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1章人走的每一步路，都是人生
『露絲』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她只是習慣性挑撥，並不是真的想要對不死族下手。
怎麼說呢……雖然和不死族打交道的時間也不算少，但羅絲不覺得自己有本事搞定這些靈魂抓不到的存在。
看不清楚靈魂，自然也就摸不清楚他們真正的內心所求。
這種情況下，出手試探必然會出事兒。
而不死族向來是一個知道，就立刻傳遍整個種族的怪異存在……可惡的是還不分敵我，為什麼被當地人偷着給好處這種事兒連敵人都要告訴啊！
羅絲怎麼都想不明白這一點，所以她暫時不會做什麼。
雖然她看起來什麼地方都插一腳，但最起碼，這些地方和這些地方的生物，自己給了她機會。
最重要的是，她很難切斷不死族的身體和控制器那邊觀察的神明之間的聯繫……那樣的話，不就代表她做出的每個舉動，說出的每句話，都會被科瑞隆親眼看到嗎？
羅絲雖然很多事情不在乎……不在乎那個蠢貨看到她的醜陋與放蕩，但在乎那個傢伙看到她的愚蠢。
而且，科瑞隆一定會分享給精靈看。
失敗不可避免，但送上門給人笑話的失敗，她絕對不會那麼做……羅絲可不希望自己那陰謀與狡詐的神職因為一時的冒險而失去。
呵~精靈的憎惡與懼怕，也是她神力的來源啊！
即使失敗，那也是在她製造出了足以讓那群精靈們痛哭流涕的殺傷力以後……即使是早命運之路上遭遇了一場慘敗，損失不小，羅絲也不以為意。
那可是塞倫涅和莎爾的聯手！就算是科瑞隆，也沒那個本事在托瑞爾對抗兩位原初女神。
反正她雖然沒能徹底吞噬維倫和伊莉絲翠，但也因為兄妹倆那不知道需要多久的休養生息，收回了大量的卓爾信仰。
呵~
在幽暗地域，卓爾如果沒有幽暗神系的輔助，想要生存下來可沒那麼容易……信仰羅絲的卓爾得罪的種族，可不見得能分得清前面的卓爾是不是信仰伊莉絲翠的，更別提維倫了。
他那群男性信徒，說穿了不還是邪惡？
都已經是邪惡種族了，拋棄沒法庇護自己的神明那不是天經地義？
拋棄的速度慢一點，都說明他們對原來的那位主神夠畏懼。
難不成還有邪惡神明是靠着人品吸納信徒的嗎？
羅絲可沒聽說過這種笑話。
等等……特拉希爾那個貴族之神，現在還是邪惡嗎？
羅絲那坐在蜘蛛網中央的主體猛地睜開眼，從王座下那錯綜複雜又密密麻麻，散發着陰暗黑光的透明絲線里找到了通往特拉希爾的那一條，心神凝聚於其上。
「啊~該死的！」她瞬間放掉那條線，用力晃了下頭，眼睛泛起了紅光。
「竟然……這麼快就將整個世界控制在手裏了嗎？」羅絲有點詫異，「即使是世界樹最鍾愛的孩子，這實力增長的也有點過快了啊！
那個宇宙，可不是世界樹自己創造出來的……他只是先找到了啊！
難道……是因為過去的災難，反而讓那個新生世界徹底融入了整個宇宙？
怎麼可能？
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AO都沒做到！」
羅絲無法理解，但她卻明白，以後再想進入特拉希爾做點什麼，需要的功夫可比那個奧艾賽斯還要麻煩。
如果不是精靈之中有她的信徒，她甚至連進入的可能都沒有。
但此刻的羅絲，卻對特拉希爾升起了無限的興趣。
如果……像他們這樣外來的神明，真的有可能隨着某個宇宙的破滅與重生而徹底融入其中，那，她何苦在深淵裏如此苦苦掙扎？
羅絲長而濃密的黑色睫毛輕輕眨動，她必須得先確定一下，是不是只有大地神系才能做到這一點。
那麼……對了，那個破碎的，瘋狂的希臘女神，是不是也有大地神職的殘渣來着？
完整的她肯定無法觸碰，但這種不知道碎到多麼細小的神職……她還是有點希望摸一摸的。
羅絲輕輕舉起自己的右手。
迅速蔓延的黑色光芒之中，纖細有力的手指化為了螯牙，一滴透明的水珠輕巧的彈在了某條蜘蛛網線上，悄無聲息的融入其中。
羅絲靜靜地坐回了寶座，等待着化身再次傳回的消息……可惜，再廢物的大地神系也能把屬於自己的世界控制嚴密，她也只能做到這麼多了。
她默默地轉頭看了眼托瑞爾的方向：那無情無盡的陰影之中，似乎有誰看了她一眼。
羅絲當然知道那是誰。
但是，奧艾賽斯可不是托瑞爾，不死族的數量，也沒有到讓她望而卻步的程度……奧艾賽斯只是封鎖了精靈之森，可沒徹底摧毀。
和特拉希爾那些蜘蛛精靈不一樣。
奧艾賽斯這個世界的半精靈絲蛛，卻是從最開始的兩種生物共存再慢慢演變到現在這種共生形態的。
沒有世界法則對他們這種存在方式的認同，怎麼可能衍生得出來。
而大地神系的世界之主，一般都不會將自己法則承認的生物當成垃圾清掃掉……只要對世界本身沒有傷害，他們並不會在某種生物犯下滔天大罪之前就直接清理掉。
如果真的傾巢而出，羅絲確信自己還是能稍微和不死族斗一斗的……而且，即使向那位世界之主承諾過不和月族以及特里同合作，也答應過痛苦女士絕不幫助奧艾賽斯，但只是不直接打交道，僅僅是利用的話，也沒誰能指責她違背規則。
呵~沒有說的，不就是讓她做的嗎？
這一次，和莎爾在異世界的對抗……只靠各自的智慧與手腕的話，羅絲可不覺得自己會輸！
羅絲的傲嬌與夢想無人……啊，某位在陰影中冷笑的女士可能知道，沙漠裏的盧西瑪爾卻突然感覺到了一點涼意。
他低下頭，打開馬車裏的製冰盒往裏看了看，拿着盒邊的銀叉撥弄了一下：「露絲，你感覺怎麼樣？需不需要扯掉點冰塊？」
「不用。」『露絲』一臉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這小傢伙竟然是在認真的關心她冷不冷？
看他的表現，應該是在擔心被她控制的這個女法師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個世界的人，大概很少接觸到神明化身，甚至連選民都很少見到吧？
否則的話，怎麼會不知道，只要是被神明附身以後，全屬性幾乎必然直接抵達本世界允許的極限。
這也是『露絲』沒打算瞞過那女人自己做了什麼的原因，即使可以通過一些手段稍微瞞過她的視線，但只要那個女人對這具身體的能力足夠了解，她就能發現『露絲』那飛速變化的身體素質。
那還不如乾脆將她精神海里的那個精神鎖直接封死。
比起這個在外面，其實是她用來挑釁那個蓋亞以及和不死族建立初步共識的女法師，她留在丹博羅國都的暗手才是更有用的那個。
至於挑釁的結果。
感應着露絲精神海里那不斷衝擊的波浪，『露絲』露出了陰柔地笑容：廢物就是廢物。
越了解蓋亞的生平，『露絲』越覺得她蠢到不可思議。
利用自己的孩子幹掉那個比自己強勢的男人可以理解，但竟然在那之後自己放棄權力去養別的男人？
連什麼更重要都不懂，也怪不得淪落到現在這種下場。
最讓『露絲』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蓋亞竟然到現在還在試圖復活自己的那個小兒子，然後呢？
等著那個小兒子再次帶着她君臨天下？
她自己沒長手嗎？陰謀不是也用的挺好……幹嘛不給自己爭取一個更美好的未來？
自己去爭，自己去搶啊！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搶到自己嘴裏的才是真的香！
難不成別人吃肉你喝湯……關鍵這肉還是你自己讓的。
為什麼要把未來寄托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啊！
怪不得連大地神職都能掉的差不多，這種蠢驢……真是連奧艾賽斯都能罵她一句蠢貨的地步。
『露絲』挑了眉，慢條斯理地說：「伱應該，也會被奧艾賽斯賜予選民之位吧？
選民和化身不同，實力是慢慢漲的。
到時候，你就能明白，神性是多麼強大的存在。」
她聲音裏帶上了一絲戲謔：「你不會以為自己那個父親，是真的天賦異稟到實力一年一漲吧？
法師可是一個需要時間的職業，凡是例外，皆有神意。
所以，你也可以感覺一下什麼是實力飛漲了。
當然，如果他只打算讓你做事，卻不給予你相符的權力，那也只能說你命不好。」
她眼裏的那種惡意根本沒有打算掩藏。
盧西瑪爾只能微微一笑：「對我們這種卑微的存在來說，靈魂能夠得以保全，死前才敢安詳的閉上眼。
其他的，全是神恩。
有，我當然欣喜若狂。
沒有，那也是心甘情願。
還有什麼，比永恆的安眠更讓一個人類安心的呢？」
『露絲』冷笑了一聲：「有趣，真不知道，你在感受過什麼是權力以後，是不是還能說出這種話。」
「那隻能看我自己。」盧西瑪爾輕聲地說，「人啊，走到哪一種結局，都是因為前面的每一步路。」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