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軌列車內,除了有著見聞色霸氣的陸源外,剩下的人暫時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包括沈云濤這個御獸師在內,大部分的人只是以為靈軌列車之所以停下,只是出現了些許小故障。 并沒有把靈軌列車停下的舉動和極暴亂流車上關系。 其實也不怪他們這么想,實在是靈軌列車遇到極暴亂流的情況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畢竟靈軌列車要是隔三差五就遇到極暴亂流這么危險的情況的話。 那也不會有人敢坐靈軌列車出行了。 陸源所在這輛靈軌列車一共有二十節車廂。 前兩個和后兩個車廂都是戰營戰士所在的車廂。 這么安排,為的就是防備可能遇到的兇獸攻擊。 因此真正用來載人的車廂,只有中間的十六個車廂。 而面對眼下的情況,列車長給羅統領的建議是,讓所有乘客聚集后方的十節車廂中。 把全列車的靈力,聚集到后半段的車廂中。 因為只有才這樣,才能夠保證后半段的列車能夠一邊維持高強度的靈力屏障,一邊快速啟動。 只是這樣一來,他們所在的前半段車廂就危險了。 不過羅統領很快就同意了這個方案,并且為了不引起乘客們的恐慌。 羅統領讓列車長對乘客們的解釋是: 目前的車廂前段引擎出現了問題,導致列車沒有辦法繼續前進。 不得已之下,只能放棄前半段車廂,利用后半段車廂的引擎,原路返回。 維持,乘客們必須盡快聚集到后面的車廂中。 而對于這個解釋,乘客們雖然有所懷疑,但不明真相的他們最終還是相信了這個說法。 由于陸源他們本身就在后半段車廂中,所以不需要移動。 看著緩慢進入自己車廂的人群,陸源的內心越來越沉重。 因為從靈軌列車停下開始,他就一直觀察著外界的變化。 通過見聞色霸氣,陸源能夠察覺到列車的靈力流動軌跡。 他發現,列車停下不就后,整個列車的靈力就開始朝著尾部聚集。 頭部車廂的靈力反應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低。 這就導致了頭部車廂的靈力屏障開始變得虛弱。 集合自己所知的情況,陸源很快就推測出了列車的工作人員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它們應該是打算把靈力全部聚集在后半段車廂,隨后利用這靈力,帶著半節列車一次性沖出這里。 而之所以不能讓整個列車沖出去,無疑就是因為外面的元素雷雀群了。 亂流區的極端天氣中,本身就屬雷暴天氣最為危險。 而大規模的元素雷雀聚集起來,直接把周圍的雷暴天氣的雷電強度提升了好幾個臺階。 這就使得原本只是普通的雷區亂流,瞬間到了極暴亂流的程度。 而極暴亂流所導致的極端天氣,已經不是一般亂流區的天氣能夠比擬的。 此刻在列車外的紫紅色雷霆,每一個都有著堪比青銅、乃至白銀級寵獸的威力。 在如此多的雷霆轟炸下,靈軌列車的靈力屏障能夠堅持到現在,本身就很是不容易了。 更別說大型列車的每一次啟動,都會瞬間產生大量的靈力需求。 放在平常這或許不算沒什么,但在此刻的極暴亂流中,這個瞬間的靈力需求就很要命了。 因為那一瞬間所需要的靈力,一定會讓現在穩定的靈力屏障出現波動,虛弱靈力屏障的強度。 使得本就只是勉強抵擋極暴亂流雷霆的靈力屏障,很有可能會被瞬間突破。 沒有了靈力屏障的靈軌列車到時將會面臨什么可想而知。 這也是為什么,列車長會提出把前半段車廂的靈力全部匯聚到后面車廂的原因。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后半段列車啟動時。 那瞬間消耗的大量靈力不會對靈力屏障產生影響。 但這樣一來,前段車廂無疑就變得很是危險了。 因為隨著靈力的減少,前半段車廂的靈力屏障強度不僅僅是削弱那么簡單。 部分地方更是有可能出現,因為靈力不足直接出現短暫真空的情況。 而這個削弱和短暫真空還是不可逆的。 因此在這個時候,一定會有大量的元素雷雀,利用這個機會進入到靈力屏障內,對著屏障內的眾人發起攻擊。 而想要解決這個情況,就必須有人在這里一邊吸引元素雷雀的注意,一邊攔住它們。 從而保證這些元素雷雀不會傷害到后半段車廂的乘客。 而這個任務,無疑就落在了羅統領和他的戰士們身上了。 正如之前說的,每一個靈軌列車上,都會有一個黃金級的御獸師,配上上百個戰營戰士。 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應付現在的情況。 所以在陸源他們看不到地方,正爆發著一場堪稱慘烈的戰斗。 ... 靈軌列車的頭部車廂。 只見這個位置的靈力屏障,如今已經薄弱到有些擋不住極暴雷霆的程度。 每當有一道超過白銀級的雷霆落在的靈力屏障上。 靈力屏障就會出現一個短暫的缺口。 而這個時候,大量的元素雷雀就會抓住這個機會沖入到屏障內。 一旦有元素雷雀進入屏障,戰營戰士們就會展開攻擊,確保它們不會飛向后半段車廂。 普遍只有黑鐵青銅級別的元素雷雀,現代化槍械還是能夠對它們造成大量傷害的。 大量的元素雷雀被子彈擊穿身體后從天空落下。 列車周圍的空地很快就被元素雷雀的尸體填滿。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電弧燒焦味,以及濃重的血腥味。 可即便是死亡了這么多同伴,元素雷雀還是毫不畏懼,接連不斷的發起進攻。 當戰士們打落一批,馬上就有新的一批元素雷雀沖入其中。 前仆后繼,殺都殺不完。 且隨著列車的靈力朝后半段車廂匯聚,頭部車廂的靈力屏障開始變得脆弱,越來越多的屏障漏洞出現在戰士們的頭頂。 使得進入到屏障內的元素雷雀越來越多。 一百個戰營戰士看起來好像不少,但面對是數量接近百萬的雷雀鳥,這點數量……就顯得是那么的杯水車薪了。 要不是靈力屏障隔絕了大部分的元素雷雀。 且靈力屏障缺口最大,涌入雷雀數量最多的地方,還被羅統領一人擋住。 就這上百個戰營戰士,早就被元素雷雀們吞噬的一干二盡。 ... 靈軌列車的車頭處。 一個直徑超過十米巨大缺口出現在車頭前方。 雖然這個缺口周圍的靈力屏障一直想要合攏。 但無數的元素雷雀幾乎如同潮水一般從這里涌入。 使得這個缺口不僅無法合攏,反而有緩慢擴大的趨勢。 而這個缺口一開始……只有不到五米啊! 就在這缺口的旁邊,一頭五米高的花崗巖傀儡正不斷虐殺著涌入的海量元素雷雀。 【花崗巖傀儡】 【屬性:土】 【等級:黃金四星】 五米高的花崗巖傀儡,面對一群只有黑鐵青銅的元素雷雀。 那簡直就是爸爸打兒子,直接把成千上萬的元素雷雀攔在了這里。 加上花崗巖傀儡的屬性是土,使得元素雷雀那些雷電落在它的身上,和撓癢沒有什么區別。 這才早就了眼下花崗巖傀儡一人攔住大量元素雷雀的情況。 不過這樣的局面只是暫時的。 因為花崗巖傀儡能攔住的,只是一個靈力漏洞進來的元素雷雀。 在其他方向上,還存在著另外兩個規模小于這里的靈力漏洞。 雖然戰營中還有著兩個白銀級御獸師和十個青銅御獸師。 但他們的寵獸可做不到,像花崗巖傀儡這樣無視元素雷雀攻擊的程度。 隨著進入屏障的元素雷雀越來越多,戰營的戰士們也開始出現了傷亡。 只見一群沖破火力封鎖的元素雷雀,把一個來不及躲避的戰士瞬間包裹。 那個戰士甚至都來不及發出慘叫,就淹沒在大量的雷霆中。 看到自己的戰友被元素雷雀包圍,剩下的戰士們急忙救援。 可當他們把那些元素雷雀殺光后。 那被元素雷雀們包裹的戰士,已然變成了一具焦黑的尸體。 可戰士們甚至都來不及悲傷,就繼續投入到接下來的戰斗中。 而從他們開始抵御的元素雷雀開始到現在。 前后也僅僅過了十分鐘的時間啊! 可要讓后半段列車積攢到足夠的靈力,卻需要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所以說,他們還要繼續堅持五十分鐘左右。 可光抵御十分鐘,他們就已經開始出現傷亡。 那之后的五十分鐘是什么情況,簡直無法想象。 而羅統領此時根本來不及關注戰士們的情況。 因為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靈力屏障外的一個巨大的紫紅色身影上。 在靈力屏障外的天空中,一頭巨大的紫紅色雷雀,正眼神冰冷的看著屏障內的羅統領和花崗巖傀儡。 黃金九星·兇獸領主·紫紅雷雀! 看著這個氣勢驚人的黃金兇獸,羅統領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因為現在它還沒有出手的情況下,戰士們就已經出現了傷亡。 一旦之后紫紅雷雀出手,那眼下這個變得越來越脆弱的靈力屏障,或許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這五十分鐘,他們真的能堅持下去嗎? 同樣的想法,也出現戰士們的心中。 面對著遮天蔽日的元素雷雀,以及越來越同伴的犧牲。 一個戰士絕望的說:“……光憑我們,真的能拖住它們嗎?” 旁邊的戰士聽到這話,憤怒的大喊:“振作點!做不到也要做!” “難道你忘記穿上這身衣服時,你說過什么了嗎!” 這身衣服…… 那戰士低下頭,看到了自己身上戰營的衣服,以及胸口處,那象征著聯盟的徽章。 看著這徽章,戰士的耳邊似乎回蕩起一個堅定的聲音…… “我將生命與榮耀獻給聯盟,誓以血肉為聯盟之盾……” “縱是粉身碎骨,毅不讓聯盟一寸土地,不后退一步……” “寧死……不退!” 想到這,戰士臉上的恐懼漸漸消失。 他抬起手中發紅的槍管,對準那漫天的元素雷雀,發出憤怒的咆哮。 “寧死……不退!!!” “不退!!!” 羅統領聽著身后戰士們的咆哮,堅毅的面容露出笑容。 他轉頭對著旁邊的戰士說了幾句后,獨自走到隊伍的最前面。 他抬頭看向遠處天空中的紫紅雷雀,深吸口氣,隨后怒吼到:“……雜碎,你來啊!” “吼!” 巖石傀儡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猛然震碎地面,滅殺了周圍大量的元素雷雀,發出狂暴的怒吼。 此間之戰,寧死……不退!!! ... 列車長室。 那得到羅統領命令的戰士,此刻急速跑入到車廂中。 他得到的命令很簡單,那就是尋求車廂內其他人的幫助。 因為如今光靠他們,已經沒有辦法給繼續拖著這些元素雷雀了。 至于到時會不會有人來,有多少人來……就沒有人清楚了。 列車長在聽到戰士的來意后,急忙拿起面前的麥克風。 “誰是御獸師?請速度到列車頭部集合!” “誰是御獸師?請速度到列車頭部集合!” 原本正在往車廂尾部聚集的人群,隨著這一聲聲的廣播中,很快出現了變化。 ... 3號車廂內。 一個肥頭大耳,手臂滿是紋身,脖戴著大金鏈的兇狠胖子。 此刻抓著面前的乘務員的衣領,憤怒的咆哮。 “媽的,老子趕時間去荒原城談一波大生意,你們現在原路返回,老子的生意要是談不攏了誰來賠!你來嗎!上千萬的大生意,你們賠得起嗎!” 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乘務員哪里見過這架勢。 小臉早就嚇的雪白,眼淚汪汪的不知該說什么。 與此同時,廣播響起。 “誰是御獸師?請速度到列車頭部集合!” 一連聽到廣播傳來好幾遍后,胖子的表情開始變得很是陰晴不定。 最終,胖子猛的把手中乘務員用力一推。 他看著跌坐在地上還傻愣愣沒行動的乘務員,罵罵咧咧的說:“還坐地上干什么,滾到后面去啊!” 說完,胖子就頭也不回的朝著頭部車廂走去。 乘務員看著胖子遠去的背影,眼神充滿了錯愕。 胖子一邊逆著人流前往頭部車廂,一邊嘴里怒罵。 去你嗎的,老子當初選擇當御獸師,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罵歸罵,但胖子的腳步……卻邁的無比堅定,沒有任何停留。 老子先是御獸師,才是商人! ... 4號車廂。 一個坐在車窗邊看書的絕美女子,在聽到這話后,默默合上手中的書。 而她身上穿著的,正是獨屬于大荒御獸學院的褐色校服。 且在胸前大荒御獸學院的標志上,赫然鑲嵌著‘肆’的金色字樣。 她站起身,銀白色長發滑落腰間,露出了她那尖尖的耳朵。 少女就這樣逆著人流,面無表情的走向車頭…… 路途中,一個中年御獸師與她錯肩而過。 這個御獸師一眼看到少女臉上的校服,面露錯愕。 隨后急忙把頭壓低,臉色羞愧的朝著后半車廂走去。 對此,少女的臉上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看到一樣。 她先是御獸師,才是學生…… ... 7號車廂內。 一個十二歲面容稚嫩的少年在聽到廣播后,正要戰起。 但他對面那頭發斑白的老者此時卻伸出拐杖制止了他。 在少年不解的眼神中,老者站起身笑著和少年說了一句話。 隨后老者借著旁邊的車窗正了正自己身上的燕尾服。 在確保自己衣冠沒有問題后。老者一手握著拐杖,一手戴上黑色寬帽,以一種老年紳士的優雅姿態,緩緩朝著車頭的方向走去。 少年看著老者的背影,在座位上猶豫片刻后,最終選擇聽從老者的話,跟隨其他人,朝著后半段的車廂走去。 而老者和他說的話是…… 我雖然老了,但還輪不到你這半大的娃娃出頭,跟其他人去后面吧。 老者行走在車廂中,面帶微笑。 就仿佛此刻的他,是去參加一場盛大的晚宴。 我雖然是老了,但老了的御獸師……也是御獸師啊。 ... 11號車廂。 這里屬于后半段車廂,是前后車廂的交界處。 所以從這個車廂開始的乘客,就不用往后面移動。 而11號車廂,也是陸源等人所在的車廂。 正當沈云濤保證靈軌列車的突然停下,肯定只是因為發生了點小故障時。 車廂內的廣播突然響起。 “誰是御獸師?請速度到列車頭部集合!” 聽到廣播的話,沈云濤表情一愣,隨后沉默了下來。 而他對面的陸源和蒂娜聽到這廣播,也一同陷入了沉默。 沉默片刻后,蒂娜直接起身,步伐堅定朝著車頭的位置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開始在手上纏繞繃帶,宛如一個正要參加格斗場的斗士。 媽媽說過,強者的拳頭不是用來欺負弱者…… 它們……只能揮向更強者! ... 在蒂娜起身離去片刻后,陸源也笑著站起身。 在沈云濤和夏晴復雜的眼神中,陸源笑著說:“兩位,那我先失陪了……” 話語落,陸源單手放在腰間的刀柄上,逆著人流朝著車頭走去。 我可從未忘記……御獸師為誰而戰。 ... 而就在陸源和蒂娜離開不久后,沈云濤似乎也想做點什么。 不過他剛要起身時,卻被一旁的夏晴狠狠的按住。 沈云濤憋紅著臉,與夏晴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眼看著這樣吵下去似乎沒有結果,沈云濤突然用力抱住夏晴,狠狠親了起來! 這一吻足足持續了幾分鐘,隨后沈云濤猛然推開她。 在夏晴悲傷、羞愧、痛苦的眼神中,沈云濤大笑著揮了揮手,轉身朝著車頭跑去。 小爺只是膽子小,但不是沒有膽子!!! ... 而夏晴掩面坐在臥鋪上哭了一會兒,隨后一咬牙,猛然起身,朝著沈云濤的方向追去。 滾你嗎的大男子主義,沒點本事還要逞能!!! ... 前段車廂內,大量的乘客此時也明白了情況不對。 在乘務員的指揮下,他們一臉緊張的朝著后半段車廂走去。 一個小女孩一手抱著玩偶,一手牽著自己的母親,跟著人流朝著后半段車廂走去。 而一個著急去往后半段車廂的男子,冷不丁的撞了她一下。 使得她手中的小熊布偶掉到地上。 眼看著自己的玩偶被好多人踩了,小女孩頓時委屈到快要哭出來。 但擁擠的人潮,讓她根本沒有辦法撿回自己的玩偶。 就在這時,一雙手撿起了那玩偶,并把它遞給了她。 小女孩開心的抱住那滿是腳印的玩偶,抬頭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蒙上雙眼,面容俊秀的大哥哥。 大哥哥對著她笑了笑。 看著大哥哥走向和其他大人相反的方向,小女孩忍不住問:“大哥哥,你去那里干嘛呀?” 聽到這話,陸源笑著說:“因為大哥哥我……就是御獸師呀。” 看到陸源逆著人流,消失在人群中。 小女孩忍不住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 “媽媽,你也是御獸師,但你為什么不用去那里呀?” 聽到這話,小女孩的母親臉色陰晴不定許久。 最后她把小女孩抱起來,用溫柔的聲音說:“因為我先是小寶的媽媽,之后才是御獸師呀……” 面對這個回答,小女孩面露疑惑,還是沒有聽懂。 一直到多年后她自己成為御獸師并為人母時,她才理解多年前自己母親和她說過的這段話。 ……她首先是別人的母親,之后才是御獸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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