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聽說你要考研，我老師讓我來問你，有沒有興趣考他的研究生？」

  歐陽曉晴放假了，她過來魔都，也是要跟楊詩涵，還有公司的人一起, 組織今年寒假的金城中學博文學校在魔都的冬令營。Google搜索

  不過，這妮子興沖沖地跑到楊謙和戴羽妮的家，撂下帶來的禮物後，沒有什麼鋪墊就問起了這個問題。

  「替我跟金教授問一聲好，但考音樂劇專業就算了，我四肢不協調, 沒有跳舞的天賦。」

  楊謙有些哭笑不得。

  他都還沒去京城呢，各種想讓他去讀研的邀約就接二連三地到來。

  先是唐德益、李光民兩位老師的電話，接著是柴江老師的電話, 他本身也是大學音樂教授，雖然他們學校沒有音樂相關的專業，但得意弟子要考研，柴老師還是要問問他想法的。

  說不定楊謙想用他本科時候考的新聞、英語學歷來考相關專業的研究生呢？

  那他們學校可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楊謙婉拒了柴江老師的邀請之後，又接到了孔薔的電話。

  孔大姐知道消息比較晚，但她打電話過來，是想鼓動著楊謙考去港城，港城的很多學校都開設音樂相關的研究生課程，以楊謙在港城的知名度，面試通過難度不大。

  當然，楊謙也是不做考慮的，他連在羊城的冼海音樂學院都沒想去，怎麼會去港城呢？

  師茉後面也給他打了電話，不過, 師茉雖然人在港城, 但她勸楊謙考的可不是港城的學校，而是世界頂級、在國內也是很有名氣的伯克利音樂學院。

  這個米國的私立藝術類音樂院校其實是不容易考進去的, 而且它每年招收的學生也很少。

  但如果楊謙有意願，師茉可以幫他寫推薦信。

  師茉是國外最有知名度的中國演員之一，她還是國外頂尖電影節的評委，是米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會員，擁有著奧斯卡金像獎評委投票權！

  以她的名氣，給楊謙寫推薦信，絕對有非常高的錄取可能性。

  很多年輕藝人想找她寫推薦信都沒機會呢，師茉卻主動地想要給楊謙寫推薦信，可見她對楊謙是多麼的欣賞，也是多麼感激楊謙給她寫的那些歌。

  只是，楊謙依舊沒打算出國讀研。

  不是伯克利音樂學院不好，但吸引他的理由千千萬，讓他拒絕的理由只有一條......

  「他要是考上了金教授的研究生，那你們之間的輩分不就徹底亂套了？你叫他師傅，他叫你師姐？」

  戴羽妮笑著調侃道。

  「好像是有一點亂，不過他還是我爸帶的徒弟呢！這個早就亂了，各論各的。」

  歐陽曉晴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樣, 她先跟著金福榮教授學習的, 如果楊謙考進來, 那自己真的算是師姐了, 不論本科生和研究生差別的話。

  「不說這個，你明天給孩子們講話的稿子準備好了沒有？拿給我看看。」

  楊謙雖然沒有端起師傅的架子，但說起工作時候的語氣，就讓歐陽曉晴嬉笑不起來，太嚴肅了。

  「我在車上簡單地寫了幾句話，但還沒仔細想好......」

  歐陽曉晴忐忑地將自己手機備忘錄打開，交過去。

  不是說好的請她過來吃火鍋嗎？

  怎麼還聊起工作了？

  歐陽曉晴偷偷看了一下旁邊幸災樂禍的楊詩涵，鼻子衝著她皺了皺。

  「人可以平凡，但不可以平庸。這句話不錯，你從哪裡看來的？」

  楊謙一眼就看到了這句話，簡單一琢磨就覺得很有味道。

  「師傅，就不能是我自己寫的嗎？」

  歐陽曉晴不服氣。

  但楊謙瞥了她一眼，沒開口。

  似乎在說：給你一個眼神，你自己細細評味一下，這是你能寫得出來的嗎？

  「好吧，我是看一個賣大米的直播，無意中聽到的，覺得很有意思就摘抄了下來。」

  歐陽曉晴氣餒了，腹中沒有詩書，著實裝不下去。

  「衝著這句話，你不得多買幾袋大米？」

  楊詩涵笑道。

  「買了，買了四袋！他第一次說，你後來吃過很多菜，但是那些菜都沒有味道了，因為伱每次吃菜的時候都得回答問題，都得迎來送往，都得小心翼翼，你不放鬆，你還是懷念回到家裡頭炒一盤土豆絲，炒一盤麻婆豆腐，炒一個西紅柿雞蛋，那個飯吃得真讓人舒服。我就下單買了一袋大米，寄回給我爸爸。」

  歐陽曉晴說著的時候，嘴上雖然帶著笑，但眼裡都是懷念的神采。

  「後面呢？後面怎麼買了這麼多？」

  楊詩涵聽著覺得有趣。

  「第二次我進他直播間，他說我想把天空大海給你，把大江大河給你，沒辦法，好的東西就想分享給你，譬如朝露，譬如晚霞，譬如三月的風六月的雨，譬如九月的天和十二月的雪，世間美好都想贈予於你。你對我的好就像這盛夏一樣，就像我所用莎士比亞那句詩，叫做什麼愁哎、愁哎.......」

  歐陽曉晴當然不是自己背出來這麼多的，她從楊謙那裡拿回了手機，念起了自己的記錄。

  不過，學渣的她碰到英語就卡殼了。

  「shall I compose it in the summer’s day，我是否可以見你比作夏天。」

  楊詩涵湊過去，念了出來。

  「對，我覺得好美啊，就又買了一袋，送給我老師。」

  歐陽曉晴說道。

  「對，確實是好美，這個直播出口成章，都是滿分小作文了屬於是。」

  楊詩涵贊同地點頭。

  「後面呢？還有兩袋。」

  戴羽妮都聽得津津有味的。

  「第三次，他說，我沒有帶你看過長白山皚皚的白雪，沒有帶你去感受過十月田間吹過的微風，沒有帶你看過沉甸甸彎下腰，猶如智者一般的谷穗，我沒有帶你去見證過這一切，但是親愛的，我想讓你品嘗這樣的大米。我又買了一單，給我媽，因為她不是從小都不帶我嗎？雖然我挺恨她的，但她始終是我的媽媽，現在也是，每次回家都給我做飯吃。」

  歐陽曉晴略微有些哽咽地說道。

  「來，給咱們曉晴妹妹抱抱，沒事，媽媽肯定是愛孩子的，她雖然缺失了對你童年的陪伴，但現在她也在努力地彌補了。」

  戴羽妮看到她眼睛紅彤彤的，心裡也不好受，母愛爆棚地上去抱了抱她。

  其實，讓歐陽曉晴幾近落淚的，倒不是因為母親遲來的關愛。

  而是因為她已經確認無法實現的父母複合的願望。

  雖然這確實是她的一腔情願，也有點鑽牛角尖了，但也是無可厚非，哪個孩子不希望家庭圓滿，她怎麼會不希望父親能過上幸福的晚年生活呢？

  「你第四袋大米呢？買了送給誰？」

  楊詩涵其實本意是想轉移話題的。

  歐陽曉晴指了指他們玄關鞋櫃旁邊的那個大箱子。

  「在這呢！我不是給你們帶來了？」

  誰都沒想到，歐陽曉晴買了第四袋大米，還不辭辛勞地從京城扛了過來！

  （註：這裡引用了不少新東方甄選直播間的那位董宇輝老師的話——好像小寒跟他還差不多大。看著他的妙語連珠，看著他將大米賣得如此美好，清新脫俗，小寒都想下單買大米了！當然，最後小寒還是買了書，買了一堆書，什麼《平凡的世界》、《額爾古納河右岸》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