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
孔川愕然的看著他：“你這特娘的什麽餿主意？”
雖說他也不止一次的想抽那幫人幾鞭子，可那幫人是隨便能乾的嗎？
那就是一個馬蜂窩！
碰不得的！
湯老頭聽了卻是眼睛漸漸發亮，興奮的道：“我看行，咱們全公社好幾萬口子人，還收拾不了那幫小兔崽子？”
“行個屁行。”孔川黑著臉訓斥：“小楚歲數小不懂事，你這老前輩還不懂事嗎？”
“那你說怎麽辦？”湯老頭瞪眼問道。
“我……”
孔川頓時語塞，又開始薅頭髮。
這事實在是太棘手了，他一時半會的哪有什麽應對方法。
“沒辦法你還我什麽我啊，就按小楚說的辦了，走走走，咱現在就去公社打電話去！”
湯老頭心系孫子，哪有心思跟他磨嘰，上前一把抓住孔川胳膊，火急火燎的往出走。
“你特娘的撒手，快撒手，鞋，我鞋要掉了！”
老頭勁兒還挺大，孔川掙扎了幾下都沒掙開。
跟在後頭的楚恆暗戳戳的齜牙笑了笑，拎著孔老書記掉下來的一隻鞋快步跟著。
沒一會，三人來到公社，也沒驚擾誰，直接就進了孔川辦公室。
剛一進屋，湯老頭就去摸電話，開始搖人。
“喂，老黃嗎？”
“趕緊去通知你們大隊長，讓他來公社一趟。”
“什麽事？”
“你就說老子要跟人乾架，讓他給我過來幫幫場子！”
孔川一臉無可奈何的坐在一旁瞧著，湯老頭不僅資歷比他老多了，真算起來還是他叔伯輩兒的，他也拿這老家夥沒什麽辦法。
楚恆則沒事人似的在一邊抽著煙。
如此四十多分鍾後，湯老頭才把全公社二十多個大隊都通知了一遍。
剩下的，便是等待了。
而他們也沒有等太久，湯老頭電話打完沒多大會，挨著大辛店最近的西許家溝的許大隊長就過來了。
許大隊長看起來五十多歲，頭髮花白，個子不是很高，但卻身體很壯，屬於短粗胖那一款的。
他是湯老頭的外甥女婿，關系非常近，一聽說老頭要跟人乾架，連臉都沒來的急洗，著急忙慌的就來了。
是以進屋後，許大隊長都沒跟孔川打招呼，就趕緊對湯老頭問道：“怎了老舅，要跟誰乾架啊？”
湯老頭大致的將事情跟他講了一遍，聽得許大隊長眼珠子直冒火：“這幫兔崽子，還反了天了呢，竟然敢動湯峰！”
“你放心老舅，這事我肯定幫忙，我這就給隊部打電話！”
說著，許大隊長就走到辦公桌前抄起電話，打給了西許家溝隊部，讓家裡面準備人手乾架。
隨後又過了一會，其他大隊的大隊長也陸陸續續的過來了，他們看在湯老頭的面子上，再加上潘大雷與劉喜等幾位早就跟楚恆通了氣的大隊長的攛掇，很快就達成了一致。
乾他丫的！
……
早上六點，晨光熹微。
酒莊職工與家屬們哈欠連天的從屋裡出來，一邊聊著昨天晚上的事情，一邊端著飯盒去廚房打飯。
“這就天亮了？”
四點多才睡下的楚恆這時也迷迷糊糊的從炕上爬起來，看著照進屋裡的金黃陽光，恍恍惚惚的有種自己就睡了幾分鍾的感覺。
他坐在炕上發了會楞，又抽了根煙，才終於回過魂，趕緊穿衣服下地。
等他撒完尿，又洗漱好回來，岑豪跟薑方豪倆人已經吃上了。
楚恆晃悠悠走過去，伸手拉過一把凳子坐下，端起盛了滿滿飯盒的稀粥先喝了口解解渴。
薑方豪抬起頭，把面前的鹹菜瓶往前推了推，笑問：“您昨天幾點回來的？我一點不知道。”
“都快四了。”楚恆夾了跟鹹菜條塞進嘴裡，又拿了一個窩頭，邊吃邊道：“宣傳隊的風華同志你們怎麽安排的？”
“跟金錦她們住一屋呢。”岑豪一臉古怪的看著他：“楚爺，我怎麽覺著那女的對你有意思呢？”
“你這眼珠子要是沒用就趕緊摘下來當燈泡踩得了。”楚恆白了他一眼：“這是人都能看出來的事，你丫才知道？”
“啊？是嗎？”岑豪一臉茫然，轉頭推了把薑方豪：“你早知道了？”
“二愣子一個。”薑方豪莞爾的搖搖頭，就連忙問道：“楚爺，事情怎麽樣了？大辛店這幫人什麽反應？”
“跟你預料的差不多吧，現在全公社上下一心，摩拳擦掌，只要那幫人敢來，保準打的他們老娘都不認識他們！”楚恆壞笑道。
“太好了！”惦記了半宿的薑方豪心裡松了口氣，興奮的錘了下桌子。
這件他一手策劃的事情到了這一步，也算是成了，而他也將跟著楚恆離開這個窮山溝，走向更大的舞台！
隨後幾人又聊了會昨天的事，不知不覺的，早飯就吃完了。
楚恆一抹嘴，習慣性的把空飯盒往前一推，又摸出煙散了一圈，便叼著根煙晃晃悠悠的從屋裡出來，抹身去了隔壁，戳在門口對正在吃飯的路彥松說道：“老路，今而大辛店的人可能不會來了，你安排職工們先下地乾著吧。”
“啊？”
路彥松心頭頓時一緊，急忙抬起頭問道：“怎麽不來了呢？是今天不來了，還是以後都不來了？”
楚恆跟他解釋了下原因後，路彥松這才松了口氣，隨即就趕緊把他那個記錄著工作計劃的本子拿過來，一邊吃著早飯，一邊塗塗改改。
這老哥也是命夠苦的，出了這麽一檔子事，他做的那些後續計劃都得推了重做！
與此同時。
在蓬萊與大辛店來往的那條必經之路上，已經聚集了不少大辛店的社員，有人提著棒子，有人扛著農具，嚴陣以待著。
路邊一個小山包上，孔川與那些大隊長正湊在一塊說著話。
劉喜叼著煙眺望遠方，皺眉道：“老黃，你消息準不準啊？他們真往這邊來了？”
“肯定準，我有一個親戚家孩子就在縣保衛科，他親口跟我說的。”一名有些謝頂的中年男子信誓旦旦的說道。
“來了！”
就在這時，湯老頭沉著臉指了指遠處。
只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群穿著軍綠色衣裳的年輕人浩浩蕩蕩的騎著自行車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人數少說也得二百！
“就這麽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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