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真有拔劍砍了吳思源這個【奸商】的衝動。

  當然，他最終沒有出手。

  一方面是他的良心不允許他這麼做。

  另一方面則是沒把握。

  吳思源給他的感覺，是神秘而危險。

  哪怕他現在，渾身沒有一絲法力，內力，看起來就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樣。

  嗯。

  事實上。

  還沒有開始修煉的吳思源，說手無縛雞之力是太誇張，不過確實是一個文弱書生——不考慮他那些金手指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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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赤霞沉默了半響，平息了內心的衝動，這才問道，「你這【元幣】是什麼東西？」

  「你在我這裡當東西，得到的就是【元幣】，你在我這裡買東西，也只能用【元幣】！」吳思源簡單地說道。

  「真霸道！」燕赤霞看了吳思源一眼，說道，「把你這【元幣】拿出來吧，某要看一看。」

  「沒有！」

  「什麼沒有？」燕赤霞愣了一下。

  「這東西只存在你跟我的口頭上，靠你我之間的信任而維持，它沒有實物！」吳思源回道。

  「……」

  讓燕赤霞這個保守帶有一些迂腐的人，去理解現代貨幣體系的一些概念，真的是太難了。

  他被吳思源的話給震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良久。

  他才眼神複雜地看著吳思源，道，「你這比強盜還狠啊！只存在口頭之上！那你賴帳呢！」

  「道長，我又不強買強賣！我打開門做生意，講究的是一個自願，願打願挨！你相信我，這生意就可以做！你不相信我，那我也無妨！」吳思源搖搖頭，說道。

  「好了！時間也是寶貴的財富！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了，道長，你要不要當東西？要不要買東西？」吳思源聳聳肩，道。

  「某當然要了！」燕赤霞瞪了吳思源一眼，配上他那大鬍子，看起來很是凶厲。

  但對吳思源一點效果都沒有。

  他可是跟天父級的古一法師都幹過架的人，相當於奧丁級別的戰力，燕赤霞算什麼——額，雖然在那次戰鬥之中，古一全程放水，還是把吳思源玩弄於鼓掌之間！

  但首先這種心態就不一樣了。

  燕赤霞不過區區一個金丹境劍修，算的了什麼！

  燕赤霞也沒有認為吳思源會怕自己，他又環視了一遍這間當鋪，目光又在自己送給徒弟拾兒的【金剛斧】和【靈光甲】上面停留了幾眼，這才沉聲問道，「既然你這裡是當鋪，那你這裡收些什麼?」

  「任何我感興趣的東西，奇珍異寶也可以，修行秘笈也行。」吳思源向燕赤霞看了一眼手中的【天元算經】。

  燕赤霞原本是不經意看了一眼，看到那熟悉的名字之後，神情就變得鄭重其事起來。

  「李神棍的……」

  「哦，道長，你認識他？」吳思源並不感到意外，長嶺鎮就這麼大，同道中人就那麼兩個半，燕赤霞和他有交集，也是正常之事。

  「李神棍居然把這個賣給你？」燕赤霞眼眸里的驚訝是掩藏不住的，當然，燕赤霞也不屑於隱藏。

  「很奇怪嗎？」吳思源反問道，「我這裡有可以增進修為的丹藥，也可以提高聚靈效率的寶物，這本【天元算經】雖然珍貴，但當給我之後，他自己又不是不能修煉，又不是不能傳授給其他人，那把它當給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說的很有道理。

  但是燕赤霞還是難以接受。

  他無法接受將自己的絕學賣出去。

  所以他臉色不悅地冷笑，「呵呵……」

  吳思源也不以為意，顧客是上帝嘛，他和顏悅色地道，「道長，那你要當什麼東西嗎？」

  「某是不會像那李神棍一樣毫無底線的，不會把修行要典當給你的！要是被你拿去修習了，為禍蒼生怎麼辦？」燕赤霞義正言辭地道。

  「道長果然是傲骨非凡。」吳思源眉頭一挑，似笑非笑地說道。

  傳到燕赤霞的耳朵里，怎麼聽得有點不對勁。

  這時，吳思源又問，「那道長你有要當的東西嗎？」

  「我……」燕赤霞回想了身上擁有的東西，很明顯，軒轅劍，和修行法門不會典當，那他身上就沒有什麼可以入吳思源這位神秘店主之眼的東西了，他有些尷尬，道，「某暫時不當東西。」

  不當東西？那就不是顧客了！

  吳思源點點頭，順手就把羅薇薇要送過去給燕赤霞招待的靈茶給截胡了，細細品了一口。

  這明顯的動作，燕赤霞怎麼沒看到！

  燕赤霞的臉色一臭，不過他也的確沒有發作的理由，只得冷哼一聲，然後轉頭就走。

  他準備回無門居，把拾兒那個臭小子抓回來拷問一般，為什麼要賣掉【金剛斧】和【靈光甲】？

  吳思源就倚靠在門前，意味深長地看著燕赤霞的背影。

  等燕赤霞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後，他才轉過身來，伸了個懶腰，對忍不住打哈欠的羅薇薇道，「天色晚了，你們收拾一下，然後就關店去休息吧。」

  店鋪裡面有幾個隔間，是用來住人的。

  羅薇薇和排憂解難就暫時住在裡面。

  聽到吳思源的話，羅薇薇點點頭，「好的，掌柜的。」

  叫掌柜而不是稱呼他為主人或者老爺，這是吳思源要求的。

  吳思源又對羅薇薇道，「我要出去一下。」

  說著，吳思源就這樣走入迷霧繚繞的夜色之中。

  羅薇薇臉色一怔，她在後面叫道，「掌柜的，今天是放燈節！」

  放燈節，其實金華這一帶對中元節的別稱。

  這邊的中元節習俗是要請僧尼誦經，追薦亡靈。晚上則沿著河流，隨水置放用篾條和紙湖成、安置在荷葉或木板上的燈，裡面點上蠟燭和香，藉以引導溺水的鬼魂，稱之為「【放河燈】。

  在《初刻拍桉驚奇》這本奇書中曾經這樣寫道：「又值七月半盂蘭會大齋時節。杭州年例，人家做功果，點放河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