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的氣氛有那么片刻的凝固，昆西有些意外地看了西法一眼，航海士米克則欲言又止，便連沖洗著甲板的諸多水手都停下手中的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納爾遜怔了兩秒，跟著笑道：“長官，您真大方。”
西法聽出他話中有話，微笑不語。
納爾遜退后兩步，攤開雙手：“給我一個挑戰的機會，多么大方的決定啊。可是，我聽說您是一位非凡者，你掌握著遠比我強大的，神奇的力量。”
“什么給我一個挑戰的機會，聽上去是那么動聽，但仔細想想，這根本不是一場公平的戰斗，你穩操勝劵，這樣的挑戰你覺得有意義嗎？”
他的嗓門很大，甲板上的水手都聽到了，就連船艙里也有人走了出來。
水手們雖然沒有支持納爾遜，但也輕輕點頭，覺得水手長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是啊，這不是一場公平的挑戰。”
西法從容說道：“我從末說過，它是一場公平的挑戰。”
“公平？”
“納爾遜先生，這個世界從來未曾公平過，難道你到現在還未曾察覺嗎？”
西法隨意走動，伸手在船舷，在桅桿上撫過：“有的人，一出生所擁有的一切，就已經是別人用其一生奮斗的所有。”
“難道出生低微的人就不生活了？”
“你說得沒錯，我是一位非凡者，我比你強大太多。所以你認為這是不公平的，即便我給你一個挑戰的機會，你也不敢把握，隨便放棄。”
“但你覺得，命運會給你很多公平挑戰的機會嗎？”
西法猛地轉身，看著那高大的水手長微笑道：“不，納爾遜先生。”
“命運從來不公。”
“當我在蘇尼亞島，當我和艾彌留斯上將面對著弗薩克人的艦隊，面對著對方的半神甚至天使，你覺得命運對我們公平嗎？”
“如果我們也跟你一樣，在這種不公平的形勢下就選擇了放棄，相信我，現在你就不會站在甲板上理直氣壯地跟我討論命運的不公。”
“你會在哪個戰場上忙著對付弗薩克人，又或者已經躺在冰冷的墳墓里或者浸泡在黑暗的海底下。”
“永遠都不要放棄來到你眼前的機會，納爾遜先生，哪怕看上去你再怎么沒有勝算。”
西法突然從上衣中掏出一把左輪，這把槍械造型狂野，像一個粗糙的男人，它那寬厚的槍管看得納爾遜不由退后一步。
“這是‘墮落低語’，別誤會，我不會用它射殺你。”
西法把它放到甲板上。
“現在我給你一個相對公平的機會，我會移除我身上的神奇物品，并且答應你不使用任何能力，讓我們只用自身掌握的格斗技巧來對抗，你認為如何？”
納爾遜心跳加速，覺得不能再錯過機會，他用力地點點頭。
西法微笑著將身上的神奇物品取出并放下，于是昆西等人看見他又取出一把風格華麗的左輪槍，摘下手上兩枚戒指，拿出裝在馬甲口袋里的懷表，以及一些符咒。
看見西法把那么多的神奇物品和符咒放到了甲板上，納爾遜眼睛都直了，他聽說過神奇物品是相當珍貴的事物，非凡者擁有一兩件神奇物品，實力會大幅度提升。
而西法竟然擁有五件！
兩把左輪，兩枚戒指，一個懷表！
這簡直是武裝到牙齒！
當看見西法把大衣也脫下來時，納爾遜的臉色終于變了，卻聽西法笑道：“別緊張，這只是普通的衣服，脫下來是因為我擔心把它弄壞。”
“好了，納爾遜先生，我們可以開始了。”
然而。
納爾遜卻沒有任何動作。
他看著甲板上那些物品和符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搖著頭道：“能夠擁有這么多神奇物品，本身已經說明了你的實力，長官。”
“如果你沒有一定實力的話，你早葬身魚腹了。”
“我為剛才的無知道歉，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離開‘探索號’，相信以后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看了水手長一眼，西法啞然失笑道：“你不需要那么做，納爾遜先生，我還需要借助你豐富的海上經驗。”
“就像我剛才說的，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公平過。就拿我們來說，雖然我在別的方面勝過你許多，但說到海上經驗，我不如你，甚至不如這船上許多人。”
“所以你看，我并非全能的，我需要你們的協助，先生們，我需要你們每一個人！”
“不管是水手長，還是航海士，又或者普通的水手，你們擁有著不一樣的才能，在這艘船上，你們都是不可代替的人。”
“作為船長，我只是一個管理者，一個將你們的能力有效地利用起來，從而能夠順利完成軍部每一個任務的人。”
“僅此而已。”
西法上前兩步，主動伸出了手：“納爾遜先生，能將你的經驗和才能借給我嗎？”
納爾遜眼中閃過如同火焰般的光芒，大吼道：“隨時為你效命，長官！”
兩只手，在甲板上，緊緊地握在一塊！
........
返回私港的途中，昆西一邊劃著船漿一邊道：“剛才在船上的表演很不錯，對你來說，應該很熟練吧？”
西法笑了笑道：“你想說什么？”
皮膚黝黑的青年抬起頭：“我想說，剛才我看到一出精彩的演出。我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你們貴族總是很擅長，畢竟你們就是干這個的。”
西法不做解釋，反而道：“你這么覺得嗎？怎么，你想學習？我可以免費傳授你經驗。”
“不需要。”
昆西站了起來，拍拍手道：“如果我是船長，我根本不需要演講。我只需要用自己的行動去展現自己，這是我和你之間的區別！”
丟下這句話，他撲通一聲扎進了水里，消失在海面上。
奧尼爾有些手足無措，看著西法：“長官？”
西法笑意淡淡：“不用管他，他淹不死的，我們回去。”
回到拜亞姆已經是晚上了，西法連忙讓副官去找一輛馬車，奧尼爾小心地問：“長官，我們去哪？”
“紅劇場。”西法笑了起來，看著副官，“你應該沒去過吧？我是說，類似的場所？”
我就不一樣了，嗯，我去過貝克蘭德的金玫瑰，兩次！
PS：感謝陸壓道君，書友7079、燕瑾書的打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