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終于出來了，郁悶死！）
……
一夜無言。
第二天，早晨。
杰西卡細長的睫毛輕顫，粉嫩白皙的雙臂輕抬，纖細五指抓了抓。
“嗯，張偉已經起床了？”
她睜開眼睛，感受著手臂上空蕩蕩的觸感，就知道枕邊人已然不在。
樓下廚房間，響起了灶火的聲音，有人正在做早飯。
當杰西卡穿戴整齊，下樓之時，正好看到了張偉在廚房忙活的背影。
“早飯已經做好了，我做的是培根煎蛋，牛奶也幫你熱好了！”
看著桌上的早餐，杰西卡內心有些觸動。
在她眼中，那個腰間系著圍裙的男人，身上有一種吸引人的別樣魅力。
隔壁房間，也打開了房門。
“你們起床好早啊~”
蘇珊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她也聽到了廚房的動靜，暗嘆張偉起得早，實在是不像年輕人。
愉快的早飯時間。
蘇梅和蘇珊能夠明顯察覺到，張偉的態度與昨天完全不一樣了。
“張，煎蛋和培根很好吃，我想再來一份可以嗎？”
“當然，你說了算。”
她們甚至看到，張偉會愉快接受杰西卡的任性要求。
果然，女人的力量是偉大的。
只需要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能讓某個男人服服帖帖。
在蘇珊和蘇梅眼中，張偉的改變，自然是杰西卡的功勞了。
御夫有方！
“梅姨，蘇珊，你們怎么用這種眼神看我？”
“嗯，沒什么，我和蘇珊只是有些羨慕你，能找到張律師這么出色的人！”
“梅姨，你別亂說……”
看著杰西卡略微害羞的姿態，蘇梅和蘇珊對視一眼，嘴角掛起笑容。
愉快的早餐就這樣結束了。
四人出發，前往桃園區法院。
今天正好是開庭的日子，也是本案開啟戰斗的第一天。
……
桃園區，區法院。
一樓法庭，張偉一行人率先到場。
“強子他們等會就到！”
蘇珊和蘇梅結束了一通電話，她們剛才聯系了王強等幾家人，后者都已經在路上了。
因為是9點半開庭，時間還算充裕。
張偉可以等待，但他的眉頭卻依舊舒展不開。
經過一晚上的思考，他又感覺出問題的人，可能不是……蘇梅。
“雖然我調查過蘇梅，她確實有問題，但這個問題是我依靠著誠意保險的國際關系調查到的！”
“蘇半城和好房子集團不是保險業的人，他們的業務是本地的居家產品生產加工，所以絕對沒有誠意保險的渠道，他們應該調查不出蘇梅的問題才對？”
也就在此時，王強等人來了。
“哼，終于到時候了，得讓那幫人付出代價！”
王強的聲音打斷了張偉的思考，他看向法庭入口。
不止是王強等五家人到了，門外人頭涌動，來了不少媒體記者。
張偉敏銳的發現，在媒體之中還有一些眼熟的面孔。
“是蘇半城的手下，蘇半城麾下的人！”
張偉認出了這些人，他們是昨天預審時跟在蘇半城身后的人。
蘇半城讓手下人安排了媒體記者，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對方自信滿滿，覺得自己贏定了！
否則讓媒體報道自己的敗仗，誰會有這樣的興致？
就在媒體之后，好房子集團的吳總和蘇半城也到了。
今天的蘇半城，穿著藍色格子西裝，領帶鮮紅，手中提著一根銀手杖，身上帶著一股強勁的氣場。
“蘇律師這次是來真的！”
“廢話，他連那根銀手杖都帶出來了，顯然是動真格！”
“對手是誰啊，居然能讓蘇律師帶著這把‘得勝利器’？”
“聽說叫蘇珊，是個外國律師，聽同事說她在一個小鎮上當駐街道律師。”
“不是吧，駐街道律師，能讓蘇律師帶著‘家伙’來法庭？”
了解蘇半城的媒體都知道，他已經不怎么上庭了，等閑小案子幾乎都驚動不了他。
就算上庭，蘇半城也大多以顧問和參謀的身份，很少當首席律師。
就算當了首席律師，他一般也都是空手到法庭，那根手杖輕易不會動用。
但他一旦動用了這根象征權利的手杖，就代表著他決定用全力擊潰對手。
傳言在十幾年前，他曾用那根手杖打了對手律師，在法庭當場見血。
雖然這是傳聞，也沒有具體報道，但金櫻市的本土律師看到蘇半城拿手杖，心里頭都會發慌。
所幸蘇珊不算是金櫻市的本土律師，她幾乎不出銅湖鎮。
張偉更是外來人，不清楚這些門道。
他可不知道，蘇半城會不會拿手杖襲擊自己，他現在關心的只有一件事。
問題到底出在誰的身上？
蘇半城陪同吳總裁坐在被告席上，并且看向了張偉。
“東方都來的小鬼，今天我要讓你看看，我們金櫻市不是你隨便撒野的地方！”
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既有冷笑，又有譏諷，還有毫不掩飾的輕蔑。
這一次，他一定要狠狠搓一搓張偉的銳氣，讓這個小鬼明白，挑釁他蘇半城是極其愚蠢的行為。
他已經多少年沒有動用這根手杖了，今天他就要讓此物“見一見血”！
蘇半城得意洋洋，自然也讓蘇珊心情緊張。
她朝聽證席前排看過去，見蘇梅和杰西卡朝自己點頭示意后，這才心中有數。
她深吸了一口氣，坐在張偉身邊。
原告席已經就位。
蘇半城和好房子集團的代表們也都在被告席就位。
9點半，準時開庭。
“起立！”
隨著庭衛宣布，法官入場。
6人陪審團也開始就位。
張偉的目光鎖定在了其中一人，那個在地產公司當項目經理的女人。
“蘇珊，你的任務就是觀察她，將這個女人定為1號陪審員，她的態度就是本次庭審的關鍵！”
張偉湊到蘇珊耳邊低語，小聲吩咐著。
雖然在民事訴訟中，陪審團有6人，控辯雙方想要穩定贏下訴訟，就需要5人以上的支持。
但經驗豐富的律師，能夠在第一時間抓住決定陪審團走向的人。
就比如這次的女人，她的性格強勢，因為工作性質的加成，在陪審團中發言權極重，可以說以一人之力就能決定陪審團風向。
正因為如此，搞定其他5個人，還不如專門搞定這一個，這就是本次庭審的關鍵。
蘇珊看不出來，但張偉和蘇半城卻能夠在第一時間捕捉到這一點。
不過張偉吩咐完后，眉頭依舊金鎖，而蘇半城卻只是在座位上冷笑。
審判席上。
法官敲了敲錘，宣布道：
“庭審開始，現在請原告方進行開庭陳述！”
見法官點名原告方，蘇珊整理了一下儀容，立馬起身，走到法庭正中。
全場矚目，所有人都不解的看著她。
看到這一幕，張偉微微搖了搖頭。
“蘇珊，傳喚證人啊……”
他不得不小聲提醒了一句。
你這連證人都沒傳喚，就想著走到法庭中進行開庭陳述？
你怎么陳述，你也沒準備資料啊？
蘇珊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道：“法，法官大人，我方傳喚第一位證人！”
就在她的傳喚中，聽證席上一位中年婦人起身，走上證人席。
她是銅湖鎮的六家人之一，也是本案中環境污染的其中一位受害者。
“楚阿姨，你好！”
“蘇珊，你好！”
“楚阿姨，能否請你告訴我們，因為被告方名下家居制造工廠造成的環境污染問題，對你和你的家庭造成了什么樣的影響嗎？”
“當然，今天我坐在這里，就是要向所有人揭發他們的罪行！”
婦人瞪了蘇半城一眼，氣憤道：“因為他們的工廠污染，我得了乳腺癌，為了治病，我家耗費了很多積蓄，這些錢原本都是給我兒子買房娶媳婦的錢，現在全都沒了！”
婦人說完，看向蘇半城的眼神，愈發不忿。
“就這？”
但她的證詞，在蘇半城看來，如同兒戲。
婦人看著年歲不小，這個年紀得乳腺癌的概率其實不低，如果僅僅以這個理由就懷疑工廠的話，其實是站不住腳。
這一點不止是蘇半城看出來了，陪審團也都想到了這一點，第一陪審員甚至都沒有一點表情波動。
可能在陪審團眼中，楚阿姨的證詞，就像是一個中年婦女找到了合適的場合，想要發發牢騷。
“果然如此！”
張偉也同樣有這種感覺，不過他讓楚阿姨第一個上庭，壓根就沒有期望她的證詞能對庭審有什么幫助。
對方的發言，不過是為了引出己方的環境檢測報告，僅此而已。
“我知道法庭上可能有很多人不相信銅湖鎮工廠的污染，為此我要再次詢問楚阿姨！”
蘇珊大聲說了一句后，再次提問：“楚阿姨，你是因為什么原因，斷定讓你的癌癥的人，就是好房子集團名下的工廠呢？”
“是因為一份環境監測報告，那個專家可是大家伙從金楠市請來的專家呢！”
隨著楚阿姨的回答，蘇珊當即拿出證物，那一份環境監測報告的復印件，遞交給了辯方和審判席各一份。
“我手中的這一份文件，就是來自金楠市的專家提供的環境監測報告，在報告中明確標出了一項致癌物-三氯乙烯，化學公式為C2HCl3。三氯乙烯曾用作鎮痛藥和金屬脫脂劑，也可用作萃取劑、殺菌劑和制冷劑，以及衣服干洗劑，長期接觸可引起三叉神經麻痹等病癥。”
“國際癌癥研究機構公布的致癌物清單中，已經將三氯乙烯列在一類致癌物的名單中。不僅如此，三氯乙烯在去年的國際環境保護大會中，被列入有毒有害水污染物名單！”
隨著蘇珊說出這些權威性的證據，陪審團終于動容。
第一陪審員看著蘇珊手中的報告，若有所思，其他陪審員也都忍不住點了點頭。
雖然他們都不是環境學的專家，這份報告他們可能也看不懂，但這不妨礙他們相信國際機構。
這些聽名字就很高大上的機構，顯然具有權威性。
蘇珊見此，決定乘勝追擊。
“楚阿姨，那位專家當時是怎么告訴你的？”
婦人一指蘇半城所在，大聲道：“那位專家當時告訴我們，他們工廠的家具阻燃劑之中，檢測出了三氯乙烯的成分！”
“就是他們，害得我得了癌癥，害的我們一家這么慘！”
面對著婦人的指控，法庭的風向立即改變。
陪審團看向蘇半城一方的眼神，帶有了一絲懷疑，一絲敵視。
大集團的家居工廠，為了生產效益，使用帶有有毒性質的污染物來當阻燃劑，不顧環境保護，這些怎么看都是好房子集團的錯。
就連聽證席上的媒體，也都騷動起來。
雖然他們都是蘇半城喊來的，但不妨礙他們對此事進行報道。
就在聽證席略有風動之時，蘇半城卻依舊老神在上。
他的這幅表現，也讓原告席的張偉有些意外了。
對方是裝的？
還是真的勝券在握？
張偉不過半秒鐘就做出了判斷，蘇半城真的有恃無恐！
“怎么回事，怎么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他看向了法庭正中，正在和楚阿姨一唱一和的蘇珊。
“這次的開庭陳述，在我看來沒什么問題啊，要說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那位專家證人無法親自上庭，只能讓我們用其他證人來引出這份報告了……等等，那個專家！”
張偉突然想到，那個專家他還沒見過呢。
他可以肯定，自己一方中，一定有人存在問題。
就比如蘇梅，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沒問題，不一樣被張偉查到了家族的癌癥史。
另外五家人之中，很可能也存在問題。
那么同樣的，這個他都未曾謀面的專家，難保不會出現問題。
作為一個專家證人，你真就檢測完了數據，然后就隨手不管了？
你都知道銅湖鎮的人要用你的數據當證據來起訴好房子集團，你作為專家證人卻在開庭前就離開，這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
“難道專家也有問題，亦或者蘇半城一開始的殺招，就在這位不露面的專家身上？”
張偉皺著眉頭，看向被告席，又看向了法庭。
蘇珊和婦人已經結束了提問。
“蘇律師，輪到你質詢了！”
蘇珊回到張偉身邊，蘇半城卻站了起來。
“咳咳，各位，說實話，我很失望！”
后者第一句話，就讓全場矚目。
蘇半城卻微微一笑，向庭上所有人講道：“為什么一份完全沒有權威性的報告，會出現在神圣的法庭上？”
張偉連忙捅了捅一旁的蘇珊。
“反對！”蘇珊立即起身，打斷了蘇半城。
“反對理由？”法官看了蘇半城一眼，又看向蘇珊。
“張偉，什么理由啊？”蘇珊也慌了，連忙求救。
“這是交叉質詢時間，辯方得提問啊！”
張偉無奈，這反對其實不需要表態，法官自己就能判斷出來。
可對方沒有這么做，甚至還多此一舉的問了蘇珊一句，顯然是在向蘇半城示好。
“法官大人，現在是交叉質詢時間，辯方需要提出具體問題才行！”
理由給了，法官也只能點頭，“反對有效！”
“哼！”蘇半城卻早有預料，譏諷似的看向證人席。
“剛才我所說，都是有依據的，其中一項就是這份報告！”
他揚了揚手中的報告，“這份報告我自然是看不出問題，但報告上的檢測人這一項，卻大有問題！”
“我的客戶好房子集團，對于環境保護這一方面，一直都十分重視，他們配備了專業的檢測實驗室，實驗室里也有很多的專家，其中就有不少來自金楠市的團隊。”
“可這份報告的檢測員，卻不是金楠市的任何一位相關專家，甚至我客戶旗下實驗室的人員指出，對方請來的專家，還有實驗論文弄虛作假的記錄！”
說到此，蘇半城更是揚起手中的文件，冷笑道：“原告方請來這樣的專家，給出這樣的實驗報告，簡直就是對神圣法庭的褻瀆！”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銅湖鎮一方的專家證人居然是假的？
“那個專家果然有問題！”
張偉想到此，連忙看向陪審席。
不過讓他奇怪的是，其他陪審員在蘇半城揭開這件事后，全都嘩然，可一號陪審員的表情卻沒有太多變化。
“對了，她剛離婚，對誰都持有懷疑態度，那么對蘇半城的話將信將疑，也是必然的！”
第一陪審員沒有立即倒向對方，這對張偉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
“張偉，怎么辦？”
蘇珊這邊也慌了，連忙求助。
“別急，我們可以化被動為主動，這場案件的庭審走勢，全都集中在那唯一的陪審員身上，只需要她的支持，我們就能贏。現在她還沒倒向對手，我們還有補救的機會！”
張偉說著，湊到蘇珊耳邊，小聲問道：“我問你，你講故事的能力怎么樣？”
“啊？”這個問題，讓蘇珊懵了。
這什么場合，你卻問我講故事的能力？
“我媽小時候經常講故事給我聽，后來杰西卡也給我講過，我應該還行吧……”
“那就好，既然他們糾結專家證人的身份，你就通過故事將他的動機說出來，反正他人也不在這里，故事的可信度都取決于你！”
張偉暗中吩咐了幾句，蘇珊連連點頭，并且開始在筆記本上打起草稿來。
這一刻，能不能化解危機，就需要看他們的臨場應變能力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