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殼蟲里的兩個妞兒，聽到蘇航的話，猶豫了一下，沒下來，調頭，起身就走。
神經病。
碰上這種事，躲還來不及，還要沖上去。
真就是人傻錢多唄。
和你有一毛錢關系嗎？
車倒是挺好的，可惜人腦子有問題。
……
大G車內，何夢也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拉開車門，走了下來。
猶豫的原因，在于兩點。
第一，是不想沾染這麻煩事兒，覺得那流浪漢挺臟的，自己能幫上什么忙？
就算能幫，也不想幫。
自己一個干干凈凈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干嘛去沾染這種骯臟？
第二，則是她有點懷疑這是不是個套路。
畢竟蘇航車款還沒付呢。
這事兒透露著一股子巧合，要是借著救人的把戲，把車丟了，那可真是要出大事。
不過，蘇航喊的語氣很兇，她不得不下來。
但在下來的第一時間，還是拿著車鑰匙，把車門鎖住了。
心中這才微微一松。
聽著車子滴的一聲響，蘇航看了她一眼，“幫個忙，打120。”
“哦。”
何夢輕輕哦了一聲，頓時翻出手機，撥通了120 的號碼，將這邊的情況，迅速而詳細的告知。
一邊通著電話，她一邊看著蘇航在對那個流浪漢做急救，一時間眼神也是難免有些復雜起來。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啊？
從開車到出來，一路上都表現的絕對不像是個好人，流氓，混混，渣男。
但……
現在卻對一個流浪漢表現出極大的善意。
或者說，是對生命……最原始的尊重。
他蔑視人性。
卻尊重生死。
……
此時此刻。
蘇航腦海中本能浮現出關于癲癇的一切知識。
——癲癇，是多種病因引起的慢性腦部疾病，腦神經元過度放電，導致反復性、發作性和短暫性的中樞神經系統功能失常。
感染，頭部損傷，卒中人群更易發生。
一般治療，還是得送到醫院去。
不過現在卻是可以做簡單的應急處理。
第一步蘇航已經做了，就是用柔軟的布塞住嘴巴，上牙和下牙之間，免得患者咬破自己的舌頭。
第二步，就是把患者放平，平躺在地上，避免呼吸窒息，或者引發其它身體損傷。
第三部，不要使勁按壓患者肢體阻止抽搐，過度用力可能會造成他肌肉拉傷或者骨折。
這會兒，蘇航儼然就是個大醫生附身，嚴格按照醫學科學來處理。
保持著他的呼吸暢通，一只手輕輕按著人中。
其實白世慧的醫術中，有一門針灸，一針下去就可以在很短時間內，讓癲癇患者盡快安定下來。
但，這會兒蘇航一是沒有實踐經驗，二來手頭也沒有針。
所以還是盡快送醫院。
“我打完電話了，救護車十分鐘之內就會到。”這時何夢已經掛掉了電話，站在距離蘇航有幾米遠的位置開口說道，語氣難免復雜。
“嗯。”
蘇航嗯了一聲，然后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來，耐心等待著。
此時此刻。
路邊有不少人陸續經過，看到地上抽搐口吐白沫的流浪漢，再看看一身還算干凈利索的蘇航，以及旁邊白襯衫黑絲襪的何夢，和騷綠色的奔馳大G。
是很奇怪的組合啊。
匆匆走過。
沒人理會。
一個三十來歲身材很豐滿的少婦，牽著一個大概五六歲小朋友的手路過，小朋友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流露出好奇和緊張。
“媽媽，那個人怎么啦？”
“小孩子別管閑事！快點回家寫作業去！”
媽媽用力拉了兒子一下，腳步更加加快了幾分。
……
這會兒太陽有點大。
何夢被曬的有點難受，看向蘇航，也是額頭見汗。
至于地上的流浪漢……就更是全身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似的。
“蘇總，我去保安室借把傘。”
何夢輕聲說道，不等蘇航答應，便是快步朝著幾十米外的保安室走去。
她還擔心蘇航讓自己去干別的事情。
至少可以以這種借口，先逃避眼前的尷尬和困境。
保安室。
何夢笑著和正在抽煙的大叔打招呼，一眼看到角落里的雨傘架，大概是專門為客戶準備的。
她開口問道，是否可以借一把傘先用一下。
保安大叔嘿嘿一笑，卻是擺著手，示意她不可能，然后便低頭玩起了手機。
何夢沉默了一下，卻也沒多說什么，微微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
重新回到蘇航旁邊，何夢沉默著，沒說話。
蘇航看了她一眼，嘿嘿一笑，笑道：“剛才說陪我喝下午茶，還算話嗎？”她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識撩了撩頭發，笑道：“當然算話啊。”
蘇航笑了笑。
抬頭看著藍天白云，眼神悠悠。
想了想，從口袋里摸出張銀行卡，道：“去旁邊找個銀行，取一萬塊錢出來，密碼是158158。”
這？
何夢愣了一下，還是點頭，拿著卡，快步在不遠處找到了ATM機，取錢。
取的時候，當插入卡后，她便是看到那余額，被高達八位數的余額驚呆了。
一千多萬！
真的……好有錢！
自己這輩子，或許也賺不到這么多錢。
深吸口氣，她心中隱隱冒出幾分別樣的念頭，但抬頭看了一眼ATM機前的監控攝像頭，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苦笑。
大佬，你這是在考驗我啊。
哪個女人經得起這樣的考驗？
別說女人了，男人也經不起啊。
“我現在還沒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主要是因為我……慫，膽小。”
取完錢回去的路上，何夢哭笑不得。
……
不遠處。
救護車滴唔滴唔的聲音，已經由遠及近，疾馳而來，停在路邊，兩個白色外勤護士，頓時抬著擔架下來。
看到地上是個流浪漢，一時間也是微微愣了一下。
腳步都踟躕了。
這……
顯然，這個人帶到醫院，會很麻煩，誰來付醫藥費？
醫保肯定是沒有的。
自費也不可能，流浪漢哪里有錢。
社會福利部門？
呵。
“先救人，醫藥費我來付。”蘇航看到他們猶豫的腳步，心中便是猜到怎么回事，開口說道。
然后兩人這才快速跑過來，用帶著固定功能的擔架，在蘇航的幫助下，把流浪漢抬上救護車。
“先生，你們我們走一趟吧。”
病人上了車，一個護士朝蘇航說道。
蘇航看了他一眼，直接把剛取的錢遞過去。
“我就不去了，這是一萬塊錢，應該差不多，多了就剩下，少了，你給我打電話。”
治個癲癇，這點錢，差不多。
大概率是會多出來的。
護士再次愣住。
下意識接過錢，想說點什么，蘇航卻已經轉身離開，拉開大G的車門，上了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