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恆滿意的掃了眼潔凈如新的屋子,對杜三的辦事能力再次給予了高度肯定,旋即他便轉身面向站在門口的於海棠,目光在那張精心打扮過的俏臉上掃了一下,賤兮兮的笑道:「你別想太多,這地方不是專門給你準備的。」
「您可真會聊天!」
本還覺得楚恆挺貼心的於海棠狠狠剜了這貨一眼,氣悶的跺了下腳,扭著身子來到火炕邊上坐下,譏笑着道:「不是給我,那就是給秦京茹了唄?你還真是好男人呢,人前對媳婦寶貝的跟什麼似的,背地裏卻來了個金屋藏嬌,我說你是道貌岸然,真的是一點都沒冤枉你!」
「你家住銀河么?管的這麼寬?先弄明白你自己那點破事吧。」楚恆懶得跟她多費口舌,抹身從口袋裏拿出裝了二錢藥酒的小玻璃瓶,邊擰蓋子邊催促:「行了,抓點緊吧,完事了我還得回家陪媳婦呢。」
於海棠聞言心頭一顫,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接着便注意到了他手上的東西,好奇問道:「你拿的什麼。」
「酒!」楚恆這時打開了蓋子,直接仰脖把小瓶子裏的二錢藥酒灌進了嘴裏,最後砸吧砸吧嘴,齜著一口白牙,不要臉的說道:「我這人臉皮薄,害羞,喝點酒壯壯膽!」
眾所周知,楚主任是個小肚雞腸的人,連柳紅那個小蘿莉他都惦記着報復呢,更別提被於海棠接二連三的算計,威脅,嘲諷這種事情了!
所以,他打算給這娘們來一個比較深刻的教訓!
「呵,你臉皮薄?」
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的於海棠又毒蛇起來:「就你這臉皮,四九城的城牆都沒你厚,你怎麼腆著大臉說出的這種話呢?」
「希望你等會還有勇氣跟我這麼對話!」
楚恆的眼眸彷彿燃著烈焰,兩道熾熱的目光凝視着宛若帶刺玫瑰的於海棠,他笑吟吟的邁出腳步,緩緩向著她靠着。
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的於海棠呼吸立馬急促了起來,臉頰上也湧現出兩朵桃花,她咬了咬嘴唇,讓自己鎮靜下來,抬手指了指門口的燈繩,顫聲道:「關燈!」
「麻煩!」
楚恆頭都沒有回,隨手抓着懸在牆上的燈繩,輕輕一拉,屋內瞬間陷入了黑暗,只剩下兩道急促的呼吸聲。
下一瞬,兩具滾燙的身軀便擁在了一起。
午夜,十二點。
暗淡的月光透過窗帘的縫隙灑進屋裏,照射在那一對男女的面龐上。
在四個小時前,還宛若刺蝟般滿身甲胄的於海棠,此刻卻猶如一隻溫順的小貓咪一樣,安靜的躺在楚恆懷裏,小有規模的胸脯劇烈的起伏着,好似一隻死命勞作的風箱。
她的兩條纖細手臂緊緊抱着楚恆,臉上的神情透著濃濃的迷戀。
四個小時前她對他只是出於顏值的喜歡,而此時此刻,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個男人,並且無法自拔!
一些女人的感情,有時就是這麼神奇!
千般好,萬般寵,有時都不如嗯!
「呼!」
正一臉聖潔的仰躺在炕上抽煙的楚恆張開嘴吐了口煙氣,扭頭看了眼懷中的女人,心中升起一抹淡淡的憐惜之情。
消了氣的他,在沒有任何主觀情緒的左右下,也終於能正面直視於海棠這個女人了。
其實說到底,她只是個可憐人而已。
要不是有許大茂逼着,她也不會幹出那些不要臉面的事情來。
誰不想堂堂正正的站着活着?
可有時候為了家庭,為了親人,為了自己,卻不得不彎下腰,低下頭。
不過憐惜歸憐惜,同情歸同情,楚恆對她卻是沒有一點其他想法的。
就像於海棠說的,他們之間就是一場交易罷了,認真可就輸了!
況且,他現在都還一褲襠黃泥抖不幹凈呢,那有心思在添新人?
而且還是有夫之婦。
「該回了。」
楚恆這時開口,伸出手拍了拍懷中女人光滑的脊背。
於海棠慵懶的睜開眼,用雙臂緊緊箍住他,腦袋枕着他的胸膛沒有動,啞著嗓子哼唧道:「再待會吧,我不想回。」
楚恆聞言眉頭一皺,瞬間就察覺到這女人心中情愫,他遲疑了一下后,還是無情的說道:「之前就說過了,我們之間只是交易,所以你要收起那些本不該有的想法。」
於海棠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神色也迅速暗淡了下來。
「你不要怕,我不會纏着你的。」
她輕語了一句,便艱難的坐起來,隨手從摞在一起的衣服上揀出幾塊碎布片丟掉后,拿來衣服窸窸窣窣的穿着。
「這樣最好。」
楚恆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旋即將手上煙頭掐滅,也起身開始穿衣服。
少頃。
倆人便以穿戴整齊。
「呃!」
於海棠從炕上下來的時候,突然痛呼一聲,身體軟趴趴的向著地面栽去。
楚恆手疾眼快的拉住她,沒讓她摔倒,然後就趕緊給扶到炕上坐下,詢問道:「怎麼了?」
於海棠捏著那隻溫暖的大手,抿抿嘴唇,紅著臉小聲道:「腿腿軟,使不上力氣。」
楚恆聞言一愣,旋即咧開嘴,賤笑着道:「這回我看你還敢不敢跟老子齜牙了?就問你服不服?」
「服!」
於海棠哭笑不得,這個男人的報復心,是真的強啊。
「真乖!走吧,我送你回去。」
楚恆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就直接攔腰抱起於海棠,毫無負擔的大步流星往外走。
嘖嘖!
這公狗腰是沒白長!
不多時,倆人來到院裏,楚恆怕身體不便的於海棠騎車出問題,便讓她坐在了他的自行車後座上,自己則騎着一輛車,又空出一隻手帶着另一輛,慢悠悠的離開了小巷。
路上。
關係突然間變成負距離的倆人一直都沒有說話,就這麼默不作聲的趕着路。
楚恆是不想因為過多的交流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於海棠倒是想與前面這貨說些什麼,可卻發現倆人直接根本就沒什麼共同話題。
能聊的,她羞於啟齒,不能聊得,也沒法硬聊。
是以,她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後座上,凝望着前面的那個男人,腦子裏思緒紛雜。
倆人就這樣一路安安靜靜的抵達了大雜院。
楚恆把於海棠扶下車后,瞥了眼她顫抖的雙腿,遲疑了下,還是問道:「明天還要接着來么?」
「我聽你的。」於海棠乖巧的看着他,大有一副捨命陪君子的架勢。
楚恆見她這幅模樣,苦笑着搖搖頭,道:「那就先歇一天吧,後天我來大雜院看孩子,到時候看情況。」
話畢,他便無情的轉過身,騎上自行車漸行漸遠。
於海棠站在原地看了許久,直到什麼都看不見了,才推著自行車,一瘸一拐的往院裏走去,嘴裏還嘟嘟囔囔著。
隱約間,能聽見牲口二字頻繁出現。