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谷正說著，從牆上取下幾張照片，將照片帶回明亮的室內，遞給安室透。

  安室透看著照片，發現裡面的主要場景都是公寓旁邊的爛尾樓。

  在爛尾樓的窗口之中，一道淺白色半透明的鬼影飄忽而過。

  照片是多張連續抓拍的，當幾張照片連貫起來，安室透看清了這是一個長著滿頭長髮的鬼魂。

  飄揚的長髮在空氣中飄揚而過，在最後一張照片的窗口邊緣，留下一段模湖的發梢。

  「怎麼樣？」四谷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這下可以證明我說的是真的了吧？」

  「這個，似乎也不能說明什麼啊」

  雖然現在的安室透無法毅然否定鬼魂、幽靈之類的存在，但這種程度的照片，根本就是電視節目上經常出現的靈異現象照片。

  如果放在上世紀，這種照片還能引起軒然大波。

  但放在現在，只能說太平平無奇了，誰都知道這種照片能偽造出來。

  說到底，時代變了。

  站在一旁的灰原哀對安室透手上的鬼魂照片非常好奇，墊著腳想伸頭看。

  這下，灰原哀理解柯南在破桉過程中的痛點了。

  安室透注意到灰原哀渴望的小眼神，斟酌了一下，將照片遞給灰原哀。

  灰原哀盯著照片上的內容仔細查看一番，又利落地將照片還給了安室透。

  「小妹妹，你怎麼看這些照片？」

  灰原哀：「我用眼睛看。」

  安室透：「……」

  對於安室透，灰原哀不想有太多的交流，冷冷地回了一句，就轉身走出了房間。

  被晾在原地的安室透愣了一下，趕緊將照片還給了四谷，走出了2號房。

  另一邊，秦智博走進爛尾樓之中。

  深夜的爛尾樓陰森寂靜，月光灑在灰色的水泥地面，這是一座被人類遺棄的灰色堡壘。

  爛尾樓的一樓沒有門窗的阻擋，還是容易被路人看到，於是秦智博順著台階走上了二樓。

  二樓與一樓的布局同樣簡陋，大面積的水泥色。

  秦智博沒有時間探索這棟爛尾樓，因為自己外出的理由是去便利店採購，還是越快完成通靈越好。

  通靈分兩種，一種有屍體的，一種沒屍體的。

  沒屍體的時候，通靈就需要藉助道具，而秦智博自從掌握通靈術後，就一直隨身攜帶著通靈道具。

  他從懷裡抽出一張仙篆靈符，並從另一個小紙包裡面取出一些硃砂。

  用舌頭舔濕手指，蘸取一些硃砂，用手指頭把想要通靈的名字寫在靈符最下面的空白區域。

  田之累。

  這是從音無老頭口中了解到的名字，也是警方調查到的，大概率是準確的。

  雖說是通靈術，但本質上還是依靠系統進行通靈。

  而正在秦智博專心致志準備通靈工作的時候，在爛尾樓二層的承重柱後面，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偷偷窺視著一切。

  ……

  公寓樓內，安室透帶著灰原哀拜訪第二位房客。

  一號房內，姓牡丹的研究生正在奮力敲擊鍵盤，絲毫不在意已經堪憂的髮際線。

  「我正在趕論文，沒時間招待你們。」

  「如果你要問我對靈異事件的看法，我是一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凡是科學不能解釋的現象，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身為一名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牡丹闡述了自己的立場。

  但在安室透對哲學的淺薄思考中，他的想法與唯物主義還是有些區別的。

  唯物主義是完全承認客觀存在的物質，假設，超乎常理的「神明」真的以物質的形式存在，並得到證明，唯物主義也必須承認「神明」是存在的。

  牡丹實際應該是一名唯科學主義。

  不過他是什麼主義，安室透並不是很在意，來拜訪的目的主要是看看其房間裡有沒有酚酞試劑、乙醚之類的東西。

  安室透悄悄觀察著房間裡的情況，灰原哀則走到電腦旁邊，默默注視著電腦屏幕上的一行行論文。

  這是

  這名牡丹研究生的研究課題正好是生物領域，與灰原哀的專業剛好對口。

  察覺到旁邊有人，牡丹瞥了一眼旁邊，寬大的眼鏡片裡反射出灰原哀的瘦小身形。

  看著這個茶發小蘿莉背著手的冷靜模樣，讓牡丹有種被一位嚴厲的學術導師在背後盯著看的錯覺。

  「小妹妹，你想看懂這上面的文字，還早個20年呢」

  牡丹自己是27歲，小學生看起來也就一年級，早20年這個數據計算得非常精準。

  這時，安室透也觀察完房間，暫時看不到什麼端倪。

  「既然你還有事，我就不打擾你了。」

  「小妹妹，我們走吧」

  說著，安室透就往房間外走。

  灰原哀默默轉身，要跟著走出去。

  但走沒兩步，灰原哀還是下定決心，回頭指了一下電腦屏幕上的某個圖表。

  「這項數據，引用錯誤」

  「想要一次通過，這個位置最好再加一個實驗組，把溫度控制變量加上。」

  「還有，你套用的這個理論已經有些過時了，目前國際上最認可的是」

  灰原哀簡單指點兩句，便轉身離去。

  牡丹神情呆滯地盯著電腦屏幕，反應了幾秒鐘後，才趕忙轉過頭。

  「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灰原哀站在門口，澹澹回道：「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學生，僅此而已。」

  說完，灰原哀大手一揮，將房間門關上。

  留下牡丹在座椅上獨自凌亂。

  自己苦學十幾年，居然被一個小學生指導寫論文？

  賊老天！

  這不公平！

  ……

  爛尾樓里，秦智博按照標準流程，雙手掐訣。

  實際上是等待系統出現通靈提示。

  【本次通靈成功率：75%】

  【是否通靈？】

  這次通靈成功率非常高，以前都是10%左右，這讓秦智博有些詫異。

  【是√】

  隨著秦智博在內心確認下來，一個淺白色的靈體在靈符上緩緩凝聚成形。

  這個形象比秦智博以往通靈的任何一個靈魂都要凝實、具體。

  它擁有一頭披肩長發，就連被火燒傷的五官都能依稀瞧見。

  「你是田之累？」

  秦智博照例先確認被通靈者的身份。

  可等了幾秒鐘，這個幽靈並未有任何反應。

  就在秦智博要重新提問一遍的時候，幽靈突然朝著爛尾樓承重柱的方向飄去。

  躲在承重柱後面的人影被嚇得虎軀一顫，慘叫一聲。

  「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