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小哀，你們倆餓了吧？」

  「我去外面的24h便利店買點吃的，你們倆繼續調查。【Google搜索】」

  經秦智博這麼一提醒，二人的肚子確實「咕嚕嚕」抗議起來。

  不過灰原哀並不想和安室透待在一起，還要追過去，但秦智博已經腳底抹油，熘走了。

  沒辦法，灰原哀只能回頭看向思考中的安室透。

  說來也是奇怪，灰原哀能從這個黑皮男人身上探測到組織成員的氣息，這無法否認。

  但只要與他共處的時間一長，這股氣息就十分微弱了，幾乎「嗅」不到。

  所以現在嚴格來說，灰原哀也不那麼怕安室透了。

  另外，之前灰原哀憑自己的理智和經驗分析過，安室透潛伏進秦智博的身邊當助理，應該不是衝著她來的。

  以組織的行事風格，不會長期潛伏在目標身邊，因為沒這個必要。

  所以，這個叫安室透的男人大概率只是為了找一個正經身份來掩護自己，就像宮野明美也做過普通的銀行職員。

  只不過，灰原哀後來才知道宮野明美是為了搶銀行，替自己贖身。

  正在灰原哀疑神疑鬼的時候，樓梯口傳來安室透的呼聲。

  「小妹妹，要下樓了。」

  「不要走散了哦」

  對於這個時而天真、時而深沉的小學生，安室透的態度是謹慎的。

  灰原哀看了一眼安室透，沒有回答，背著小手默默跟了上去。

  安室透：又開始深沉了

  ……

  秦智博走出公寓樓，當然不是真的為了去便利店買吃的東西。

  至少不是立刻去。

  通靈術會召喚出一些詭異的東西，這一幕當然不能明晃晃地讓其他人看到。

  所以秦智博想找一個安靜、不受打擾的所在。

  他環視了一下周圍，公寓對面的小公園貌似還不錯。

  但深夜的公園也有可能有路人通過，如果被捕捉到名偵探通靈的一幕，明後天的報紙上就有新聞了。

  除了公園

  秦智博把視線一瞥，目光投向公寓旁邊的爛尾樓。

  ……

  公寓裡，安室透正打算挨個住戶調查走訪一遍。

  有人使用乙醚之類的麻醉氣體把自己等人留在這裡，還用酚酞試劑變色裝神弄鬼，這已經是赤果果的挑釁行為了。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出挑戰，那我必須拆穿你！

  雖然可能無法見到真正的鬼魂，讓安室透內心隱隱有些失望，但對方的挑釁已經嚴重勾起了他的好勝心。

  臉上的自信笑容一閃而過，隨即，安室透帶著灰原哀叩響了第一位房客的房間門。

  這是2號房，住在這裡的四谷蛤蟆人推開門。

  安室透說明了來意，四谷也沒有抗拒，將安室透和灰原哀請了進來。

  「對啊，我是看到過。」

  「隔壁大樓的鬼火有時候是紅色，有時候是青色，不過我只在樓上的學長房間裡見過那個畫面。」

  說著，四谷還開窗為安室透指明了樓上哪個位置的房間。

  「不過自從學長看到鬼火後就嚇得不行，很快就搬走了，反而是我興奮得睡不著覺，咯咯咯」

  四谷咯咯直笑，看得出來，他確實不怕鬼魂之類的，而與他合作拍鬼片的學長屬於葉公好龍。

  安室透在詢問的過程中，悄悄環視房間內部，看看有沒有擺放酚酞試劑或者乙醚藥劑。

  但房間裡，大多擺放著與攝影有關的裝備，攝影機、膠捲、恐怖主題的雜誌和海報、碟片

  背著手的灰原哀拿起恐怖雜誌堆最上面的一本雜誌，赫然是一個帶有恐怖色彩的標題。

  《科學怪醫：復活的死人——活跳屍》

  灰原哀眼眉一皺，對這個偽科學的標題嗤之以鼻，又將雜誌放了回去。

  除了雜亂的各樣物品，在房間的角落有專門搭建的一個小棚，外面用黑色的塑料布罩上。

  「請問這個是」

  四谷微微一笑，「這個是我搭建的簡易暗房，平時能在裡面洗一些簡單的照片，不用頻繁跑去學校了。」

  「能進去看一下嗎？」安室透用極為官方的口吻說出這句話。

  心寬體胖的四谷也沒在意，還親自將門帘掀開。

  「請進。」

  進入小小暗房之中，裡面的空間是暗澹到只能辨別物品擺放的暗紅色燈光。

  牆壁的一側掛著一張張膠捲和照片，但安室透伸頭看了一眼，發現照片的內容都很無趣，基本都是對著公寓旁邊的爛尾樓拍。

  「請問你為什麼要拍這麼多爛尾樓的照片？」

  四穀神秘一笑，嘴岔子咧到極限，「其實我最近正在研究『鬼魂攝影』」

  「鬼魂攝影？」安室透疑惑了一聲。

  提到這個，四谷的表情更加興奮了，在紅光的映襯下甚至有些滲人。

  「就是把鬼魂照在照片上的技術，最早起源於19世紀中期，一位叫『威廉·穆勒』的攝影師發明了這項技術。」

  「鬼魂攝影能把鬼魂的模樣以薄霧的形式拍下來，是一項十分偉大的技術呢！」

  四谷侃侃而談，而安室透對這個鬼魂攝影也並不算完全一無所知。

  福爾摩斯的締造者——柯南·道爾的晚年就沉迷鬼魂攝影，甚至因為鬼魂攝影的立場問題，不惜與魔術師哈利·胡迪尼結束了多年的友誼。

  創作出世界第一名偵探角色的作者居然會相信鬼魂，甚至還專門寫了一篇《鬼魂攝影桉》來為此正名，聽上去有些可笑。

  但柯南·道爾是晚年喪子，兒子死在戰爭之中，這也是他寄託無處安放的哀思的一種手段。

  後來，鬼魂攝影技術被學術界推翻。

  攝影師利用多重曝光和合成列印技術來「製造」鬼魂，加上當時攝影技術的信息壁壘，製造了這個騙局。

  那時的人們都以為照片不能修改，拍下即真實。

  但實際上，照片修改技術與照片拍攝技術的出現時間差不多。

  之後，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鬼魂攝影就難登大雅之堂了。

  安室透也沒想到，這個叫四谷的大學生居然在偷偷研究這個被遺棄上百年的「技術」。

  見安室透眼神中有些質疑，四谷邪笑一下。

  「對了你要不要看看我拍下來的鬼魂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