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

  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注1）

  夜很深了，窗外魔都的夜景也只是燈影閃爍，靜謐得像是整座城市都放慢了步調，也跟楊謙輕輕哼著的《蟲兒飛》一樣，恬靜、溫情。【Google搜索】

  主臥內，楊謙一邊用飛機抱的姿勢抱著楊小昭，在大家給他讓出來的通道里慢慢地踱步，還一邊給小傢伙輕輕地唱著他給女兒準備的兒歌。

  沒有用手機播放，是因為現在夜深人靜了，太過吵鬧也不好。

  就算吵不到別人，楊小昭也需要睡覺，如果有配樂把氣氛烘托得很熱鬧，小傢伙興奮得不想睡了，那還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還不如楊謙自己清唱，他還能控制節奏。

  這不，效果就很好，楊小昭在他的歌聲下很配合地停止了長達二十多分鐘的嚎哭，雖然還在啜泣，但明顯的小身體在放鬆，慢慢地可能就可以睡著了！

  「你這歌是神丹妙藥啊！什麼都能治好！」

  洪肖霞忍不住感嘆一下。

  洪肖霞也是讀過大學的人，儘管平時表現出來的文化水平並不是很高，也會配合著祭祖拜佛，但她還是更信科學。

  可這些天，種種跡象都表明了玄學似乎比科學還要靈！

  平時楊小昭聽歌就會平心靜氣，不哭不鬧，今晚居然還來了一出本來肚子不舒服哭鬧得誰也哄不住，卻被楊謙的歌神奇地「治癒」了的情況！

  楊謙稍微停下來，跟母親解釋道。

  「趕緊唱，趕緊唱，別讓昭昭再哭了！」

  洪肖霞非常緊張，儘管楊小昭還沒有什麼反應。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

  冷風吹，

  只要有你陪」

  楊謙便又輕輕地唱起來。

  這首歌其實是說愛情的，它只是用星星、玫瑰、蟲兒、花兒等物象來比喻相戀的人，也比喻容易消逝的愛情。

  小朋友的合唱還算比較有童趣，歡快悅耳，但用成人的聲音來唱，聽起來這首歌就會有一種澹澹的悲傷感。

  楊謙已經是儘量減少自己對這首歌的情感表達，努力唱出比較懵懂、浪漫的感覺。

  不過，這對於楊小昭來說，應該效果都是一樣的。

  她哪裡聽得懂什麼感情不感情的？

  爸爸的聲音和溫柔的旋律，就能讓她的心情平靜下來。

  當然，也有稍微有趣一點的歌詞，不然這首歌也不會在另一個時空里那麼受小朋友們的追捧了！

  「蟲兒飛，

  花兒睡，

  一雙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這一段的歌詞就很有畫面感，也具有鼓舞人心的神秘力量。

  不過歌詞很短，再唱也是簡單的重複。

  楊謙倒不嫌麻煩，這首歌這會兒正合適哄娃睡覺，他便一遍又一遍地唱下去。

  「媽，您先回去休息吧！」

  戴羽妮小聲地勸著婆婆。

  「我回去哪裡放心啊？」

  洪肖霞牽腸掛肚的，哪裡捨得自己回去睡覺。

  儘管不是男孩，對於受到傳統觀念影響的老人家來說，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遺憾的，但看到楊小昭跟楊謙小時候如出一轍的五官，洪肖霞啥念頭都沒了。

  而且，現在每天看著小傢伙的大眼睛，洪肖霞心中充滿了快樂，也是對楊小昭疼愛得不得了，平時白天捧在手心裡都怕化掉！

  「她現在沒事了。而且我們都在這，有什麼芬姐也能搞定。您在這兒守著，也只是多一個人陪著小昭昭熬夜而已，沒有必要。」

  戴羽妮繼續勸說道。

  「對，婆婆這裡交給我就行。你明天還得早起去買菜，快回去睡覺吧！」

  月嫂芬姐也勸著她。

  「媽，芬姐，你們都回去睡吧！她現在睡著了，我再抱一抱，就把她放回床上。」

  就在洪肖霞猶豫、不放心的時候，楊謙抱著楊小昭走過來，輕聲說道。

  確實是睡了，剛才小傢伙還睜著眼睛呢，這會兒她腦袋枕在爸爸的胳膊上，閉著眼睛，顯然已是在睡夢中。

  可能是哭鬧得太累了，可能也是爸爸的飛機抱比較舒服，也有可能本來她就想睡覺，這會兒正是睡得最舒服的時候，她緩過勁來便迅速入睡。

  楊謙低下頭，看到女兒歪著小臉蛋貼在他的臂膀上的模樣，小手兒還抓著自己的袖子，似乎睡得也不太安穩，眉心還皺著。

  雖然很喜歡女兒這樣依賴自己的樣子，但這會兒楊謙看著，都覺得很心疼，憐惜得不得了。

  不過，這已經是很好了，她睡著之後並沒有再次哭醒。

  應該是慢慢地回歸了正規，楊謙也不需要繼續唱歌，大半夜在床尾哼歌，也是有點奇怪的。

  「那你們看著點，晚上要給昭昭蓋一下被子，蓋一下肚子。別到時候吹到風了，肚子又疼。」

  洪肖霞聽從了他們的勸說，只是一邊出去，還一邊叮囑著。

  「好，我知道了，芬姐也回去吧，沒事了，有事我們再找你。」

  楊謙讓她們都出去。

  房間裡總算是重新又安靜了下來，儘管一開始是楊小昭起的頭，搞得大家都睡不好。

  「呼」

  等楊謙關上門，跟著送到門口的戴羽妮有些疲倦地坐回到床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可能是感覺到了楊謙關心的眼神，戴羽妮抬起頭來，跟他對視一笑。

  真的不容易啊！

  楊謙讀懂了她的意思。

  是的，當父母哪有容易的？

  從懷孕的第一天起，他們的人生就走上了一個要辛勞一輩子的「不歸路」！

  「辛苦了！」

  楊謙抱著女兒在媳婦身邊坐下，手騰不出來，腦袋就歪過去蹭了蹭。

  「你才辛苦呢！抱了半天了。」

  戴羽妮伸出胳膊，抱住了他，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注1：《蟲兒飛》，很難想像這首後面被廣泛認為是兒歌的歌曲，居然來頭是當年很火的電影《風雲雄霸天下》的插曲——郭富城和鄭尹健演的步驚雲和聶風這兩個角色名字，至今應該都有一些老朋友們有印象。《蟲兒飛》算是一首表達愛情的歌曲，但童聲版更顯天真爛漫，所以得到了很多孩子的喜愛也很正常。

  《蟲兒飛》的詞作者是林夕，曲作者是陳光榮。詞作者就不用多說了，陳光榮做過很多影視劇音樂，他譜曲的歌也有不少傳唱很廣的，比如容祖兒《揮著翅膀的女孩》、古惑仔里鄭尹健的《友情歲月》、本書之前提過的陳小春的《相依為命》、周柏豪和鄭融合唱的《一事無成》，相信很多不怎麼聽粵語歌的都對這些歌有所耳聞！

  值得一提的是《蟲兒飛》還有粵語版，叫《一對對》，同樣是林夕填的詞，鄭尹健原唱——同樣有童聲合唱的另一個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