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要現場作畫嗎？”
紅纓仙子笑吟吟的走來，她看起來很開心。
“不然呢。”
“真是太好了。”
北長青疑惑的瞧著她，問道：“你高興個什么勁兒？”
“能夠親眼目睹公子現場作畫，我當然高興了，不過……”紅纓仙子笑道：“公子，可以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嗎？”
“什么愿望？”
“昔年，我們凌絕頂畫仙師祖，曾以巍峨山岳為畫布，以漫天靈氣為畫墨，以九桿龍槍為畫筆，勾盡日月星辰，山川草木，畫盡這天地萬物，不知公子可否為我演繹一下？”
紅纓仙子的聲音傳來，高峰展臺上的人仙老前輩，無不震驚。
以山為布，以靈為墨，以槍為筆，上勾日月星辰，下畫山川草木。
這可是傳說中的絕技，虛空畫乾坤。
但凡精通書畫之人，無不向往。
可惜。
至今無人能夠做到。
“你可饒了我吧。”
北長青搖頭苦笑，道：“我哪有這種虛空畫乾坤的本事。”
“公子莫要謙虛，我可是知道，十幾年前在無為派，你就以老槐峰為畫布，虛空畫乾坤，畫過幾幅巨作。”
聞言。
北長青驚訝不已，他的確以老槐峰為畫布，畫過幾幅巨畫，只是這事兒，紅纓仙子是如何知道的？
驀然。
北長青扭頭看了一眼雷浩。
雷浩神情一怔，如遭雷擊，反應過來，趕緊轉過身去，背著手，仰著頭，裝作沒有聽見。
“公子……你就滿足一下我這個小小的愿望嘛……”
紅纓仙子身姿妖嬈，容顏嫵媚，這位人仙老阿姨撒起來嬌，那可是要了親命，連場內的兩位老仙師都滿臉騷紅，更別說北長青這么一位正人君子，根本扛不住。
“好不好嘛。”
紅纓仙子絲毫不顧其他人異樣的眼光，見北長青遲遲不答應，她又對著山下成千上萬的修士喊道：“姑娘們！你們想不想看無雙公子現場演繹虛空畫乾坤？”
“想！”
聚集在凌絕頂山域中的小迷妹們發出震耳欲聾的吶喊尖叫聲。
“公子……山下這么多小姑娘可都是為你來的，不僅僅是我們青州二十四郡，還有不少其他州郡的小姑娘，他們千里迢迢跑到這里，可都是為了看你啊，你忍心辜負她們嗎？”
“公子，好不好嘛！你就算不為我，也為了那些小姑娘……更何況，昨天夜里，你可是親口答應過，會滿足我一個請求的，你不會反悔吧？”
北長青欲哭無淚。
他昨天夜里的確答應過紅纓仙子一個請求。
倒不是喝醉了，也不是中了美人計。
而是被這位老阿姨纏的實在沒辦法，險些被活吞了。
答應了一個請求，才把人仙老阿姨哄走。
他可沒想到……紅纓仙子今兒個竟然就提到了昨日的請求。
這一下可怎么辦？
望著山下那些歡呼的女修士，北長青琢磨著這回算是被紅纓仙子架到了臺上，想下都下不來。
“倒不是我反悔，只是……我手里沒大的畫布，也沒那么長的畫筆……”
北長青的話還沒說完，紅纓仙子就搶先說道：“我們凌絕頂有啊，我可以把畫仙師祖的畫筆給你拿來。”說罷，她立即吩咐旁邊一位女子去做。
“這……”
他么的。
這還真是不畫不行了。
沒法子。
自己的承諾，跪著也要兌現。
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公子答應了？”
北長青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我不答應行嗎？”
“呵呵，太好了！”
旁邊的千雪仙子等人內心都很擔憂。
懷疑昨天夜里紅纓仙子是不是給北長青灌了什么迷魂湯兒。
不然的話，北長青怎么會答應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是的。
不可能。
古往今來，沒有誰能夠夸口隨便畫出一幅蘊含大道氣韻的畫。
北長青的存在雖然絕世無雙，驚世才情，可要說隨便就能畫出一幅蘊含大道氣韻的畫，這……
更何況還是以虛空畫乾坤。
虛空畫乾坤這可是傳說中的絕技。
很多人都曽效仿，也能在巨大的畫布上畫出一幅畫。
問題是。
以虛空畫乾坤，莫說畫出道韻，玄妙，也莫說畫出意境，就算畫出個栩栩如生都堪比登天。
千雪仙子做不到，在場很多人仙老前輩也做不到，縱然是書畫界的泰山北斗兩位老仙師也同樣做不到。
現在北長青竟然要以虛空畫乾坤，畫出一幅蘊含大道氣韻的畫，且蘊含的還是震古絕今的蒼古不朽大道氣韻。
這……恐怕就算是畫圣下凡，怕也做不到吧？
與此同時。
李懷仙士亦是皺眉沉思。
說實話。
他也不相信北長青能夠畫出第二幅蘊含大道氣韻的畫，更何況還是以虛空畫乾坤。
讓他犯嘀咕的是，北長青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自信，就好像真的可以做到的一樣，完全沒有當回事。
他到底哪來的底氣？
哪來的自信？
他真的可以做到嗎？
不！
絕對不可能！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貓膩！
李懷仙士懷疑可能與紅纓仙子有關，留了一個心眼兒，絕對不能讓紅纓仙子把他的計劃搞砸。
“敢問無雙小友。”
德壽老仙師站出來，問道：“你確定可以畫出第二幅蘊含蒼古不朽大道氣韻的畫？”
“當然。”
承望老仙師也跟著問道：“而且是以虛空畫乾坤？”
“沒錯。”
兩位老仙師對視一眼，顯然，他們都不相信，說道：“年輕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縱觀古今，沒有人可以保證畫出第二幅蘊含大道氣韻的畫，而且還是以虛空畫乾坤，更加不可能。”
“人定勝天，事在人為。”北長青笑道：“我們老家有一句話，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路這玩意兒都是趟出來的，這世間事從來沒有不可能。”
“年輕人，老朽勸你腳踏實地，莫要故弄玄虛。”
“故弄玄虛？”
北長青啞然失笑，瞧著兩位老仙師，玩味道：“如果兩位不介意的話，待會兒晚輩給你們上一課，讓你們開開眼界，順便長點見識，學一學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遠處的雷浩聽見北長青說這番話，也不由的笑了。
他就喜歡自家師侄這輕狂的性子，有事兒沒事兒總喜歡給人家上一課。
本來他心理還沒有底兒，聽見自家師侄要給兩位老仙師上課之后，內心立馬就有譜了。
不過。
北長青這話著實把兩位老仙師氣的不輕。
“哼！年輕人莫要太狂妄！殊不知站的越高，摔的越狠。”
“呵呵。”
北長青微微淡笑，轉過身去，笑道：“不好意思，我這人從小就很狂，習慣了，沒法子，骨子里帶的，改不了了，而且……不瞞兩位老前輩，我這人就喜歡站的高點，那地方空氣新鮮。”
“狂妄小輩，老朽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以虛空畫乾坤，畫出一副蘊含大道氣韻的蒼古之圖。”
德壽、承望兩位老前輩感覺丟了顏面，老臉有些掛不住，很是憤怒。
虛空之中。
當凌絕頂的四位女修士將一幅巨大的畫布打開之后，所有人都震驚了。
一個字大！
實在太大了。
寬約九米。
長約八十一米。
懸掛在凌絕頂的半山腰，看上去雖然壯觀無比，但也足夠嚇人。
“公子，這是我們凌絕頂畫仙師祖仙逝之前留下的畫布，你看怎么樣，大小合適嗎？需要換嗎？”
“還湊合，不用換。”
北長青縱身躍起，正要前往。
一道喊聲傳來。
“慢著！”
一位男子站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流光公子。
他盯著北長青，嘴角噙著冷笑，道：“若是你畫不出來，當如何？”
北長青饒有興趣的問道：“怎么著，聽你的話音，還要賭一把？”
“賭一把，又何妨，你敢嗎？”
“有意思，說來聽聽，怎么個賭法？”
“若是你畫不出來，給我跪下叩頭，反之，如果你畫出來，我向你跪下叩頭！”
“你倒是挺喜歡下跪磕頭啊。”北長青笑吟吟的問道：“怎么，在別苑的時候沒跪夠？”
“你！”
流光公子一直都在等一個機會，現在機會來了，他定然要將別苑下跪丟掉的顏面十倍討回來，喝道：“你敢不敢賭！”
“既然你這么喜歡下跪叩頭，我也只能成全你。”
“好！九九八十一個響頭，一個都不能少！”
“沒問題。”
北長青掃了一眼，問道：“可還有人要賭一把？”
“我！”
驚羽小霸王也站了出來。
緊接著，風云閣的龍興、立群、懷玉三位公子也都加入這場賭局。
“端陽公子，可要賭一把？”
北長青的聲音傳來。
端陽公子并沒有回應，他知道這是一個將北長青踩在腳下的好機會，他也很肯定，北長青絕對不可能以虛空畫乾坤畫出第二幅蘊含大道氣韻的畫。
可是北長青身上流露出的那種自信，又讓他內心極其忐忑。
“若是不賭的話，就封盤了。”
終于。
端陽公子一咬牙一跺腳，喝道：“既然無雙公子這么有雅興，我就與你賭一把，不過，我與他們的賭注不一樣，如果無雙公子畫不出來，以后見到我，退避三舍，我不想與沽名釣譽之輩同行。”
“好！”
北長青笑道：“如果我畫出來，你也與他們一起跪下叩九九八十一個響頭，你們六人正好湊一個叩頭六人組，來一個六六大順。”
“哼！我本想給你面子，只讓你退避三舍，你既然不自知，如果你畫不出，也給我跪下叩九九八十一個響頭！”
“公平！”
足足九九八十一米長的畫布懸掛在半山腰。
在虛空之中，懸浮著九桿骨玉龍槍。
北長青踏空而去，拿起一桿骨玉龍槍瞧了瞧，這玩意兒長約兩米，通體玉骨，有龍頭亦有龍尾，看上去就像真龍骨玉一般。
不愧是凌絕頂的畫仙老祖。
家伙事都是這么威風。
什么叫行家，什么叫專業。
這就叫行家，這就叫專業。
與畫仙老祖比起來，北長青充其量也只能算個業余選手。
抬眼看向面前巨大的畫布，而后閉上眼，像是在感受著什么。
他就這么佇立在虛空之中。
白衣勝雪，黑發如墨。
人如孤峰，身如古劍。
漸漸的。
他周邊平靜的靈氣仿若蘇醒一般，開始活躍起來，范圍越來越大，靈氣越來越活躍。
聚集在凌絕頂的修士們都感受到靈氣的異常，只覺不可思議，不知北長青是如何做到的。
過了片刻。
北長青雙眼猛然張開，明亮的眼眸綻放出玄妙的精光，只見他手持一桿龍槍，踏空沖去，臨近畫布之時，骨玉龍槍綻放光華，龍頭吞吐之間，仿若吸食著周邊活躍的靈氣。
北長青揮臂橫掃，龍槍發出一道龍吟，嘩的一瞬間，畫布上赫然出現一道狹長的線條。
繼續揮臂橫掃，一道又一道的狹長線條出現在畫布之上。
此間。
北長青手持龍槍，踏空橫移，揮臂橫掃，陣陣龍吟不斷炸響，道道線條躍然而上。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漫天靈氣活躍沸騰。
原本空白的畫布，在他的勾畫下，一座座山岳的輪廓隱約呈現而出，山岳巍峨，仿若亙古長存，宛如神邸一般。
北長青伸手一招，懸浮在虛空中的八桿龍槍朝他飛去。
緊接著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
北長青手持龍槍揮舞之時，帶起道道殘影，每一道殘影都如他一般揮舞龍槍。
放眼張望過去，猶如九個北長青，舞動九桿龍槍，以漫天靈氣為墨，在畫布上勾畫出一座座層巒疊嶂的山峰。
座座山峰，高聳入云，亦如亙古長存，如古之神像，傲然佇立天地之間。
望著這一幕。
聚集在凌絕頂的修士，不管是天之驕子，還是人仙老前輩，無不瞠目結舌，雙目之中盡是難以置信的震撼。
完了嗎？
沒有完！
才剛開始而已。
北長青踏空橫移到畫布的最左側，身后的道道殘影與之重疊，見他雙手舞著龍槍，身體猛然旋轉，整個人仿若與龍槍合二為一，化作一條蒼龍，咆哮著從畫布的左側沖到最右側。
嗷！
一道龍吟聲炸響開來，震的凌絕頂諸般山域都為之顫抖，震的漫天靈氣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眾人面色驚變，抬眼再次望去，一條江河已然出現在畫布之上。
這江河亦如蒼古巨龍，盤臥在大地之上。
北長青縱身躍起，八道殘影相隨，此間的他如九頭九臂揮舞著九桿龍槍，在畫布上旋轉橫掃。
他宛如一尊不朽戰神，周身九龍守護，在這片蒼古大地上巡視著，踏過一座座神邸山岳之時，一棵棵參天大樹拔地而起，躍過一座座神像孤峰之時，一塊塊金石渾然生成……跨過蒼龍江河之時，遍地珠玉綻放光華，一時間，漫山遍野盡是千秋草木，萬古金石，無盡之多的珠玉遍地都是。
轉而。
北長青赫然出現在虛空之中。
八道殘影盡數融合。
九桿龍槍首尾相連。
嘩！
漫天靈氣頓時宛如火焰般焚燒起來，瘋狂涌入巨大的畫布。
北長青一手托著九龍槍，右手抬起，一掌打在龍尾！
嗷！
九龍槍化作一條巨大的蒼龍沖向畫布。
轟！
畫布上聚集的靈氣頃刻間支離破碎，剎那間，玄之又玄，妙之又妙，浩蕩蒼古的大道地理赫然出現在那片神秘的大地之上。
這一幕。
叫人嘆為觀止。
不可思，不可議！
場內眾人，有一個算一個，皆是呆若木雞，如見神跡。
不敢言語，忘記了呼吸，也忘記了時間。
他們就這么望著。
心神在顫抖。
心海在翻滾。
心靈在沸騰。
一直以來。
虛空畫乾坤都只是一個令人向往的傳說。
古往今來無數人都嘗試過，效仿過。
無一例外。
皆失敗。
相傳。
昔年，凌絕頂四仙之一的畫仙，曾以山岳為畫布，以漫天靈氣為畫墨，以九桿龍槍為畫筆，虛空畫乾坤。
此事是真是假，無人知曉。
年代太過久遠，也無從考證。
然而。
今天。
就是此刻。
那無雙公子北長青為他們現場演繹了傳說中的虛空畫乾坤。
嘆服，也折服！
即使德壽、承望兩位老仙師，亦都激動的顫抖不已，口中呢喃著虛空畫乾坤……
他們都知道，今日北長青能不能畫出第二幅蘊含大道氣韻的蒼古圖已經不重要了。
僅憑這虛空畫乾坤。
便已讓他們望塵莫及。
天下九州，無出其右。
書畫造詣，冠絕天下，稱之為當代第一人，亦都不為過。
PS：問一句，道友，有票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