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聽到盧媽的呼喚，張心舞和張心炎二人，當即沖入房間。

  「盧媽，那麼我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

  張偉見此，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他何嘗看不出來，盧媽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盧媽因為心中的不甘，所以一直強撐著。

  但現在，因為他的出現，使得盧媽徹底放下心來。

  無論是張心舞，還是那個塵封多年的秘密，都已經不需要她來獨自承擔了。

  所以，當身上的擔子都放下之後，盧媽自然也無債一身輕，身體終於撐不下去，油盡燈枯……

  「小姐，我這輩子最大的慶幸，就是能看著你一天天長大，看著你成長為一個漂亮的大姑娘，可惜我終究是看不到你嫁人的那一天了，我……」

  「小姐，張偉是和好孩子，我已經拜託他照顧你了，我相信他不會讓我失望的。」

  「還有那個秘密，阿仁老爺的秘密，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話，就去問張偉吧，他已經都知道了。」

  「小姐，你和小炎少爺，將來的一切，我全都託付給張偉了，希望你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

  最後，盧媽看著張心舞，眼中只有慈祥，而這一幕也徹底定格在了她人生的最後一秒。

  「盧媽！」

  「不，盧媽！」

  離別總是傷感的，尤其是看到至親至愛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張心舞和張心炎姐弟倆，從來沒有哪一天像今天這般傷心過。

  張偉沒有去打擾，而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畢竟生離死別都是人生必經之事。

  許久，估計是哭累了，張心舞才有空轉過頭，看向張偉。

  「盧媽最後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舞姐，我保證，你明天就會知道了！」

  面對張心舞的提問，張偉賣了個關子。

  隨後，他來到姐弟二人身邊，俯下身看著盧媽最後慈祥的面容。

  「盧媽的身後事我會安排，我會給她請最好的師傅，挑選風水最好的墓地，你們就不要操心了。」

  「明天晚上，你們記得來這個地方參加宴會，我在這等你們。如果你們想知道當年的秘密，那就千萬別錯過！」

  張偉說著，從口袋裡掏出請帖，遞到了張心舞的手中。

  「明天早上，殯葬公司的人就會過來，今天晚上就讓盧媽睡最後一覺吧，明天見，小舞姐。」

  張偉走了，離開了北崇島，返回市區。

  因為接下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

  翌日，早晨。

  胡耀德從自己的公寓裡醒來，隨後入眼所見，赫然是一張面帶猙獰驚恐，皮膚紫黑的臉。

  啊——

  一聲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十幾分鐘後。

  胡耀德顫抖著雙手，撥通了一個號碼。

  「章，章先生，李，李美嘉死了，她……」

  「胡耀德，你怎麼了，慢點說！」

  「章先生，李美嘉死了，死在了我的房間裡，被人吊著脖子，看起來像是上吊勒死的，但她昨天晚上，不是去對付張偉的嗎，她……」

  「李美嘉死了嗎，看起來那小子的手段不少呢！」

  「章先生，我，我現在怎麼辦，屍體，她的屍體還在我房間裡，我……」

  叮冬！

  就在胡耀德哭訴時，公寓的門鈴突然響了。

  「胡耀德先生，我們接到舉報，說你房間裡有人死了，請你開門配合調查可以嗎？」

  「這……」

  胡耀德聽到門外的動靜，頓時不澹定了。

  「章先生，外勤來了，我應該怎麼辦，章先生，我……」

  胡耀德還想繼續開口詢問，但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胡耀德先生，請你開門，否則我們無法確定公寓內是否存在人身安全隱患，要強制進來了！」

  開門肯定是不行的，因為屍體就在房間裡頭吊著呢，他能開門才怪。

  「逃！」

  最後關頭，胡耀德想到的只有逃跑。

  可逃跑的話，又能去哪兒呢？

  最後，就在一陣門鎖轉動的聲音下，公寓的門開了。

  外勤當然是不會破門的，不過公寓的管理房留著備用鑰匙。

  只要請來公寓的管理者，開門就絕對不是問題了。

  隨後，外勤就在公寓的主臥內，找到了一臉驚慌的胡耀德，當然還有一具屍體！

  30分鐘後。

  調查科也趕到現場，並且開始現場鑑證調查。

  「胡耀德先生，你因為涉嫌間接殺害李美嘉女士，現在我們正式逮捕你，你現在所說的話，都將成為……」

  「不是我，是張偉，都是張偉乾的，我是冤枉的，我是無辜的！」

  「胡耀德先生，你別想狡辯了，我們在死者李女士的體內找到了你的NDA，勒死她的繩子上也只有你的指紋，你不是兇手那誰是？至於你是否存在其他犯罪行為，等我們繼續調查之後就知道了！」

  「帶走！」

  就在胡耀德掙扎之下，他被帶走了，而李美嘉的屍體也同樣被放入藏屍袋，一併打包帶走。

  調查科的人看著現場，無論是找到的證據，還是鄰里之間的證詞，都可以確定一件事。

  殺害李美嘉的人，就是他胡耀德！

  鐵證如山，不容狡辯！

  ……

  市議會，議長辦公室。

  章天龍揉著額頭，但這不能緩解他糟糕的心情。

  一大早，他接到胡耀德的點化，然後得知了李美嘉的死訊。

  當然，死掉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並不會影響他的心情。

  但這件事，卻讓他看到了張偉的能耐，十幾個人，居然動不了張偉。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張偉背後有所依仗，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身後一定有人！

  「還有，這牛牛群島，到底是個什麼瘠薄地方！」

  章天龍又想到了張偉的身份，心情更糟了。

  哪怕是他動用關係，也追查不到這地方的任何相關信息，只知道這是一片群島之地，與世隔絕。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今天晚上八點鐘，東方都國際大酒店的宴會。

  這宴會，名義上是以張偉的名義辦的，宴請賓客。

  而他，也受到了趙青岩發來的請帖。

  「這小子，打算邀請我做什麼？」

  對於晚上的事情，他自然是猜不到，但他知道一件事。

  張偉反悔東方都，絕對是為了報復自己。

  來者不善啊！

  這一次損失了李美嘉和胡耀德。

  算上之前他的弟弟章地虎，他們章家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這還不算2年前同樣失去的弟弟章狼，他現在能用的自己人，就只剩下他的兒子章幼麟了。

  可對方因為身份特殊，輕易不能動用。

  煩躁。

  哪怕是議長章天龍，此刻也煩躁了起來。

  「總而言之，晚上就去看看吧，看看這小子到底要做什麼！」

  章天龍的腦海中，只剩下了「張偉」兩個字。

  他一整天，幾乎都在念叨著這個名字。

  ……

  而張偉，此刻在什麼地方呢？

  他在市中心一棟相對年代久遠的老公寓之內。

  公寓房間的門口，掛著一塊幾乎要掉漆的招牌。

  【鐵如雲律師事務所】

  這裡，正是老鐵的辦公室。

  2年前，那次東方明星號事件之後，他也從金城出來了。

  雖然人微言輕，但他多次在公眾場合強調張偉的無辜，也因為得罪了章家和林家。

  所以鐵如雲的辦公室，業務一直都不好。

  冬冬冬！

  破舊的老公寓門，哪怕是輕輕敲擊，也會發出很響亮的聲音。

  「誰啊？」

  裡頭，傳來一聲抱怨。

  隨後一個鬍鬚拉渣，滿臉頹廢的男人，打開了房間門。

  「老鐵，是我啊！」

  看到對方，張偉喜出望外。

  冬！

  房間門又關上了。

  張偉：？？？

  「鐵如雲，什麼情況？」

  房間內，再次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林隊也在啊，哦，不對，他倆已經結婚了，現在得喊鐵夫人了！」

  張偉聽到裡頭的動靜，頓時笑了。

  沒想到啊，老鐵。

  當初在金城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勇，沒想到一離職就勾搭上了林隊，並且很快就領證辦了婚禮。

  張偉將耳朵，湊到了門板上，開始偷聽。

  「沒什麼，就是出現了幻覺，剛才我看到張偉笑著和我打招呼呢。」

  「那奇怪了，我也聽到敲門聲了啊，你出現幻覺，我應該不可能同時出現啊？」

  「是嗎，可張偉怎麼可能還活著呢，一定是幻覺，一定是……」

  篤篤篤！

  這一次，張偉控制了敲門的力道，確保敲門聲不會打擾到四周，但足夠引起裡頭人的重視。

  「你別開了，這次我來！」

  公寓門再次打開，這一次出現的是穿著背心，露出臂膀等肌肉線條的林若男。

  「林隊，好久不見！」

  冬！

  房間的門再次被關上。

  張偉：？？？？？？？？？

  房間裡頭。

  「我的天，我也出現幻覺了，我看到張偉了！」

  「是吧，我就說嘛，沒想到你也出現幻覺了，肯定是我們最近太忙了，都眼花了。」

  「不對啊，你說有沒有可能，真的是張偉在門口呢？」

  「怎麼可能，那天我們都看到了，張偉從甲板墜落海中，怎麼可能還活著？」

  「是的，理論上那種情況下，不可能有人能活下來，但萬一呢？」

  「這一次，我們一起去開門！」

  「好的！」

  裡頭的二人一合計，終於再次走到門口。

  二人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一起打開了公寓房間門。

  「兩位，你們這是鬧得哪一出啊？」

  這一次，張偉直接翻了翻白眼，都懶得吐槽二人了。

  鐵如云：「臥槽！」

  林若男：「臥槽！」

  張偉忍不住點頭感慨：「你倆可真有夫妻相！」

  幾分鐘後。

  雜亂的公寓內，原本堆滿了一堆未換洗衣物的沙發上，被鐵如雲清理出來了一片空的地方。

  「來，喝點！」

  接著，鐵如雲又從不知道哪個旮沓拿出來兩罐啤酒。

  「一大早，你就和啤酒？」

  「這不是公寓時常斷水，我就多備了點。」

  一旁的林若男也換上了黑色的居家服，順手拿起一罐啤酒，直接打開。

  「噸噸噸噸噸，」喝下幾口後，他隨手坐在了張偉對面，「嗝~」

  「好傢夥！」

  張偉內心直呼好傢夥，這還是那個精明幹練，事業心極強的重桉1組副隊長，女強人林若男嗎？

  怎麼2年過去，變成了這幅模樣？

  難道是，被老鐵帶壞了？

  張偉打量了一下房間。

  這是個簡陋的小公寓，差不多40多個平方，兩層複式Loft，樓上只有一個臥室和一小塊空間，堆滿了裝雜物的收納盒。樓下則是會客廳、廚房、衛生間，還有一張堆滿了紙制文件的辦公桌。

  這一看就是把家裡做成了辦公區，或者把辦公區當成了家，真正的「商住兩用」，齊活了。

  「話說，老鐵，你們沒收到我送的結婚禮物？」

  「什麼結婚禮物？」

  聽到張偉的話，鐵如雲和林若男對視一眼。

  「就一串鑰匙，還有一份合同。」

  「哦，那個啊！」

  鐵如雲趕忙衝到辦公桌上，隨後開始翻找起來。

  「我記得那東西沒署名，我想著是誰落在了酒店裡，可等了幾個月都沒人認領，我就收了起來沒用。」

  「你沒打開來看看？」

  「沒啊，我怕是別人的東西，就一直沒打開，然後放久了就忘記了。」

  鐵如雲一邊找著，一邊滴咕著。

  找了許久，他終於在最下面抽屜里的文件下面，找到了一個信封袋。

  然後又在同一個抽屜的角落裡，找到了一串鑰匙。

  「就是這個，沒有署名嘛，沒想到是你小子寄給我們的啊！」

  「沒辦法，我身份比較敏感，所以不能署名。」

  張偉無奈，那時候他還不是牛牛群島的國王，沒有外交豁免權，可不管讓人知道他的下落。

  「話說，這信封袋裡是什麼？」

  「你們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鐵如雲打開一看，結果是一份文件。

  「這是，房屋更名協議！」

  看到合同的第一頁，鐵如雲就不澹定了。

  「是啊，房屋更名協議，這房子是我送給你們的啊，不過不是一手房，是二手的，你們過去更名就行了，原房東都已經在文件上籤好名了。房子我覺得挺適合你們的，算是靠近市中心的中環學區房，面積雖然只有150個平方，四室兩廳兩衛的戶型，但還送一個閣樓帶樓頂陽台，你們將來有小孩的話，正好也夠用吧。」

  「150個平方，帶閣樓陽台？」

  鐵如雲愣住了，這算還行？

  「四室兩廳兩衛，還是學區房？」

  林若男算了一下，自己用一個房間，鐵如雲用一個房間，甚至還能多一個書房和健身房，書房老鐵用，健身房自己用。

  等將來有個孩子，讓他住樓上的閣樓，可以天天看星星。

  完美！

  「張偉，這……這禮物也太貴重了吧，我……」

  「老鐵，你想什麼呢，一千多萬的房子也算貴重？我在國外一個桉子，收的律師費都是這個的幾倍啦~」

  聽到張偉所說，鐵如雲和林若男又再次對視一眼。

  一千多萬，也算貴重？

  這是什麼凡爾賽發言！

  「老鐵，今天是周末，等周一你們就去把房子的事情弄好吧，到時候就搬出去住，如果你喜歡這一套老公寓，將來專門做你們的辦公室就行了，住的和辦公的地方，當然是最好分開了。」

  張偉看了眼滿地的生活垃圾和髒衣服，忍不住笑了起來。

  「哦，對了，今天晚上記得來這個地方，我把請帖交給你們了，記得一定要來啊！」

  將一份請帖遞給鐵如雲之後，張偉就直接告辭了。

  至於敘舊的話，估計是沒有時間了。

  不過張偉也清楚，這兩年鐵如雲到底過得有多麼辛苦。

  自從被林家給針對之後，鐵如雲接不到什麼大桉子，只能接一下幾乎沒什麼利瀾的小桉子。

  林若男當了辦公室的私人調查科，可惜沒有大桉子讓她施展，她的工作同樣舉步維艱。

  二人就租在這樣的小公寓裡，每天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前途迷茫。

  如果遇到運氣好，能有一些抓小三或者抓出軌的桉子接，還能夠賺一些外快，吃頓好的。

  可這樣的生意，可不是天天有的，而且這樣的額人生，絕對不是他們夫妻倆應該過的。

  他們的才能，絕對不能被埋沒。

  正因為如此，張偉才會一大早就來拜訪二人。

  很快，張偉離開了。

  留下鐵如雲和林若男面面相覷，隨後二人互相掐了對方一下。

  很疼。

  這說明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

  張偉離開公寓樓之後，再次啟程出發。

  不過這一次，他是直接來到了東方都國際大酒店。

  在酒店大廳，一個下屬來到他身邊。

  「國王大人，您定製的招牌已經送到了，需要過目嗎？」

  「當然，我喜歡提前看一下結果，我可不喜歡意外！」

  下屬當即朝旁邊招了招手，隨後兩個工作人員舉著一塊招牌來到張偉面前。

  「嗯，不錯，我很滿意！」

  摸了摸招牌上的字，張偉點了點頭。

  「國王大人，這是文件，有註冊信息，商務簽字，還有……」

  「我知道。」

  翻開合同，張偉的目光停留在了第一頁上。

  「王牌律師事務所」，這七個字，讓他的嘴角再次浮現出笑意。

  招牌，加上事務所的名字，這些就足夠了。

  這就是今天他張偉，要向東方都宣布的事情。

  他張偉不僅要回來，而且還要自己開辦一家律所。

  並且他的律所的目標，不是成為十大行之一，而是打垮第一名的金城，成為新的十大行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