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洛恩斯之口里只有巖石的粗糙觸感，不是令人抵觸的血肉嘴巴的柔軟觸感。
不過比起觸感本身，手指伸進未知洞穴等待的煎熬更讓人痛苦。
片刻等待，賽洛恩斯之口里響起風鉆過山洞的嗚咽聲。
“嗯……很甜，糕點一樣……可口，這太美味了……讓我找找……沒有污穢……這怎么可……不能吃，遺憾……”
“把手拿出來吧。”蕾莉雅女士輕輕頷首。
“蕾莉雅女士？”羅倫斯院長帶著期待地問。
“恭喜你們。”感到意興闌珊的蕾莉雅女士隨意地說：“是沒被污染的純種人類。別急著高興，你們還沒確認他是不是那位驅魔人。”
蕾莉雅女士收回賽洛恩斯之口，與陸離擦肩而過。
“你回來的太晚了……”
陸離偏頭，注視留下低語的蕾莉雅女士。
離開前，經過窗邊的蕾莉雅女士望向隱隱傳來喧囂的莊園外——大門前聚集了不少人。
“你太心急了，羅倫斯。”蕾莉雅女士說。
“因為這是我們的唯一機會。”羅倫斯院長難掩興奮。
“巨樹上的家伙們可能會向他發出邀請。”
“當然，但請不要忘了，他是被我們‘表象’找到的。”
蕾莉雅女士不再說什么，長袍下曼妙身軀邁動，和緊跟著的助理少女離開會議室。
隨著蕾莉雅女士離開，會議室里不再壓抑，每個人臉上都浮現發自內心的笑容。
除了塞薩爾教授。
“‘陸離’先生，接下來還有幾個問題需要你回答。”塞薩爾教授從角落走出，來到陸離面前。
“塞薩爾——”戴西·施密特教授想要把他拉回來。
“我們不能允許英雄的身份被假冒。”塞薩爾教授凝視著羅倫斯院長。
“但、但我覺得應該讓陸離閣下休息下對嗎？他從很遠的螳戈鎮而來。”戴西·施密特訕笑著說。“可以等到明天再開始——”
“我知道你們想做什么。告訴他那些傳聞是嗎？”塞薩爾教授的嚴肅讓戴西·施密特停下腳步，不敢靠近。
“虛假不該成為真實，尤其是在這里。”
會議室里的鼓動情緒因塞薩爾教授而回歸平靜。塞薩爾教授注視著陸離，得到他的回應。
“開始吧。”
……
“我們還要在這里等多久？”
熙攘喧囂的克萊恩斯大學門前，《午夜城大記事報》的記者特納西不爽抱怨道，因此遷怒其他。“就是這幫家伙做事從來不講規矩才會只有可憐的幾十位學生。”
盡管午夜城居民都知道克萊恩斯大學沒有學生是因為它不是真正的克萊恩斯大學。
“說不定跟巨樹大學有關！”他的跟班小肖恩忽然大叫。
特納西想要捂上跟班的嘴巴但已經晚了，他看到有好幾個和自己一樣圍聚大門前的其他報社記者悄然離開，回去準備新聞稿。
“我們也快點回去，不然被他們搶先了。”小肖恩急忙大叫。
“蠢貨，小聲點。”
特納西拍了下他的后腦，反而清醒了許多：“沒那么簡單，你看看那輛馬車上是誰。
他指向路邊車廂里的肥胖男人。
“好像是……蒙大利劇院的老板？”小肖恩認出了車廂里的男人，不解道：“他為什么也在，而且和我們一樣擠在門口進不去？”
“說不定和我們的目的一樣……”特納西若有所思。自言自語掩埋在吵鬧的大門前。
“劇院老板會不會知道什么？”小肖恩拽著特納西衣角問。
“好主意，跟我來！”
他們擠出人群，來到稍微安靜些的路邊。
“先生，我們是《午夜城大記事報》的記者，請問你是否知道克萊恩斯大學里發生了什么？”
特納西站在車廂前問道，小肖恩動作利索的展開筆記本準備記錄。
“很重要的事。”劇院老板眺望著不遠處的建筑。
“不好意思……請問你說的很重要指的什么？”
……
窗外的煉金塔高聳矗立，忽明忽暗的煙斗在角落升起煙霧。
人們坐在會議室邊緣，等待兩道相對的輪廓開始對話。
塞薩爾教授凝視面前黑夜般的英俊男人，開口問道：“你還記得解決第三災禍的路線嗎？”
陸離平靜回答：“我從艾倫半島出發，前往主眷大陸的維納不凍港，從那里乘船抵達荒蕪之地山貓鎮的橋頭港，經過落沙鎮、落雷堡，在光鏡湖畔的海倫鎮停留，在路上的無名村莊救下一些人和他們到達旋轉城。大遷徙之后穿過圣列斯峽谷，沙漠走廊，河道，進入舊河道平原，在那里墜入深淵。”
他的描述比傳聞中更詳細與令人震撼。
“你記得很清楚。”塞薩爾教授說，觀察陸離的神色。這同樣算作一個問題。
“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月前的事。”陸離的平靜不曾改變。
“一個月……這一個月所發生的信息多到可怕對嗎？”這次只是感慨。塞薩爾教授繼續問道：“傳聞中您一直有位同伴跟隨，她是誰？”
“……她們不是同一個人。”
短暫沉默，陸離回答：“前往荒蕪之地郵輪上遇到了艾敏，海倫鎮遇到了埃倫娜，旋轉城遇到了……”
但最后，她們的名字都化作同一個人。
“……安娜。”
“這倒不在大多數傳聞中。”塞薩爾教授點了點頭。
“最后一個問題。”塞薩爾教授認真看著陸離：“被您救下的布利奧修·斯坦利曾說你將一樣東西留在旋轉城，但沒人找到它……它放在了哪？”
陸離沒有立刻回答，微微蹙眉思思考。
“……噓……氣……”
微弱氣聲忽然從旁邊傳來。
戴西·施密特佯裝平常，嘴巴微微開合發出聲響。
“……留下的……勇氣……”
他在小聲提示陸離。
塞薩爾教授皺眉，繼續抬頭凝視陸離。
與此同時，陸離做出回答：“我不記得這個人。”
提醒陸離的戴西·施密特教授反而因提醒沒被采用而長舒口氣。
吱呀——
會議室房門這時被推開，浸泡熱水不小心睡著的卡特琳娜現在才趕過來。
但她來的正是時候。
掌聲與熱淚歡呼中，塞薩爾教授手撫胸前，尊敬地向陸離行禮：“你通過了，陸離閣下。”
“歡迎回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