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夢回!
不知道多少人都說徐冬青走了狗屎運,本來一個普普通通的軋鋼廠的職工,工作又累,還不如他的工作輕鬆,媳婦還被人撬了。
不知是多少人的笑柄。
可回頭在看?
他們才是那個應該被嘲笑的對象,徐冬青通過自己的努力,奮鬥得來的東西,那是他們遙不可及的夢想,只能交給下一代努力。
「晚上,要不留下來吃個飯。」
喬祖望坐在徐冬青的右邊,朝著喬三麗使了一個眼色,想要讓她主動上前,給徐冬青倒一杯茶水。
喬三麗可沒有那個心思。
浪費精力不說,還總是讓她一次次的狼狽。
在喬家。
每一次喬祖望催促她倒茶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想要讓她看看所謂的相親的對象,幾乎都快成為潛規則,可喬祖望認識的人。
一個個不說成功與否。
可每一次幾乎都是無疾而終,不是她不努力,不想嘗試的相處,而是每一次遇見的人基本上各個都是奇葩,要不就是對她別有企圖的人。
當經過在小樹林的一次事情之後,還連累了她的弟弟喬二強,她再也沒有興趣談對象。
哪怕是接觸一下。
她的內心其實都是非常的排斥。總覺得每個男人都是心懷不軌。
喜歡的不是她這個人。
而是所謂的漂亮的皮囊。
何況徐冬青也是一個老男人,她雖然是第一次見,可是也聽說過,徐冬青雖然孑然一身,可畢竟是一個老男人。
她怎麼會看得上呢?
「三麗,給你徐叔叔倒杯茶。」
喬祖望看使眼色不成,索性直接攤牌。
也不管她是否答應。
雖然他不知道徐冬青是否會喜歡一個稚嫩的小姑娘,可是一個好的開端,也算是成功的一半。
「我來吧。」
喬一成讓喬三麗回屋歇著,直接則是站在喬祖望的旁邊,給兩人都倒了一杯滾燙的茶水,還將好奇的喬四美給趕到裡屋。
靜靜的看著喬祖望的表演。
「徐叔叔,你跟我父親是如何認識的?」
喬一成坐在一邊,脫下外套,掛在簡易的支架上,其實也就是找了一塊木板,往牆壁上訂了一排釘子。
「你父親之前是燒鍋爐的,可是這人好吃懶做,時常半路就熘走了,在外面的時候,也遇見過兩次,不過是點頭之交。」
「後來你父親成為了食堂的採購,在鴿子市場的時候,偶爾也會遇見一兩面,這不是慢慢的就熟悉了起來。」
徐冬青簡單的解釋了兩句。
那時候徐冬青手上也沒有什麼錢,雖然有一個種植空間,可是也只能產出一點糧食,為了能換一點糧票、工業券他時常在鴿子市場賣東西。
漸漸的也就認識了不少的五花八門的人。
不是手眼通天的廠長的小舅子,就是各個食堂的採購員。
在那個年代,誰能搞到糧食,肉,那可就是爺。
他在鴿子市場也是非常出名的人,只不過後來因為生意越來越大,徐冬青也漸漸的看不上了鴿子市場,危險係數呈幾何倍數的增加。
漸漸的手裡面有了錢。
什麼也不缺之後。
就不在去了,那時候他生意好的時候,可是幾乎上噸的糧食往外賣,結識了不少食堂的採購員,主任,後來直接在荒郊野外的舊房子中交易。
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畢竟當初也有些人想要黑吃黑,他索性賺夠平日的花銷之後,也就金盆洗手,然後慢慢的等待。
抓住機遇。
才慢慢的將事業發展起來。
奧——
一段故意拖長的尾音。
喬一成看著喬祖望,自家的糟老頭子,想必當初也是沒有少吃回扣,要不然,家裡面的電視機是如何帶來的,還有電冰箱。
都是從廠長家順的。
一個人人懼怕的混不吝。
在看看徐冬青。
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你們先聊,我就告辭了。」
徐冬青看屋內的空氣有些沉悶,一看手腕上的手錶,下午三點,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就不在喬家待著了,有這個時間。
還不如多走走呢?
「晚上,記得順道過來吃個便飯。」
喬祖望在門口目送徐冬青離開之後,黑著臉,回到屋內,一腳踹開了隔壁的房門,喬一成有些不解的看著喬祖望。
「你又發什麼瘋。」
「怎麼還想上天啊。」
喬一成一把將喬祖望給拉開,看著稀碎的門框,臉色越發的深沉。
「臭小子,你懂什麼?」
喬祖望一想到徐冬青離開,這心裏面就像是失去了無數在天上飛的鈔票,別提多麼的懊惱,還有喬一成這傻孩子也是的。
他這樣做,為的難道僅僅是為了他自己嗎?
「還不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故事。」
喬一成走到門口,看了一眼有些快掉下來的門,連忙扶起來,仔細的一瞅,門框有些鬆動,尤其是門的木板都有一個巨大的腳印。
木板都被踢成兩半。
「喬祖望,你這別的本事沒有,這拆家的本事倒是不弱。」
喬一成不滿的瞥了一眼。
喬祖望坐在椅子上,生著悶氣,哪裡有功夫聽喬一成的調侃,望著隔壁的屋子,喬三麗跟喬四美,怯生生的看著屋外。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喬三麗,你知道你錯過了什麼嗎?」
喬祖望是一個極致的功利主義者,極致的自私自利,一直可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當中,哪怕是喬一成他們,也沒有怎麼上過心。
餓不死!
就要看喬一成幾個人的造化。
想當初還想將喬四美送人呢?
可謂是一個狼人少一點。
「錯過什麼?」
喬三麗坐在剛才徐冬青坐過的椅子上,也不顧茶水是否滾燙,一口喝到肚子裡,有些火冒三丈的看著喬祖望。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哪裡有半分是個當父親的樣子。
如果不是喬一成從小將他們拉扯大。
恐怕早就夭折了。
「錯過的還不是你一個人的野心,自己沒有本事了,還想將我當做籌碼嗎?你也不看看徐叔叔的年紀,可是與你相當。」
喬三麗的將手裡面的茶杯扔到喬祖望的身上。
喬祖望躲閃不及。
也沒有想到喬三麗竟然會徹底的爆發,讓他有些一時忘記了躲閃。
哼!
「他比我的年紀小几歲,十六歲就去軋鋼廠上班,現在估摸也就四十出頭,也沒有多大嘛。」喬祖望連忙解釋道。
還不忘撇撇嘴。
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喬一成,手上的榔頭,一點點的接近他,一錘子敲在桌子上,八仙桌上,也被砸出一個深坑。
「你再說一遍。」
喬一成失望的盯著喬祖望,這難道應該是一個人應該說出來的話嗎?
什麼年紀做什麼年紀的事情。
也不是沒有貪慕虛榮的人,嫁給了一個老男人的事情,可是在這個年代,還真的不多,也就是發達的地方才有。
剩下的可基本上都是介紹的熟人。
也就是所謂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有點懸念?
喬祖望不是一個合格的家長,將自己的生活過的一團糟,這又想著干涉喬三麗的生活,他是不會答應的。
喬一成是一個非常有責任心的兄長。
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生。
哼!
喬祖望唯唯諾諾,他在外人面前,或許會撒潑打諢,可是在自家人面前,尤其是在喬一成的面前,可謂是唯唯諾諾。
嘴炮王者,也會棋逢對手。
「你就嘴硬吧,你們去外面打聽一下徐冬青三個字,有多大的含金量,再回來跟我滴咕,我這樣做難道不是為了喬三麗好嗎?」
也就是喬四美年齡比較小。
若不然,他都想讓徐冬青乖乖的叫一聲岳父。
「不需要。」
喬一成將門板拆卸下來,搬到院子中,從邊上找了一塊尺寸相同的木板,將喬祖望踢壞的那一塊木板替換之後,在裝回原位。
望著有些悶悶不樂的喬三麗。
安慰道:「放心吧,沒有人可以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何況是終身大事,無論你做何選擇,大哥一定會支持你的。」
「謝謝大哥。」
喬三麗衝出家門。
她昨天上的是夜班,今天下午本來想休息來,可是因為喬祖望的貪念,讓她再也沒有心思白天睡一個懶覺,相反她還想去外面看一看。
靜下心來。
對於徐冬青的名字,她雖然沒有聽說過。
可是看喬祖望的表情,一定不同尋常,畢竟,她每天除了上下班之外,也就是吃飯睡覺,哪怕是禮拜六日放假。
她基本上也就是在家洗衣服。
順便去逛一下周圍的菜市場。
想一下晚上吃什麼。
至於終身大事,她不是沒有幻想過,有一個白衣王子,翩翩風度,從九彩雲朵中走出,可以滿足她的一切願望。
可現實是她根本挑選的餘地。
身邊的人。
不是地痞流氓,就是車間的工人,他們一個個凶神惡煞,都覬覦她的美色,哪一個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還想占她的便宜。
真的動心的人。
她也不是沒有遇見過,可終究還是緣分差一點,無疾而終。
走在空蕩蕩的巷子中,哪怕是路過的吳姨跟她打招呼,喬三麗也沒有聽見,散步在小樹林的時候,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這裡?
喬三麗想要逃離樹林的時候,看到荷塘的邊上,一個剛才遇見的人,坐在草地上,邊上溫熱著一戶茶,還有豎起的釣魚竿。
手上還拿著一本書。
帶著黑色的帽子,哼著小曲,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
深深的吸引著喬三麗。
漫不經心的走到河邊。
在徐冬青的身後停下腳步,蹲下身子,有些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呢?」
喬三麗自言自語的時候。
沒有注意到徐冬青因為有魚上鉤,連忙起身,拉起魚竿後腿的時候,一不小心,被她絆了一下。跌落在地上。順便還將她壓倒。
不要誤會。
喜聞樂見的擁抱並沒有發生。
而是徐冬青後背壓在喬三麗的身上,徐冬青皺著眉頭,丟下魚竿,轉身要起來的時候,一隻手一不小心碰到了喬三麗前面的大前燈。
空氣有些尷尬。
羞紅的臉蛋的喬三麗,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退後三步,一臉驚愕的看著徐冬青。
「你怎麼能突然後退起身呢?」
徐冬青略微鎮定了一下神色,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著穿著工人服飾的喬三麗,從驚慌失措中,心情慢慢的舒緩下來。
才緩慢的辯解道:「我並不知道身後有人,剛才魚兒上鉤了,我這不是拉魚繩嘛。」
撿起快要掉下水的魚竿。
那條魚還在掙扎著想要逃離。
被徐冬青三兩下打包扔到水桶中的時候。
濺起的水花。
才讓喬三麗慢慢的相信徐冬青說的話。
「剛才是意外。」
羞紅的臉蛋,讓喬三麗看起來多了七分的可愛,如果不是因為年輕的時候,一些事情的遭遇,讓她關閉了心扉。
估計早就結婚生子。
可愛的樣子,扎著一個丸子頭。
都都的嘴巴,這一刻,讓徐冬青有些痴迷。
呸!
徐冬青連忙將腦海裡面亂七八糟的雜念給刨除,他可不喜歡什麼老牛吃嫩草。
風氣使然。
他何德何能?
能讓喬三麗對他刮目相看,滿身銅臭味,可不是良配。
「嗯。」
徐冬青簡單的回應了兩句之後,看著眼前的姑娘,恢復之前的清冷之色,有些暗然的神色,開口道:「你有什麼魔力,讓我父親主動讓我給你倒茶。」
喬三麗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有些看不懂徐冬青。宛若籠罩在迷霧之中。
還是喬祖望有些鬼迷心竅。
徐冬青不懂她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次倒茶而已,難道還有其他的隱秘,客人到家,閨女幫忙倒杯水。
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徐冬青搖搖頭。
看喬三麗的神色,不像是在說一件簡單的事情,可能更多的隱情,只有當她主動說出來的時候,才會真相大白。
「我之前相親,基本上都是看得上的話,我父親才會讓我給客人倒茶。」
當喬三麗敞開心扉,將心裏面的苦悶一股腦的說出來的時候,徐冬青的眼珠子睜得老大,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
聯想到喬祖望對他的態度。
苦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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