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壺濁酒。

  品百味人生！

  星期一！

  徐冬青早早的起來，來到軋鋼廠的辦公室，恰好遇見楊廠長，攔住了徐冬青：「小徐，你不是承諾給我們軋鋼廠弄兩頭豬嗎？都快放假過年了，怎麼還沒有見到動靜啊。」

  楊廠長一臉的嚴肅，他的牛皮已經吹出去了，難道還能收回來不成，雖然他平時看起來來和善。

  不會為難人，可不要覺得軋鋼廠一把手就這樣的好糊弄，看來這徐冬青是不願意幹辦公室的副主任了吧。

  徐冬青一臉的苦澀，委屈道：「楊廠長，不是我不肯辦啊，而是實在是沒有辦法，人家村里人，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可是咱軋鋼廠的財務，不給錢，我一個月也就五十多的工資，哪夠買兩頭豬啊。」

  他正發愁如何將這件事給推掉呢？既然楊廠長主動提出來，也省的他的麻煩，總不能和領導說財務的會計。

  不給錢。

  辦不了事情吧。

  這樣會顯得自己太過於無能，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什麼事情，都是有規矩的，三角債的形成，還不都是他們不守規矩嗎？

  一圈循環下來。

  都是死帳。

  徐冬青現在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個中間商，一手托兩家，他不可能自己墊錢，雖然老母豬其實是自己的。

  可是誰知道？

  楊廠長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財務室，這是和自己叫板啊，只能作為軋鋼廠的領導，難道連這點權利都沒有。

  「你等一下，我們一起過去，找財務室的王會計問一下，這再拖下去，我承諾的軋鋼廠過年前發豬肉的事情，還要泡湯了。」

  一臉陰沉。

  這是把他當成一個軟柿子啊。

  是個人都能捏兩把，難道忘記了誰才是軋鋼廠的一把手，徐冬青跟在楊廠長的身後，偷偷的一笑。

  「小李，財務室的王會計怎麼還沒有上班啊。」楊廠長坐在椅子上，隨意的翻看著財務報表。

  認真的巡視一圈。

  一個個都在不務正業，有嘮嗑的，有昏昏欲睡的，一個個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砰~

  楊廠長的手掌拍在桌子上。環顧一圈。

  「你們倒是好大的架子啊，不想乾的，立馬給我滾回車間幹活去，看把你們給慣得，一個個還有一點的人樣嗎？」

  靜靜的等待中。

  小李幾個人宛若一個鵪鶉一般，連忙給楊廠長倒上一杯熱水，趕緊拿起算盤來，認真的扒拉著珠子。

  手上還不時的記著帳。

  足足等了一個小時。

  才看見王會計姍姍來遲，手裡面更是拿著一個黑色的大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裡面裝的什麼？

  「老王，你好大的面子啊，軋鋼廠的規矩是幾點上班，都快十點了，你才過來，我看你是不想幹了吧。」

  楊廠長拍著桌子，將手裡的報表扔在桌子上，一塌糊塗！

  就沒有見過比他還悠閒的爺們，比楊廠長自己都過得舒服，還有沒有一點的自覺性。難道軋鋼廠養的是一幫的蛀蟲嗎？

  王會計嚇得一陣激靈，想要怒斥兩句，可是看到是楊廠長之後，一陣的哆嗦。

  「楊廠長，你怎麼過來了。」

  王會計趕緊將黑色的大包中的瓜子花生使勁的往裡面塞了塞，呆若木雞，看見站在一邊的徐冬青。

  一陣的惱火。

  壞了！

  這徐冬青聽說平時不是很激靈的嗎？怎麼會將這件事給通到楊廠長的面前，他只不過是想要一些回扣。

  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誰家的財務不是這樣乾的。

  這小子不懂事啊。

  「楊廠長，什麼風，把你吹過來了，若是老王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你不要見怪啊。」王會計趕緊解釋道。

  呵呵~

  楊廠長冷笑一聲。

  「老王，你好大的官威啊，前幾天，我讓徐冬青去採購兩頭豬，可是被你給攔下來了，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楊廠長也沒有和王會計撕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哎！

  「楊廠長，這件事，你不能怪我啊，主要是徐冬青，他辦事不地道啊，買的豬肉，八毛錢一斤，這太貴了，我想要讓他壓低一點價格，這臭小子死活不同意啊，我也是為了軋鋼廠好啊，省出來的錢，還可以買好動的東西啊。」

  王會計一副精打細算的模樣。

  徐冬青突然感覺自己有罪一般，一臉譏諷的看著王會計的表演。

  這樣拙略的藉口，都能說出來，這是拿他當傻子啊，不要豬肉票，不要說八毛錢一斤了，哪怕是再貴一倍，都不一定能買的上。

  去東單菜市場，都需要八毛錢，還要豬肉票，既然在這裡推諉，徐冬青也懶得和他一般的見識。

  「楊廠長，其實豬肉並不便宜，八毛錢是東單菜市場的價格，還需要豬肉票呢？我和老農商量了一下。

  人家也是看咱廠子要的多，也用不上豬肉票，才平價賣給我們。看來王會計有自己的門路，可以弄兩頭豬回來啊。這件事，我看不如讓王會計自己去辦吧。」

  徐冬青一招以退為進。

  徐冬青手裡有糧，還怕他一個王會計，哪怕鴿子市，八毛錢一斤的豬肉，只要不要豬肉票，都會哄搶而光。

  怎麼會留到現在。

  他的生意門路，可是非常廣。

  也就是俗稱的路子野！

  楊廠長無語的看著王會計，這是想要給徐冬青下絆子啊，這是一個什麼時代，有錢都不一定能買的到的東西。

  還需要票。

  胡同口的國營豬肉廠，倒是有豬肉，有本事你給弄過來啊，都不夠分的，自己求爺爺告奶奶，都不一定能弄兩頭豬。

  這王會計倒是好大的口氣。

  「既然王會計有這個能耐給咱廠子弄回兩頭豬來，我看這件事就交給你解決吧，後天我們廠裡面放假準備過年，若是王會計沒有找到兩頭豬，我看你財務室的主任也不用幹了，給我滾到車間幹活去，只要我在軋鋼廠一天，你就是一天的車間工人。」

  楊廠長不怒自威。

  起身離開財務室。

  一屋子的烏煙瘴氣，沒有一點的能耐，倒是會使絆子，見不得別人有本事。

  楊廠長拍了拍徐冬青的肩膀。

  「你先回去穩住那老農，若是倒是後王會計沒有弄回來，你趕緊從財務室支上錢，去和老農買過來。」

  徐冬青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