，一般都喜歡和男主角一起吃吃飯啥的啊，這次有嗎？”
李穆子瞪了李平平一眼，后者大笑著離開了。
目前業內90%以上的電視臺的購劇主管，都是女人。
而且是中年女性。
一些看起來可能并不是制作那么精良的電視劇，想要一個好的平臺去播出，很多時候，就需要把這些大媽們給伺候好。
所以近年來，陪這些主管們吃飯，甚至干點其他的，從之前的女主角，漸漸地演變到了現在的男主角。
祁元和宋材走過來和李穆子握了握手。
祁元說道：“這次多虧了李姐啊，否則我們的劇，都賣不出去了！”
李穆子道：“祁導這話說得可太過了，業內誰不知道，咱們元成的劇，那都是搶著要啊！之前咱們的合作都挺愉快的，這次希望收視率能夠更上一層樓啊！”
李穆子對于元成的劇，是有著非常膨脹的信心的。
畢竟有之前的《非自然死亡》珠玉在前。
而且魔都臺和元成影視的關系，確實比其他一線衛視們，更加密切。
這就使得魔都臺，對于元成影視的新劇的渴望，是其他幾個電視臺所不能比較的。
其實《大秦帝國》的這個價格，要是按照元成之前的劇的賣出價格來算，元成肯定是虧了的。
但是吧，這種歷史劇，而且還是架空歷史劇。
在華國，從來沒有大爆過的先例。
即便這部戲，是有著五千年龐大的讀者群體的，它的前途，也并不是那么光明。
所以對于這部戲，很多的電視臺的欲望，并不是那么強烈。
……
和魔都電視臺談下合作之后，兩家便自然而然地開始了《大秦帝國》的宣傳工作。
先是一個接著一個地在微博上官宣演員陣容。
秦孝公——李大歲，商鞅——秦安，白雪——湯靖，等等。
見到官宣，網友們瞬間就圍上來了。
“終于等到你！！”
“好幾年了！我記得我還是在祁元發布三國的時候，就聽說了在籌備這么一部戲，現在終于定檔了！”
“期待！可千萬不要毀了五千年這個系列啊！”
“不會的，看看祁元拍的寶蓮燈，做的哪吒的電影，你就應該明白，祁元志在打造一個史無前例的圍繞五千年系列的大宇宙！而這部《大秦帝國》，不過就是他計劃之中，小小的一步罷了！”
“李大歲老師！！演技超級好！！”
“哇！這部戲，居然還有我們靖靖啊！”
湯靖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新人演員了。
她在元成拍了幾部大火的戲之后，已經成功殺入了她這一代的一線小花的陣列之中。
“靖靖什么時候進組拍戲啊？這都休息了好久了？”
“是啊！靖靖今年，就一檔綜藝而已！”
“這個秦安是誰啊？”
“我也不認識。”
“秦安啊，十多年前的當紅小生啊，后來和蔣小溫離婚了，然后事業就一蹶不振了！”
“啊？你不說我還不知道，這個秦安就是小溫那個嗜賭如命的前夫？這樣的人，為什么還要給他復出的機會啊？”
“都3020年了，還有人信秦安當年因為賭博傾家蕩產的事呢？不會還有人不知道蔣小溫當年婚內出軌吧？”
“臥槽！為什么要用劣質藝人啊！商鞅變法多么得震撼人心啊！沒有商鞅，我們的始皇帝怎么奮六世之余烈啊！”
“我服了！祁元怎么想的，為什么要用這樣的藝人啊！”
陣容官宣之后不到一個小時。
網上就有好事的營銷號開始搬運當年秦安和他的前妻離婚的事情了。
……
……
上京。
某家飯店。
天豪的大經紀人蔡駿領著蔣小溫，和李平平吃飯呢。
“李哥，這次咱們小溫的新劇就多虧你了啊！”蔡駿舉杯說道。
李平平看了蔣小溫一眼，說道：“小溫的演技我是服的。咱們不著急啊，你們的這部戲，不是還沒有拍完嘛！”
蔣小溫抿著嘴，敬了李平平一杯酒，笑道：“李大哥，我也算是在這個圈子里起起伏伏了半輩子了，這次公司愿意再花這么多錢，為我量身打造這部新劇，我對這部戲的期望是很大的。好劇，當然要配好的平臺嘛，來哥，我再敬你一杯。”
觥籌交錯之間，三個人看起來，似乎都有些微醺了。
“前兩天我不是去元成影視的新劇的發布會了嘛，見到了你的前夫秦安，你們現在還有聯系嗎？”李平平忽然問道。
蔣小溫道：“沒有聯系了，離都離了。”
李平平道：“我看著網上的輿論，似乎對你不是很有利啊？”
蔡駿道：“當年小溫那會兒還在新月呢，還沒有簽約到我們天豪來呢。”
蔣小溫道：“李哥，很多事情，確實是那么回事，當然我確實在公司的安排下，向他潑了很多臟水，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給他潑一波，那我不就成了婚內出軌了嗎！”
李平平和蔡駿大笑：“真有你的！”
說完蔡駿便出了包間，把蔣小溫和李平平單獨留在了里面。
蔡駿去上了個廁所，然后又抽了兩根煙，這才又走了進去。
“蔡哥，你怎么這么久啊！”李平平道。
蔡駿說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兩個，沒干壞事吧？”
“啊？”李平平聲音變大了，“來來來，大家喝酒，說什么呢，真的是。”
晚上11點。
三個人才算是散了。
蔡駿和蔣小溫坐在小車里。
蔡駿說道：“果然啊，網上的很多事情都是他挑起來的，要不是知道那些營銷號是他上京臺養的，還真不好確認呢！”
蔣小溫道：“這可怎么辦啊？我的形象，不會……”
蔡駿吸了一口煙，道：“這還真不好說……元成的這部新戲，一旦大爆，你和秦安的事情肯定會被翻出來的……”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啊？”
“低調處理吧，只要沒有人翻，那大家就還是以為秦安就是那個好賭的，無能的……”
“這么多年他都沒有戲拍，這怎么突然和元成影視搭上了。”
……
關于秦安和蔣小溫的八卦，基本上就是吃瓜群眾們茶余飯后的閑聊罷了。
當初蔣小溫和秦安離婚之后，過了幾個月，突然被狗仔拍到和一個男的卿卿我我的。
之后的事實證明，蔣小溫和這個男的，在很久之前，就勾搭上了。
兩個人是雙雙婚內出軌。
但是這個時候。
秦安好賭如命，敗光家產的形象，早就被宣傳得深入人心了。
但實際上，都是蔣小溫和她的團隊潑的臟水罷了。
八卦歸八卦。
《大秦帝國》的電視劇，還是正常開始播出了。
貓撲論壇。
有人發帖了：“今晚《大秦帝國》首播，實時戰況更新。”
五分鐘后，該樓主回帖道：“前面五分鐘節奏很快，演員臺詞到位，服化道很精致，看來，確實是一部精品了！”
跟帖的沙雕網友說道：“我老婆要看戀愛劇，我沒機會看啊，大家都說說到底好不好看啊！”
“剛開始，還看不出什么劇情，但是光看臺詞，演員的功底真的很不錯！”
“網上不是在說演商鞅的秦安很多年沒有演過戲了嗎？他演的怎么樣啊？”
“他還沒有出場！”
“樓主，再探再報！”
很快，《大秦帝國》的第一第二集播出完畢。
“《大秦帝國》賽后評分，8.5分吧！”
“不錯！比我期待之中，還要好看！”
“元成出品，必屬精品！”
“宋材導演的鏡頭語言絕了啊！”
家里。
祁元和顧紅鯉窩在沙發里，一起看完了《大秦帝國》的首播。
顧紅鯉說道：“這種歷史劇，還是得宋材導演來啊！拍得太好了！這就是我看書的時候，在腦子里的畫面！”
祁元道：“嗯，幾位老師演得都很好，期待他們接下來的表演了！”
今天算得上是顧紅鯉最近難得的休息時間。
《乘風破浪的姐姐》已經錄制到了三公。
她的人氣很高，依然沒有被淘汰。
倒是顧四季，在二公的時候，因為遇到了豬隊友。
她所在的那一隊，一共三個人，全部被淘汰了。
顧紅鯉舉著手機，給祁元晃了晃：“看看，我妹還很不服氣呢！”
顧四季給顧紅鯉發了一大段的語音。
總之就是很不服，她覺得自己很強，但是被豬隊友坑了，否則還能走得更遠。
正說著呢，顧四季的語音就打過來了：“姐夫啊，你能不能搞一個黑幕，把我弄回去啊！我還沒比夠呢！”
顧紅鯉：“滾蛋，哪有你這樣的！姐姐給你報仇就行了！”
祁元道：“不是還有復活賽嗎！復活賽你好好比，爭取殺回來！”
……
秦安是一個人住的。
拍完了《大秦帝國》之后，他已經休息了好幾個月了。
每天的生活是很簡單的。
自己做做飯，寫寫字，畫畫畫之類的。
生活過得很愜意。
但是吧。
其實他的心里，是非常在意《大秦帝國》的。
畢竟他想要演戲。
而《大秦帝國》就是他最后的機會了。
這次播出了，只要他演得好，那么他的未來，就會再次變得光明起來。
晚上《大秦帝國》首播。
他坐在電視機前，眼睛都不敢眨。
首播的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啊！
他打開了手機。
想了想，還是點開了微博。
他在《大秦帝國》的詞條下面刷了刷。
果然看到了很多說自己以前是個賭狗的新聞。
也有人在幫著他辯解，說當年都是蔣小溫婚內出軌，這是給秦安破的臟水。
秦安想發一條微博辯解一下，字都打好了，但是又刪掉了。
他抬起頭，看向了窗外。
窗外萬家燈火如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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