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現在有尋求推廣的合作嗎？”

　　徐朝涵突然想起什么來似的，然后看了看周維清，眉頭輕輕一揚。

　　“你不是不接推廣嗎？”

　　周維清訝然的看了徐朝涵一眼，然后才打開手機翻看了一下。

　　“有好多，各種品類的，不過我都按你的意思推了——”

　　“接個推廣吧。”

　　徐朝涵輕輕撓了撓下巴了，然后才笑道：“我說的比較片面了，現在直播間帶貨推廣大多都是坑人的，貼牌貨，碰瓷名牌，看著優惠力度大，實際到手的產品和直播間的東西根本不一樣，太敗壞口碑了。”

　　即便不怎么玩兒網絡，但是網絡直播帶貨翻車吃虧的海了去了，徐朝涵早就見怪不怪了。

　　“做推廣，就選那些有產品質量保證，大家熟知的國民品牌，哪怕優惠幅度很小，但是消耗品么，積少成多，一些碰瓷名牌或者沒有質量保證的產品就不要碰了。”

　　徐朝涵向著周維清說道，然后才詢問。

　　“接個推廣吧——”

　　囑咐了周維清一番，徐朝涵才坐在陽臺前，拿起吉他。

　　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動著琴弦，依舊是側影，頭上戴著一直棒球帽，窗外皎潔的月光灑落在潔凈的地磚上，在徐朝涵的腳邊一臺補光器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于是呈現在鏡頭當中的徐朝涵就像是被打上了一層濾鏡。

　　柔和消瘦的臉頰還有滿是立體感的下巴線條，這個側影當真是帥爆了。

　　側顏殺。

　　這個詞為什么會出現？

　　無非就是人在側面會凸顯五官的立體感，沒有太多的表情交流，讓人在腦海中自動補充完善出一副美好的形象。

　　這就跟為什么大多數人照鏡子總覺得自己不好看一樣，二維平面化忽略了五官的進深自然就會顯得不和諧許多。

　　徐朝涵開口。

　　一旁的周維清則是屏息安靜的聆聽著徐朝涵的演唱。

　　又是一首新歌。

　　又是一首經典。

　　但是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想到那個‘虎門老九’卻是調侃味道十足。

　　‘你好壞啊——’

　　良久，周維清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那個什么‘虎門老九’拿你碰瓷，你這首歌完全就是碰瓷他啊——”

　　周維清盤膝坐在地磚上，室內暖風很足，倒是不涼。

　　看著徐朝涵輕描淡寫的放下吉他，周維清有種小小的崇拜。

　　此刻在她眼里的徐朝涵，面對‘虎門老九’的挑釁，始終不急不躁，最后還是看自己氣不過，這才錄了一個視頻。

　　以她專業眼光判斷，這個視頻很有可能會大爆——

　　輕描淡寫。

　　有股關公溫酒斬華雄的味道了。

　　——

　　抖樂。

　　夜晚正是抖樂用戶活躍量最大的時候。

　　工作了一天，卸下了一身疲憊，用過晚餐，把身體深深的埋在沙發當中，然后拿起手機刷一會兒抖樂，這是如今年輕人最普遍的生活方式。

　　‘虎門老九’正在直播。

　　‘虎門老九’的真名叫李超，高中輟學，在社會上晃蕩了兩年，網貸欠了一屁股債最后無力還債成為了失信被執行人，走投無路之下才進入抖樂。

　　破釜沉舟。

　　這種人最可怕。

　　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顧慮。

　　當一個人放下自尊和面子，那么他爆發出的能量簡直是巨大的。

　　經過一陣分析，他選擇了這幾天風頭正勁的‘暴躁徐哥’當突破點，開始了自己的碰瓷計劃。

　　前兩天沒什么效果，直到他花了五百塊錢做了視頻推廣，然后粉絲驟然飆升。

　　開通了直播權限，李超更毫無顧慮，好像和‘暴躁徐哥’過不去一樣，直接開懟，因為其詭辯能力和豐富的煽動力與肢體動作，竟然真的留住了一部分游客。

　　這才短短四五天，粉絲增長已經破了兩萬，而如今還在迅速增長著。

　　后臺私信已經被臟話灌爆，但是李超根本不在乎，接了兩個游戲推廣，竟然賺到六千多塊錢！

　　恐怖。

　　原來在網絡上來錢這么輕松？

　　嘗到了甜頭的李超更是把‘暴躁徐哥’完全當成了靶子，言語間越來越過分，直播間彈幕不堪入目，但是無所謂——

　　憤怒吧，你們越憤怒，老子的關注度越高。

　　避開攝像頭，李超點燃一支中華煙，深深吸了口。

　　香煙的醇香在肺部過濾然后緩緩吐出，只留下令人愉悅的滿足感。

　　‘這華子是TM好抽！’

　　之前的李超哪里舍得抽中華？可是現在卻完全不在乎。

　　后臺不斷上升的推廣分紅讓他飄飄欲仙。

　　扭頭打開暴躁徐哥的賬號。

　　這罵架就得有來有回才能把熱度炒起來，自己這兩天罵的越來越狠了，怎么對方還沒回應？

　　難不成被自個兒說中了，沒臉回應？

　　李超得意洋洋的嗤笑一聲。

　　真的把一個大網紅扒了皮，他也算是有個輝煌戰績了。

　　在李超的眼里，粉絲94萬的‘暴躁徐哥’真的已經算是大網紅了——

　　片刻，李超突然目光一凝。

　　赫然發現‘暴躁徐哥’為數不多的作品欄里更新了一個小視頻——

　　顯然，發現‘暴躁徐哥’更新作品的并不是李超一個人。

　　在他的直播間，留言板已經被用戶刷屏了——

　　“暴躁徐哥更新了，好像是回應老九的質疑，剛剛看了一下，我草，太炸了！”

　　“我也剛聽完過來了，我是震驚了！”

　　“太好聽了，完全停不下來啊，要不是我想看看現在‘虎門老九’什么表情，我還得循環二十遍——”

　　直播間熱度太高了。

　　或許是因為‘暴躁徐哥’最新發布的視頻針對性太強，無數用戶紛紛涌進了‘虎門老九’的直播間。

　　張嘴就罵。

　　“就是這煞筆主播說人家丑啊？我看這筆長得也不怎么樣啊——”

　　“哈哈，英雄所見略同。”

　　“樓上+1”

　　“這小胖子有1米6嗎？挺大個腦袋長了個縮縮個兒，你坐穩當點兒，我真怕你從椅子上摔下去再有個好歹的——”

　　不得不說網友損起人來你一句我一句真的很上頭，痛罵主播，嘲諷‘虎門老九’一瞬間好像成了直播間的一景兒。

　　‘虎門老九’雖然早就告誡自己不要生氣，賺錢漲粉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被網友那些刁鉆刻薄的問候還是氣的血壓飆升。

　　小胖臉兒通紅通紅的。

　　充滿著疑惑，‘虎門老九’關麥。

　　然后點開‘暴躁徐哥’最新的一個視頻。

　　“回應一下。”

　　話外音，‘暴躁徐哥’沒露面。

　　這還是他頭一次說話，之前的幾個視頻，都是音樂類視頻。

　　聲音蠻好聽的，挺有磁性。

　　“最近某個主播質疑我長得丑，有團隊，還有上傳的這些歌并非我本人創作。”

　　“雖然我懶得搭理，但節奏帶起來了，我覺得還是回應一下比較好。”

　　‘暴躁徐哥’的語調不疾不徐，沒有被碰瓷的憤怒和煽動性的口號，反而像是在訴說一件與自己完全不相關的事情一般。

　　“我有團隊。”

　　‘暴躁徐哥’一句話出口，此時正在看視頻的網友心里便是咯噔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